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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知道張家張昶過壽,就知道機會來了,所以故意衝撞車隊,就是想要獲得一個露臉的機會。
要是能獲得太孫的重用,他就等於是一步登天,連紀綱也要反過來巴結他。
一個錦衣衛總旗雖然有時候能嚇唬一些老百姓,但是不過是個七品官。
明朝文官大於武官,他這個七品跟縣令的七品可就差的遠了。
不過,他原本以為朱瞻基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又痴迷武學,以為自己只要露兩手,就能獲得他的賞識。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冷靜,把他過往經歷一點一點全部問了出來,連想要隱瞞一點私慾都不能。
因為朱瞻基的邏輯性很強,隱藏了任何一點,他做事的心態轉變之間就有漏洞了。
而現在,在太孫面前獲得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朱瞻基卻覺得他真是個人才,首先他好財貨,好享樂,這就有了弱點。
其次他心狠手辣,為了不到五十兩銀子,就能殺了十個人。
後來更是為了榮華富貴,能直接反叛出山寨,用幾百個人的命,給他鋪一個前程。
再就是他善鑽營,有野心,這樣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正是自己目前需要的。
他不會怕他反叛自己,因為天底下再也沒有比自己更大的靠山了。
楊章德看樣子也知道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取捨。
那麼,現在就到了該測試他能力的時候了。要想為自己所用,可以不在乎他的品德,但是,無能之輩他不會要。
他記得土地廟後面有一個池塘,池塘旁邊是個小樹林,正適合他這個善於利用地形的跑酷高手來跟人比試。
他站起身來說道:「我的門下,不收無能之輩,想要跟我做事,首先要讓我能滿意。跟我來吧。」
這個時候,席面已經吃完了,但是沒有得到朱瞻基的許可,村民都還在寒風中等著。
余先跑過來問道:「殿下,這些村民……」
「讓他們都散了,各回各家。把後面樹林封起來……」
「是……」
帶著楊章德來到池塘邊的小樹林,羽林衛和十幾個太監已經封住了四周。
楊章德這個時候沒有了土地廟中的低調,氣宇軒昂地問道:「殿下,請隨便派人跟微臣較量,即使是師兄,微臣也有信心爭個高低。」
玄真瞪了他一眼,他連忙又抱拳賠笑。
朱瞻基脫掉了披風,又取下了腰間的橫刀,遞給了李亮。「你的對手是我……」
楊章德一下子傻眼了,又想下拜。「微臣不……」
卻被玄真一把拉住。「聽殿下的。拿出你的真功夫來,不用兵器的話……你怕還不是殿下的對手。」
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上蹦下跳地活動著身上的關節。
朱瞻基個子雖然高,卻因為長身體顯得有些瘦弱。楊章德看著自己的大拳頭,很懷疑自己一拳打過去,會不會把他打出個好歹。
要是萬一……那可是死罪啊!
這個時候,朱瞻基卻已經準備好了,笑道:「楊總旗,準備好了嗎?」
楊章德只能取下了腰間的繡春刀,丟在了一邊說道:「殿下,微臣自小長於武當,傳統樁功,內功掌法、肘法、腿法、分筋錯骨都略有涉獵……」
他想讓朱瞻基小心,又怕朱瞻基會覺得他看不起他,那就會得罪朱瞻基了。所以只能抱拳說道:「請殿下賜教。」
「別忘了我有個師父也是武當的,對武當的拳法,我可一點也不生疏。」
朱瞻基腳下一蹬,主動出擊,右手握拳直擊楊章德面門。
楊章德不敢反擊,左臂橫在面前,右手一個擒拿式想要抓住朱瞻基的右拳。
觀看的太監和羽林衛都笑了起來,如果只是以普通的方式來對待朱瞻基,這個楊章德肯定要吃虧了。
他們可都是觀看了朱瞻基多次訓練,知道朱瞻基最難對付的不是拳術,不是氣力,而是一身神鬼莫測的技巧。
他的身體宛若無骨,能夠超越人體極限,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
如果不是對朱瞻基很了解的人,第一次往往都會在他的手底下吃虧。
果不其然,朱瞻基的直拳只是誘招,拳到楊章德的手臂處卻變拳為掌,從楊章德的肘部滑過,順手挑了一下肘部的麻筋。
而他的左手攀住了楊章德的右臂,左膝就撞了上去。
左臂酥麻,右臂被朱瞻基纏住,他全身的重量似乎掛在楊章德的身上,左膝撞在了楊章德的小腹。
不過楊章德自小習武,如今不到三十歲,正是一個武者最巔峰的歲月。他的打鬥經驗豐富,感覺到了朱瞻基的膝蓋的力度,深吸了一口氣,吸進小腹,腳下連續後退,化解了朱瞻基的膝撞。
可是他沒有防備到朱瞻基的這一招都是虛招。
朱瞻基左膝落地後,身子前傾,右腳竟然從身後踢了過來,從他的頭頂越過直撞楊章德的臉部。
這一次他沒有再躲過去,不過朱瞻基並沒有下狠手,只是用腳尖輕點了一下楊章德的髮髻。身子又是以一個匪夷所思的動作一扭,竟然以楊章德的肩部為中心,身子飛了起來。
他們的左邊是一棵碗口粗細的槐樹,早就被朱瞻基看準了位置。他的身體飛起來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對著這棵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