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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安小虎真的欺負了藍煙,朱瞻基也只會以後在找時間來處置這個安小虎。
現在看來,不過是安小虎的話中略有輕薄之意。而這個小妞臉皮薄,人又蠢萌,一氣之下就犯暈,自己宣揚的眾人皆知了。
朱瞻基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己的女人別人說幾句就認為是大不敬,冒犯。
前世的時候,自己的幾個老婆跟他的兄弟們平日裡打打鬧鬧的,格拉西亞還專門喜歡跟梁浩他們幾個賭錢,如今只是說了幾句,能有個啥。
所以他這才對著楊章德點了點頭,楊章德也鬆開了他。
不過安小虎仍然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朱瞻基說道:「你也跟著一起來吧,既然是安源絲行的少東,你對京師如今的絲價,布價倒也熟悉,我也省得再去找別人問話了。」
安小虎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喜色,又連忙磕了三個頭才敢起身。「殿下寬宏大量,小民感激不盡。殿下想要問什麼只管問我,這京師的里里外外,只要是跟絲布有關的,小民都了如指掌。」
看到藍煙的馬車被趕了過來,朱瞻基不咸不淡地說道:「看的出來你也是個機靈人,就看你聰不聰明了。」
將藍煙放進了馬車,窗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藍煙才自在了一點。她抬頭看著朱瞻基,雙眸波光瀲灩,格外誘人。「殿下,你為什麼對妾身這麼好?」
朱瞻基笑道:「你以後都是我的人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愣了一下,看著朱瞻基的眼神明亮無比,真摯地說道:「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念完了這句詩,藍煙羞不可抑,扭轉過身子,再也不敢看他。
朱瞻基心懷大慰,對這個外表有些傻乎乎,內心卻清純如水晶的小妞越發歡喜了。
為了她的名聲,朱瞻基沒有鑽進馬車,而是依舊騎馬跟在馬車邊,向著跟在隊伍後面的安小虎勾了一下手指。
出了清涼門,因為夾江工業區的建設,這裡的秦淮河上被修建了一座距離水面十米高的純木製拱橋。
這裡還在石頭城的南面,沒有大船經過,所以十米高的橋洞,即使是皇宮的樓船也能經過,並不會礙事。
橋面寬六米,可以並行兩輛馬車,不過為了安全,橋面上一般會限重,兩邊都有士兵監管,順便還能收進城費。
過了橋,朱瞻基才開口問道:「如今只有織布機改進,為何連絲價和綾羅綢緞的價格也降了下來?」
安小虎沒有坐騎,只能跟在馬旁邊小跑,但是看他的模樣,一點也不覺得勞累,相反精神百倍。他們的隊伍後面還遠遠地跟著幾個護衛,牽著馬,想必是他的護衛。
「殿下明鑑,絲也好,布也好,其實都是一樣的原理,如今有了新織布機,只需輕微改動,就能用在絲行。據說工部的大人們已經在試驗新的織機,可以直接繅絲和織錦。而不管是繅絲還是織布,人工總是占了大頭,所以這方面的費用降低下來,各方面的價格也自然會下降。」
朱瞻基又問:「那一台新式織布機,可以節約多少成本?又能多久賺回本錢?」
這一次,安小虎愣了一下才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個節約的成本不能簡單地推算。不過,一台新式織布機可以相當於五個人工,還能十二時辰不停運作,經過工部大人們跟人力比較,一台機器只需要三個人,一日十二時辰不停運轉,相當於過去將近二十人的產量。以如此產量,不需半年,就能賺回機器錢和給工部大人們的專利費。」
朱瞻基能想到工業革命對現實的衝擊,但是卻沒有想到來的如此快。
想到英國曾經發生的羊吃人事件,他有些憂慮大明會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過他隨即就醒悟了過來,大明是個農耕國家,跟英格蘭那個島國可不一樣。
即便是大明急需要原材料,需要羊毛,需要棉花,那麼自然也會把目光望向草原。
後世的西北可是最主要的棉花產地,那裡也是羊毛的主要產區。當大明的商人猶如土匪一樣,將視線轉移到那邊以後,只會促進大明將那些地區全部拿下來,變成自己的牧場和種植場。
不要說西北了,從西北到裏海,那裡可都是適合棉花的生長啊!
想到這裡,朱瞻基已經決定,要在大明邸報上讓人登上一篇文章,就說西北地區最適合棉花生長。並且在華北以南,嚴禁大範圍種植棉花,引導著商人們向西北進軍。
這樣,不僅增添了大明向西北進軍的動力,也不會有損大明境內的糧食供應,有了這些商人們,大明也能節約無數的移民費用。
一舉三得。
第一二二章 銀元
一直到了夾江工業區的範圍,朱瞻基終於放過了跟在後面已經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安小虎。
他算是發現了,這個安小虎雖然有一股痞勁兒,但是也算不上是個壞蛋。相反,對於商業上的一些當今的潛規則,他了解的比誰都清楚,也善於利用規則。
比如如今的應天府絲織行會,就有他們安源絲行的影子。當然,主事的還不是他,而是他的老爹。
這個行會也不像後世那么正規,因為如今的各項政策都控制在內監的手裡,商人們怎麼敢明目張胆的組織行會跟內監來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