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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問道:「燒了?」
朱棣點了點頭。「我既然已經看了,當然是燒了省心。過年這幾日,你就好好想想該如何坐好這個位置,過了元宵,你恐怕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朱棣離去之後,朱瞻基才真正的將自己的興奮之情表現了出來,原地空翻了一個跟頭,然後興致沖沖地來到了書桌前面。
想要叫人送來如今朝廷京官和地方官員的名單,但是想想在過年了,朝堂都封印了,還是不要折騰咨情司了。
但是興奮的情緒難以壓抑,他大喝一聲。「李亮,去吩咐太孫妃,今晚我歇她房裡,準備點酒來,我要飲酒。」
如此興奮的時候,他卻找不到一個知己來喝酒,只能找自己的大老婆陪了。
不過想要在這個時代找個知己,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
……
永樂十八年的春節,朱棣的風濕腿又犯了,這就導致了許多應酬都由朱高熾和朱瞻基代替他。
就連大年三十晚上的祭天儀式,都是朱高熾代替他進行。
讓朱高熾代替他進行祭天,這也釋放出了要給朱高熾更多權力空間的信號,讓一干文臣都喜氣洋洋。
朱瞻基卻在忙著應酬,他雖然是太孫,但是京城勛貴眾多,一些親眷家族,他也必須要一一應酬。
朱棣每日躺在暖房裡偷懶,朱瞻基和朱高熾就只能承擔起皇家的責任。
當然,朱棣也不是什麼事都不管,在初二這天,皇宮也邀請京城各大勛貴,在宮中賜宴。
在這場宴席上,朱瞻基也見到了皇室中的另類永平公主和他的紈絝兒子李茂芳。
這位二姑姑在整個皇族都一直不受待見,因為她一直都不像一個公主,而是像一個商人之女,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公主的自覺性。
朱棣一共有三子五女,其中三子四女都是徐皇后所生。
永平公主身為嫡次女,縱然不太受寵,卻也沒人敢欺負了她。
但是因為其夫君早逝,讓她26歲就守了寡,個人缺乏安全感,所以很愛財貨。
一個公主愛財貨,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她不以為恥,還將自己的一套人生觀灌輸給了唯一的兒子李茂芳。
李茂芳比朱瞻基小一歲,自幼被永平公主捧在手心裡長大,此人文不成武不就,最喜歡的是做生意。
但是他做生意靠的不是創新,不是踏踏實實,而是喜歡仗著公主母親,仗著富陽候的身份強取豪奪。
因為吃相太難看,惹出幾次是非,讓朱棣對他格外厭惡。朱棣數次訓斥永平公主,才讓他們母子收斂了一些。
因為這個原因,朱瞻基對這個表弟其實也不待見。他倒不是瞧不起做生意,他自己其實也在做生意。但是你不靠自己本事,只會仗勢欺人,這不是做生意,這是做強盜。
不過他們母子因為是獨子,所以沒有參與下西洋的進程中,也不會來糾纏朱瞻基給他們家在南洲劃一塊地盤。
讓朱瞻基啼笑皆非的是,入席之前,永平公主帶著李茂芳找到朱瞻基,竟然想讓朱瞻基幫忙,讓富陽候府代銷馬家水晶,琉璃在北方的代理。
馬致德一家原本是以天然水晶的打磨為主,成本高昂,利潤不高,只能算中等商戶。
但是在投靠朱瞻基以後,朱瞻基扶持他們建起來了新式的琉璃窯,讓琉璃的製作越來越趨近於現代玻璃。
馬家的琉璃,質量比這個時代的威尼斯玻璃還要更勝一籌。
特別是望遠鏡的發明,高級琉璃和水晶的應用從觀賞趨向實用,銷量大增,如今成了大明最大的流利商。
有朝廷的官方訂單,馬家的高檔水晶和琉璃供不應求,哪裡用得著讓他們代理銷售。
所以朱瞻基只是淡淡地以涉及軍事機密,上等琉璃概不外銷,中低檔琉璃馬家產量不高為由,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與永平公主母子遭遇冷遇不同,永安公主雖然去世了,但是懲罰了袁容三年,朱棣也似乎消了氣。
臘月二十八葬了永安公主,第二天袁容就遞帖子,請辭廣平侯。
大年初二這一天,朱棣在接見勛貴的時候,就順理成章地承諾,袁禎將承廣平侯爵位。不僅一應俸祿照舊,還補了前三年扣下的俸祿。
朱高熾並不知道過了年自己就要被打發到西北,這幾日除了宮中應酬,一直在四處赴宴。
不過他跟朱瞻基不同,朱瞻基喜歡去武將,勛貴家裡,而他喜歡去自己的屬官家裡,而他的屬官都是文臣。
偶爾朱瞻基也會在心裡可憐這個父王,他的確稱得上是一個好人,一個知識淵博的儒家弟子。
但是他偏偏忘記了,自己最主要的是當一個帝國繼承人。
初二之後,朱瞻基就按照朱棣的指示,有意地給各個武將府下了帖子。
特別是應天府尹顧佐,與五城兵馬司的五個指揮使,是重中之重。他們也被朱瞻基特意安排在了正月十三這一日,攜帶家人入宮見駕。
朱棣出征,朱高熾也要被打發出去。京城的護衛要隨著朱棣的出征出去大半。而留守的軍隊,關係到整個大明的穩定。
應天府負責京城的治安,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對應天府的各個角落都了如指掌。
五城兵馬司負責拱衛京城,他們的人馬是除了京衛之外,唯一可以不用虎符調令,就能自由進出內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