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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征雖然只是討伐一個小部落,但是戰場叵測,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沒事。我要是回不來了,你們要替我照顧端娘。」
馬德鐘捶了蘇南一拳,想要笑,眼眶卻紅了。「兄長儘管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嫂子。」
段仁志沒心沒肺地笑道:「我海軍只是輔助戰隊,第一艦隊卻是一半士兵都裝備了火槍,哪裡會有意外!兄長儘管去,等回來我們定會奪得這次蹴鞠大賽冠軍!」
蘇南將一個信封塞進了他的懷裡,說道:「我要是回不來,你幫我照顧好端娘,將我撫恤金一分兩半,一半給我家中,一半給端娘。端娘年紀還幼,以後要是另尋他嫁,也不必阻攔。」
像這樣的告別,在整個艦隊各處都在發生。雖然最近的幾次戰爭,大明都是大勝,士兵損傷也很少,但是總要防止意外的發生。
特別是下層的小兵,他們身處戰場,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而在巨港城,大抓捕終於停了下來,一些被抓進農莊的嫌疑人,在被查清了並無參與哈三的陰謀之後,也被放了出來,但是更多的人被罰金處罰。
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參與哈三的陰謀,但是明知哈三圖謀不軌,卻不曾舉報,也就被判同罪,只是從輕處罰。
而被抓的身份最高之人,就是被押解到巨港來的麻喇迦大王子依斯干達沙。
哈三有反叛之心,就是從麻喇迦開始的,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依斯干達沙參與了這場陰謀。
但是根據哈三的奴僕所言,哈三就是因為跟他的商談,才開始圖謀不軌。
而且依斯干達沙對哈三在麻喇迦的勾連縱橫不僅沒有阻止,還大開方便之門,他的嫌疑是洗不清的。
其實朱瞻基更想抓的是拜里米蘇拉,但是證據實在太薄弱了,因為拜里米蘇拉根本都沒有跟哈三單獨相處過。
但是抓了他最看重的大兒子,也足夠這個老狐狸心疼的。
海軍前腳抓了依斯干達沙,這個老狐狸後腳就跟著艦隊一起到了星城,想要面見朱瞻基求情。
現在的麻喇迦,官員和阿訇被抓了一半以上,亂成一團,他也無心管了。
反正現在的麻喇迦就跟大明的麻喇迦沒有區別了,沒有他們這些土人,麻喇迦也亂不了。
哈三從被抓進監獄,不管是嚴刑逼供,還是威逼利誘,他都一言不發。
他很清楚,自己作為主謀,逃不脫一死。現在他只想少牽連一些人,多保存一些反對的力量。
但是在國家機器被運轉起來之後,他開不開口,其實都無所謂了。
現在的咨情司將他自大明出發以後,見過的每個人,每天吃的什麼飯都查的一清二楚。
他的生活軌跡就攤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還有從他住所查出來的來往信件,也都揭示了他的圖謀。
現在不管是舊港,還是麻喇迦的土人,大食人,都對哈三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會有這場無妄之災。
他絕食了幾日,但是卻被大明的士兵們用一根管子,每天給他直接插進喉嚨,灌進去稀粥。
這不僅將他折磨的苦不堪言,還死不了。
現在刑部的人根本就不查他了,每天將他綁在黑暗的小房子裡,根本不搭理他。
因為通過對其他人的審問,已經把他所有的圖謀軌跡查清楚了。
房子裡面沒有一點光,即使每天灌食,那些士兵也是點著火把進來。開始幾日他還能算一下時間,最後他的思維就開始發散,再也集中不起來,也失去了時間的觀念。
直到這一日,他被幾個士兵手腳反縛,一根竹竿從手腳的空隙中穿過,將他像一頭豬一樣抬了起來,這才重見天日。
除了開始兩日的審問,他一句話也不說。接下來的多日被關在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的屋子裡。
他的神智都已經模糊,出了屋子,突然見到光線,他的眼睛一陣刺痛,就忍不住閉了起來,眼淚不停地往外流。
他不知道身在何方,最後被重重地丟在了硬木板上。
鄭和看著士兵們將哈三像死豬一樣丟在艙房裡,嘴巴動了動,一句話也沒有說。
眼前的哈三已經讓他有些認不出來了,他沒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幾日,這個哈三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滿身污垢就不必再說,他大小便都直接排泄,渾身髒臭的比一頭豬還不如。
他頭擺了一下,隨從才捂著鼻子上前,去給哈三鬆開了繩子。
可是哈三依舊如同一個瘋子一般,閉著眼睛在原地喘息,不論誰跟他說話,都仿佛沒有聽見。
只是關在黑屋子裡面短短几日,就能把人折磨成這個樣子?哈三在鄭和的心裡還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要不是又如此意志,怎麼可能從巴格達到長安,把畢生獻給安拉!
過了快一個時辰,哈三才逐漸清醒了過來,認出了面前的人是鄭和。
他撩開了額頭前面披散的頭髮,露出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滇國公啊……安拉的光輝將會在東方熄滅,大明的鐵蹄將要踏碎我們的家園,這一切,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第二十四章 表白心跡
「為什麼會有鬥爭,為什麼要有戰爭?鬥爭總是不可避免,戰爭也是不會停息啊!」看著渾身屎尿的哈三,鄭和的心裡也沸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