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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見聽不到什麼東西,而那幾人在秦淮河邊徘徊不去,他也就不再偷聽,帶著弟弟妹妹向長安坊走去。
一進長安坊,他就帶著弟弟妹妹飛快地奔跑起來,妞妞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了,嬌聲說道:「二哥,慢點……」
二狗子不敢鬆開弟弟妹妹的手,這裡都是權貴人家,要不是他帶路,弟弟妹妹根本進不來。
可是他又心急地想要趕緊把消息告訴師傅,這幾個人是外地口音,還能說出反話,這肯定是想來京城伸冤,卻找不到門路的。
要是真讓他們弄出大事,應天府,五城兵馬司,包括錦衣衛上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來到楊府的門前,一進門,他就急著問門房玄寂。「師伯,師傅在不在?」
「你師傅剛去了錦衣衛,一會兒我帶你們去上船。」
他以前帶三娃和妞妞來過楊府,玄寂老道也認識他們,還想逗幾句。二狗子已經迫不及待地說道:「師伯先幫我照看三娃,妞妞,我找師父有急事。」
他也不進屋了,轉身就飛快地跑了出去,玄寂老道忍不住搖頭笑道:「一個小孩子家的,能有什麼大事!」
長安坊的東北方是皇宮,在這一里地的間隔里,有鴻臚寺,行人司,教坊司。
東南方是長安斜大街,過了大街,就有府軍前衛,海軍總部,再向前就是通政司,通政司南邊的院子,就是錦衣衛總部。
平日裡這些地方都是重重守衛,但是因為這幾日燈會,所以放開了長安斜大街的防護,能讓百姓直接到皇城前面的承天門廣場。
但是,這些衙門各處的防護更加森嚴了,人們是不能離開大街,進入中樞重地的。
二狗子穿著羽林衛學的衣裳,年紀又小,那些護衛並沒有攔他,聽說他要去錦衣衛,就叫了一個錦衣衛的人出來認他,聽說他要找他師父楊章德,那個錦衣衛小衛就帶他進去了。
如今的錦衣衛里,楊章德名義上還是四把手,但卻是真正的第一人,一個小衛跟楊章德差了無數級,對楊章德的土地也不敢馬虎。
進了錦衣衛的院子,一個中午在楊府見過二狗子的千戶還跟他笑著打招呼,但是二狗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叫道:「許大人,小的剛才在街上遇到了山東來的三男一女,他們竟然喊出了反話,小的怕他們鬧出事來,所以才急著報訊。」
許千戶臉上的笑立即消失了,能喊出反話的人,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反賊啊!
他立即說道:「你去稟告楊大人,我立即召集人手。」
終於見到了楊章德,二狗子以在羽林衛學學的稟報方式,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清楚。
楊章德立即取下了掛在牆上的橫刀掛在腰間。「走,我們去找找,希望不要讓他們跑了。」
當一隊錦衣衛來到了二狗子當初遇到那四人的地方,人當然已經不在了。
而且,因為今日燈會,雖然天還沒有黑,但是已經有不少百姓出來搶占位置,現在到處人滿為患。
不過受益於如今這個時代嚴格的戶籍管理手段,楊章德並不怕他們跑了。既然是山東人,來到京城肯定會有路引,而且住店也會有記錄。
沒有找到人,他這個時候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晚上的巡防上,只是派人到各大旅社,酒樓打聽這三男一女的山東人氏。
二狗子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自己的事了,最多是有這幾人的消息的時候,會讓他這個證人去認一下人。
他心安理得地回了楊府,然後跟著玄寂他們一起,帶著師娘還有其他幾家的女眷一起,登上了一艘能坐二十多人的小船。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酉時,也就是後世的下午五點,天已經黑了下來。而皇宮那邊,皇室人員坐上馬車出了宮,然後在長安坊外的秦淮河畔,登上了十多艘雙層的樓船。
朱瞻基有意讓自己的十幾個孩子都待在一艘船上,每人的母親相陪,再加上各自的侍女,剛好坐了一艘船。
他自己也在這艘船上,但是隨時預備著朱棣的召見。
這些女人平日很少有機會出宮,今日也都顯得格外興奮,當然,更興奮的是這些孩子們,他們在船上都快鬧翻天了。
船隊在酉正,也就是後世的六點準時出發,船隊緩緩出行,將從長安坊這裡一直航行到城西的清涼門,然後從那裡再回返,來回大約一個半時辰。
船隊剛出發,朱瞻基就被朱棣召見,他乘坐一艘小船來到了朱棣乘坐的樓船上,這艘船上,還有收到邀請的一幫勛貴。
一看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有直接職司的勛貴,朱瞻基就知道這跟他想的一樣,朱棣出遊是假,藉機會跟這些勛貴聯絡一下感情是真。
張輔也在受邀之列,他跟徐家的魏國公,定國公都坐在朱棣的身邊。
不過徐家的兩個國公都是第三代了,屬於晚輩,他們也不是很得朱棣喜歡,所以張輔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今日的與民同歡,只是一場儀式,是朱棣向外釋放的一個信號。誰在邀請之列,誰被冷遇,沒有被邀請,就是明確的信號。
所以,談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這個名單。
到了明日,朝廷正式開朝,朱棣的動作會進行的越來越快了。
途徑貢院的時候,朱瞻基遇到了楊章德,楊章德委託了李亮,向他表達了有要事稟告,他下到了一層,接見了楊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