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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錦衣衛指揮僉事,楊章德當然對王室成員的基本資料都有掌握。周王朱橚與當今升上一母同胞,周王又一直堅定支持聖上,所以周王府,蜀王府,楚王府,寧王府這四個與皇上關係親近的王府,一般人都是不敢惹的。
他們手裡雖然沒有權力,但是皇上也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欺負了他們。
褚松又說道:「指揮大人可知昨日午後太廟宗族大會……」
這件事就是因為楊章德他們的查案引發,所以楊章德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晉王罪證就是我等查明,豈有不知!」
褚松笑道:「但是宗族大會之後,殿下與周王世子單獨相見,還邀請了周王世子到興慶宮做客,吃了晚飯才送他離開……」
楊章德明白了過來,將一塊玉佩塞在了他的衣袖裡。「這是朱濟熺送我的,據說還是前晉王的心頭愛,此番送與褚兄。你如今還在殿下身邊,你我兄弟也常聯繫……」
褚松摸了一下袖子裡的玉佩,體驗了一下手感,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周王世子就是一個書呆子,戲痴,指揮大人切記不要送金銀,要是有幾個戲本,他肯定喜歡。」
第二二九章 分婆娘
自武昌府上了這內監的樓船,天氣就陰沉了下來,至第二日天亮,看到天上就飄起了雪花。
雖然氣溫寒冷,但是蘇南卻沒有半絲寒意,打開了油紙木格的窗戶,任由凜冽的寒風迎著自己的胸膛襲來。
「老蘇你瘋了,凍死我了。」還縮在被窩裡面的段仁志笑罵了一句,又縮進了被窩,連頭都蓋住了。
蘇南有些羨慕地看了看無憂無慮的段仁志,披上了長袍,起身出去洗漱。
他和段仁志都是荊州人士,因為家窮,養活不起,十六歲就一起投了軍。
從洞庭水師到新江口水師,然後又變成了太孫親軍的海軍第一艦隊,他們的身份一直在轉變,但是他們兩兄弟卻一直沒有分開。
蘇南身為家中的長兄,自小就習慣了照顧他人,段仁志卻是家中老四,一貫沒心沒肺。
因為兩人自小生活在江邊,熟識水性,在軍中倒是混的也不錯。
蘇南作戰勇敢,早先就升了總旗,也一直格外照顧這個不是不是兄弟的兄弟。
這不僅僅因為段仁志跟他是一個出來的,更因為段仁志雖然貪生怕死,卻是一員福將。
在洞庭水師期間剿匪,就是段仁志的發現,他們抓了一夥水賊,他才晉升總旗。
他也相信段仁志是自己的福將,所以被抽調到第一艦隊的時候,找關係將原本不合格的段仁志給帶到了新江口。
到了第一艦隊,他們是第一批換裝火槍的士兵,在東征日本的戰鬥中,段仁志這個福將果然又立了大功。
在神機營進攻京都的時候,原本他們是在留守戰艦,卻因為段立志那天拉肚子,他們還有來自山東的馬德鐘就隨他到了岸上拉屎。
卻不曾想,他們碰上了一群躲在山坳的貴人,竟然還是日本的皇室。
三個人手忙腳亂打死了兩個人,結果這群人就投降了,這一下可是立了大功。
回到了京城,三個人竟然還進了皇宮,拜見了皇上,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能當面磕幾個頭,已經讓蘇南如同做夢一般。
拜見皇上之後,蘇南晉升正六品昭信校尉,擢升千總。這在水師,就相當於是一級戰艦的船長。
段仁志和馬德鐘也都獲封忠靖校尉,擢升把總。
回到了京城,為了準備明年出海,他們第一艦隊重新進行了改編。在京城耽擱了兩個月,新軍訓練成型,這才得了探親假。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蘇南和段仁志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回家的機會,何況,晉升了昭信校尉之後,還會分發官田八十畝,蘇家貧苦,這八十畝地能讓全家過上好日子。
當初的兩個鄉村小子,幾年間混成了官老爺,回到家鄉引起的轟動自然不小。
就連當初只能遠遠觀望的縣老爺,如今見了他們也只能一口一個下官。
給他家分的八十畝水田都是地勢最好的上田,跟段家的五十畝水田連在一起,別提多讓人激動了。
可是父母年邁,身體又不好,幾個弟妹也還小,幫不上多少忙。這些責任都壓在他的心裡,讓他輕鬆不起來。
不過還好,段家勞力眾多,段仁志跟著自己,他們願意幫忙搭把手。家裡留了三十畝水田,其他的水田都佃了出去,也不至於荒廢。
父母見識淺,他這一個多月一直忙著清丈土地,用帶回家的銀幣給家裡起了一座青磚瓦房,就連想要找個婆娘,也被耽擱了下來。
不過如今自己家也成了大戶人家,只要自己好好干,好日子在後面呢。
「蘇千總,此去京城,說是過完年就要出海啊!」
「嗯……」蘇南將銅盆里的洗臉水倒進了江里,將銅盆放在了木格里,然後用棉布將臉上的水擦乾淨。
「會打仗嗎?」
蘇南略帶驕傲地笑道:「即使打仗也是我們打別人,誰敢不聽太孫殿下的話,我們就打誰。」
幾個小太監都笑了起來,對他用我們這個詞顯然非常滿意。
一個小太監說道:「馬上就到九江府了,今早船上不開火,一會兒會有人給我們送熱騰騰的肉包子上來,我給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