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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6年,路易十一再次背叛了其父親,父子倆徹底決裂,國王剝奪了他的俸祿,並且要抓捕他。
他投奔勃艮第公爵,善良的菲利普三世,以尋求庇護。
1461年,查理七世去世,傳說是路易派人下的毒手。
亡命他鄉五年的路易迫不及待地趕回法國,在法國已經沒人是他的對手,順利繼承王位。
在大明通政司的調查報告裡面,路易十一是一個自信到自大的,絕不尊重權威的國王。他自詡是法蘭西民族意識的體現,曾對叛亂的封建領主說:「我即法蘭西。」
登基之後,他大力打壓封建領主,法國王室諸親王,如安茹、布列塔尼、波旁等家族對他都恨之入骨。
但是他跟其父親鬥爭了一輩子,鬥爭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他手底下的實力非常強大。
這次歐洲各國代表東行,朝覲大明皇帝,他是通政司最為關注的對象。為了讓他來大明,兩大提督都向他承諾會保證他的權力不會受損,誰若是趁他不在造反,大明會幫助他清除叛亂。
大明之所以如此熱心,不是因為他跟封建領主的鬥爭,而是因為他對教會同樣痛恨。
他就像一直冷靜的瘋狗,上懟天,下懟地,中間還要懟空氣。
三年前,登基未穩的他,就把矛頭對準了教會。他強迫教會公開所有財產,否則全部予以沒收。
教會對此老羞成怒,呼籲各領主起兵造反。雙方鬥了兩年,最後誰也無法奈何對方,這才偃旗息鼓。
所以他收留在歐洲幾乎待不下去的張瀚,從張瀚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推翻教會影響的力量。
對這樣一個國王,大明當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所以這次,其他人可以不用來,但是他,大明一定要哄過來。
而他來到大明以後,才知道法國的落後,不看其他地方,光是一個應天府,在他看來,已經超過了整個法國的力量。
在來大明之前,他雖然在書上看到介紹說應天府有兩百萬人,但是並不知道是什麼概念。
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一個城市的人口都快有法國多,而一個城市竟然能建設的這麼龐大。
在法國,連他這個國王都要乘坐馬車,但是在應天府,就連普通的市民,都能坐汽車,甚至是火車。
他想把這些都搬回法國,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是大明看得上的。
從達文西的事情上,他看到了聽大明人的話,似乎就能得到重視。
遙遠的大明當然比直接威脅他王位的大領主和教會更加值得拉攏,遠交近攻的道理,可不是只有東方人才明白。
第三十九章 銘記歷史
去了歐洲一年,張瀚深刻認識到了自己在理論知識方面還有所欠缺。
他能給出新的思想和概念,卻無法從基礎上奠定這種理論的不可動搖性。
也就是說,他明知道自己的理論更加優越,卻無法在理論上擊敗對方。
他這次回大明,就是為了充實自己。
而且,一個蒙正在歐洲長袖善舞,讓無數年輕人趨之若鶩,奉若聖人,也讓他很是不屑。
在他看來,自己是公爵府嫡子,比那個表叔基礎要好的多。為什麼他在歐洲大受歡迎,而自己卻被到處驅逐。
他不認為是自己的行動錯了,只認為是自己的方法錯了。
所以他這次不僅要回來充實自己,還想能進入道錄司,跟那些嘴炮好好學習一番。
從正統元年,陛下確定了以真理教為國教,實行科教興國戰略。
因為真理教算是道教的一個分支,自那以後道教就開始嘚瑟了起來。
但是儒教和佛教卻不敢退縮,這些年來,從一開始模仿真理教的實事求是精神,到現在將自己家的經義也都向真理教靠攏。
在哲學主義精神層次,儒釋道三教因為經過了近百年的三教合一,其實相互之間的界限非常模糊。
真理教雖然源於道教,但是其思想方面,借鑑了不少另外兩家。
道教說真理教是道教,儒教和佛教就不依了。
四十年來,他們從靠攏到融入,將真理教的教育基礎,思想基礎,甚至包括實驗精神,都用自己家的經義來闡釋。
所以三家之間精誠合作,三教合一,在南洋地區,根基全部挖掘乾淨。
如果他們三家還消除不乾淨,那麼朝廷的衙役就會從肉,體上消滅敵人。
三家行動一致,絕不給其他任何機會。
對外他們精誠合作,但是關起門來之後,依舊是鬥爭的不可開交。
僧錄司,道錄司,還有國子監,他們幾乎每旬都會舉行辯論大賽。
通過這種辯論,三教裡面都鍛鍊出了一大批嘴炮。他們鑽研經義,除開了真理教的邏輯關係,實驗精神後,互相攻訐,誰也壓不住誰。
為什麼要拋開邏輯關係和實驗精神?因為這是真理教的精髓。
真理教之所以能超然世外,不是因為經義無懈可擊,而是因為其嚴密的邏輯因果關係和注重試驗的行動主體。
這些年來,真理教的物理,自然,天文,地理,化學這些學科發展蓬勃,他們的發明,發現,迎改變了整個世界。
在務實這方面,三教都是甘拜下風。
三教務實拍馬都追不上,那就只能在務虛方面爭個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