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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要求,朱瞻基當然沒有拒絕。籠絡各國的國王,是他這個未來皇帝必須要做的功課,這才有了在颱風季節還要往這裡跑的安排。
不過朱瞻基在這裡只是停留了半日,艦隊根本都沒有下船,因為琉球這個國家的人口才跟艦隊的人數差不多,根本沒有這麼大的接待能力。
朱瞻基也怕時間停留太長,遇到颱風來了就苦逼了。
抵達了首里,這裡的位置大約就是後世的那霸稍微偏北一點,朱瞻基也接受了尚巴志的請求,到他的王宮吃了一頓飯。
說是王宮,不過還不如大明豪族的宅院大,這國王當的苦逼無比。
在這裡他也見到了山南王他魯每,這是一個才二十五歲的壯實年輕人,看起來十分勇猛。
不過這種壯實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對朱瞻基來說,他就不夠看了。
面對如此漫無邊際的大軍,他跟尚巴志一樣,根本沒有半點不服的表現。
聽到他們說全國只有三千多軍人,朱瞻基更是覺得有些無語,他也在懷疑,自己如此看得起他們,是不是受後世影響太大了。
現在這樣的國家,實在是一無所有啊!
兩個國家,不到三千人打來打去的,這不是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他本來還興致沖沖地想要給他們調解一番,這個時候也泄氣了。
只是在臨上船的時候,他才跟二人說道:「你們就這麼一點人,以後就別打了。以後都給我老老實實地種甘蔗,然後運到大明去,你這裡產多少,我就要多少。多賺點銀子,給老百姓買點布料做衣服。」
現在是夏季,首里城裡還好一點,好歹還有一些穿衣服的貴族。而城外不管男女老幼,幾乎都只是在腰間圍一塊布,就當衣服了。
有些甚至連布都沒有,就那樣光著身子在路邊走。特別是那些年紀大的,一個個身體醜陋無比,沒有一點美感。
看著那些黝黑的身體,乾癟的乳房,朱瞻基懷疑自己看多了,會不會變成萎哥。
船隻抵達雞籠的時候,好運氣用完了,他們遇到了今年的第二次颱風。
第一次在大阪,因為早有準備,加上是在海灣里,有和歌山的阻擋,風勢並不很大。
但是這一次,鄭和與司天監的人預測有颱風之後,急匆匆地趕到雞籠灣,然後將一百多艘船落帆,連接,捆綁在一起抵擋暴風雨。
有十幾艘船海灣裡面停不下,停在了海灣的外面,結果十幾艘船,一半都被傾覆,剩下的幾艘桅杆也斷了幾根。
在這個時代,遇到了颱風,就只能靠運氣了。木製的船隻吃水淺,船體也沒有鋼鐵的牢固,面對大自然,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颱風一直颳了三天,也下了三天的暴雨,不過幸好的是,船隻在颱風降臨之前進了海灣,只有不到十個人的傷亡。
本來認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海上生活的柳升這個時候才知道,以前的大海是多麼的平易近人。本來都不暈船的他,這幾天又吐的天昏地暗。
等到颱風過去,他才面對朱瞻基自我安慰地說:「老臣以前只覺年歲大了,常有脾肉之嘆,這次出征,肚子也小了,腿也瘦了,還當再為殿下效力二十年。」
朱瞻基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安遠侯不服老,志向可嘉,但是大明要是一直離不開你,豈不是我等的失職?」
柳升大手一拍,驚道:「此詩可是殿下所寫?以後誰敢再說殿下文采略遜,看我不大耳光子伺候!」
黃淵也是一愣,嘆道:「殿下,微臣聞聽此詩像是下闕,可曾有全詩?」
朱瞻基也是一愣,他可從來沒有想要做一個文抄公,難道這首詩現在還沒有出來?
他自己也不敢確定了……
他只能掩飾說道:「此乃有感而發,倒沒有特別構思,就當殘句吧……」
鄭和接著說道:「雖然是殘句,語言直白,但寓意深刻,大氣磅礴,顯得殿下胸中自有丘壑……」
朱瞻基大慚,連忙說道:「打住,打住。只是一時有感而發,當不得如此誇讚。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何況,詩詞本是小道,在我眼裡,還不如一篇好的策論有用。」
幾人都熟知他的為人,都搖頭笑了起來,卻又偏偏不放過他,非要讓他給他們一人寫了一張楹聯,這才心滿意足地收了起來。
朱瞻基卻是真的慚愧啊,從來不知道羞恥的他,竟然也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第二一六章 文化與經濟
「此島足有一府之地,雖山多地少,但是西部也有大片平原,足以養活數百萬人。如此荒廢,實在太可惜了。」
來自第三艦隊的參將陳武點頭應道:「自洪武二十年,太祖皇帝遷民到泉州府,漳州府,那裡這些年因此引發的民間糾紛數不勝數。若殿下允許百姓遷回,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只是,這是太祖皇帝的旨意,怕是皇上也無法違逆。」
朱棣因為是從朱允炆的手裡搶回了皇帝寶座,為了標榜自己的正統,對朱元璋當初確定的各項法規都循規蹈矩。
如今海禁雖然形同虛設,但是朝廷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取消海禁。
想讓他推翻朱瞻基的規定,移民東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朱瞻基對此早有考慮,跟陳武說道:「太祖的規矩,自然是不能破的。不過如此大島,上有萬頃良田,還有漫山遍野的樟樹,自然不能放棄。海軍既然要在此地興建水寨,我特許你可在漳州,泉州一帶募兵。凡是家有參加海軍者,皆可攜全家移民東番,為水寨種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