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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臉,笑道:「不是,只是在想一件事。今日過的怎樣?」
馬欣不好意思笑道:「妾身走到哪裡都有人伺候著,又不操心,午後跟秦昭訓她們一直都在打麻將消磨時間。」
「若是覺得無聊,明日可讓人帶你們去清道觀拜拜太上老君,反正後日才走,明日你們也是無事。」
馬欣雖然面露喜色,但是想了一下還是說道:「不要了,為了我們幾人,又要興師動眾,驚動地方。還不如我多跟劉承徽多學學管事,跟她相比,我覺得自己好笨。」
朱瞻基笑了笑,還沒有說話,外面傳來了孫林的聲音。「內臣孫林拜見殿下!」
他也是太監,沒有太多忌諱,朱瞻基說道:「進來說話。」
他進來之後目不斜視,抱拳說道:「未知殿下讓內臣來所為何事?」
「看看沈氏,你可否知曉她?」
沈氏原本還因為朱瞻基的冷落有些忐忑,見朱瞻基叫人過來卻是為她,更是有些花容失色了。
孫林應了一聲說道:「沈氏,小名黛兒,祖居紹興府諸暨小湖村。父沈度,永樂三年秀才,後屢試不第。沈氏生於永樂元年,自前年起就因美貌聞名於鄉,並惹得多方窺伺,幸得其父寵愛,寧願損失十畝田也護得她周全。此後其父為保她安全,才求於棉麻採買使魏全庇護。但因殿下新婚,此女又未經培訓,所以才在杭州府培訓年余,月前送到寧波府。」
朱瞻基冷笑道:「信息還知道的挺全啊,但孤為何今日才知?」
孫林沉聲道:「內臣以為這只是小事,沈氏若得殿下歡心,自可收進宮。若不喜,也可打發了去。咨情司每日收錄超過兩千信息,每一條的重要性都遠超一女。」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身家清白?」
「是!」
「那為何當日選秀未見參選?」
「此事乃縣丞趙德作祟,侵吞沈家十畝良田,也是此人所為。他原想用良田要挾沈度就範,將沈氏嫁於他為妾,但沈度不從。殿下選秀,沈度報名參選,也是被此人將名單拿了下來。」
沈氏聽到兩人談起家中的往事,忍不住淚水漣漣。「都是小女子不好,因我一人,全家受難。」
朱瞻基又問:「此事可有了結?」
孫林抬起頭,愣了一下,才回道:「未得殿下允許,不敢插手地方事務。」
他楞的那一下,朱瞻基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自己是犯傻了。
這明擺著的事,要是他們都把事處理好了,他還如何在美人面前成這個人情。
他嗯了一聲說道:「著錦衣衛,刑部清查趙德不法事跡,若有其他霸占良田,欺壓百姓之舉,並罪重罰!」
沈氏登時跪了下來,磕頭泣道:「小女子多謝殿下大恩。」
「不用多禮,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為你出頭也是天經地義。」
沈氏心中一喜,其他人的心裡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朱瞻基又跟劉承徽說道:「今日將沈氏安排到客房,待上了船,選一個良辰吉日,孤再與她圓房。」
「殿下,沈氏尚未登記造冊,就要帶著一起出海嗎?」
朱瞻基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幫她查驗身子,然後派人回去登記造冊。」
見朱瞻基拿定了主意,劉承徽也只好說道:「妾身已經驗過,是處子無疑。」
朱瞻基點了點頭,回頭跟青梅綠竹說道:「熱水準備好了嗎,更衣沐浴。」
坐在木桶里,雖然眼前是綠竹和青梅的嬌美身體,但是朱瞻基卻仍然在想著咨情司的事。
現在的咨情司雖然只是一個情報機關,並沒有執法權,所以不怕他們像還沒有出現的東廠一樣勢力通天。
但是,由於沒有監督機構,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依靠他們的忠誠在行事。
錦衣衛的權力都受到了約束,刑部和都察院一直盯著他們。但是咨情司因為獨立於朝廷之外,卻沒有任何機構能施加影響。
這次的事情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他們的忠誠也不值得懷疑。但是他們作為一個情報請購,有自己的思想就不對。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應該先告訴自己,讓自己來做決定。
一個女孩子被他們培訓了兩年……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懷疑,這幫屬下是不是想在自己的後宮裡設一枚棋子啊!
但是轉過頭想想,覺得自己太多疑了,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內侍,內宮裡面的事本來就瞞不過他們。
不管怎麼說,這種局勢有點脫離控制的感覺,所以等到出海回來,同樣要給咨情司上一個套。
第二天,他考慮了一番,還是通過錦衣衛的系統,給楊章德送了一封密信。裡面有他親自畫押的十萬兩銀票,還有一條命令,讓他在執行公務之外,設立一個秘密監督咨情司的機構。
這兩年孫林,金闊他們都會跟著自己一起出海,有兩年的時間緩衝,這個機構絕對能夠形成一定的規模,還能不讓孫林他們知道。
派錦衣衛的去送信,朱瞻基連藉口都不用找。就說讓錦衣衛聯絡禮部尚書呂震,讓他分管的宗人府,給自己的後宮再增加一個人員。
身為一個上位者,不論什麼時候,權力的制約是最重要的。
在寧波停留了兩天,這裡的貨物都已經提前裝船,他在這裡停留的時間,主要是為了與這裡的商戶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