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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抱拳應是。朱瞻基又說道:「今晚我要款待黃元麗一行,你們二人也一同作陪。先下去稍事休息吧。」
他們二人退下,朱瞻基又叫來了孫林。
孫林的咨情司建立不久,對大明國內的布網才剛剛結束,對大明境外,現在也就只有日本和朝鮮才展開。
他們如今手裡的他國情報,也都是從通政司和錦衣衛,以及內監搜集過來的。
所以在抵達渤泥國之前,也需要安排好駐守渤泥國的間諜人選。這邊的情報網,不可能一下子鋪開,只能先安排一兩個人,然後由他們來發展下線。
而間諜的最佳人選,當然是負責貿易的太監最合適。因為負責貿易的太監,手裡面有資金,不需要時刻發愁經費,而貿易代表,在他國發展間諜網絡,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懷疑。
金闊與孫林商議了一番,安排了一個叫廉惜恩的長隨太監。此人原本就曾擔任過採買一職,讓他負責在渤泥國負責木料,珍珠採買,同時組建咨情司的情報網絡,也算是人盡其才。
火紅的夕陽在西邊的海平面上撒下了耀眼的光芒,海風輕拂起了黃元麗灰白色的頭髮,在夕陽下也閃耀出一片金黃。
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不用回頭,黃元麗就知道是特曼貢親王走了過來。在這艘船上,只有他能夠肆無忌憚地大步行進。
他揮了揮手,幾個護衛和侍女就行了禮後,退開了幾步。
「王后,已經都問清楚了,太孫殿下在蘇祿並未與任何人談過關於南洋局勢方面的話題,他就像是一個商人,只關注貿易,然後喜歡觀賞美麗的風景,對幾位妃子也很關愛。」
黃元麗回過頭來,身子矮了一矮,向特曼貢行了一個禮,才說道:「貴為皇太孫,卻不顧風急浪險,遠赴重洋,這位太孫殿下此行當不為欣賞美景。大明有無數遠見卓識之人,怎會因為這樣一個緣故,就捨得讓太孫殿下赴險?據說陛下最為重視這位太孫,怎捨得他離開大明,離開自己的照拂?而且,雖然只是短短地見了一面,也能看出,這位太孫殿下並非常人!」
特曼貢笑道:「他當然並非常人,老朽從沒有見過如此高大俊偉之人,面對他,老朽就為之膽顫。」
黃元麗輕聲說道:「真是因為身材高大嗎?」
特曼貢遲疑了一下,深思了起來。黃元麗嘆了口氣說道:「氣勢,太孫殿下身材高大,但是更難得的是擁有逼人的氣勢!老嫗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像他一樣如此傲骨嶙峋之人,不愧是天朝上國的太孫殿下啊!」
雖然出身大明,但是黃元麗幼年之時就隨父兄來到了渤泥國。在渤泥國,一個王爺是她的兄長,一個王爺是她的丈夫,她也早就把自己當做了渤泥國的主人。
渤泥國勢弱,這些年南征北戰,她自己也曾提刀上陣,並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
現在,她雖然依舊認大明是故國,但是坐在這個位置,當然也更偏向渤泥國。
特曼貢又說:「在呂宋,這位太孫殿下將呂宋島劃為呂宋府,許柴佬成為了第一任呂宋知府。如此看來,這次大明是否要把南洋各國都納入國體?」
黃元麗苦笑了一下,嘆道:「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今後我等再不需擔憂滿者伯夷,蘇祿侗王的威逼,安心享福了。」
在南洋,只有滿者伯夷這樣的大國,才真正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一國之君。其他各島,都不過是以部落形式聚居,所謂的君王,也不過就是一個部落首領。
雖然名義上好聽,但是日子過的跟大明的一個地主老爺還不如。
如果被納入大明國體,就像舊港的施進卿,原本在南洋一個不起眼的小勢力,現在卻成為了一方霸主,連滿者伯夷國都要看他的臉色。
當初兄長遠渡重洋,想要讓大明接納渤泥國。但是大明陛下只是安撫了一番,派了軍隊和兩個太監來照拂了一番,卻不肯接納渤泥。
這幾年,滿者伯夷和蘇祿侗王都不敢再侵擾渤泥國,其實還是託了大明陛下的福分。
說來說去,還是渤泥國太小,太窮。不像麻喇迦一樣位於海路要害,也不像舊港一樣四周都是無垠的農田。
除了一些木材和珍珠,渤泥國都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出產。
兩個人相談了好一會兒,都猜不出大明的太孫殿下為什麼會冒險前來南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看看南洋的風景嗎?
她們向著右前方的那艘巨艦望了過去,那艘巨艦遮天蔽日,而他們身下的千石海船,還是當初大明陛下贈送於渤泥國的。
想想自己家以前不過是福建的一戶小地主,雖然現在貴為一國王后,但是跟大明帝國的太孫相比,這相差依舊太大,想巴結都巴結不上。
這個時候,巨艦上的士兵揮動著兩個旗幟,而留在她們船上的一個傳令兵也揮動著旗幟回應了一番,然後向著她們走了過來。
傳令兵行了一個軍禮,說道:「王后,西王,殿下已經備好了御膳,兩位可以帶著親眷登艦了。」
特曼貢不敢怠慢,抱拳回了一禮,說道:「上使稍候,鄙人馬上安排。」
黃元麗這個時候問道:「上使的旗語似乎與尋常旗語不同,傳遞的信息也更多啊?」
傳令兵笑了笑,回禮說道:「如今我大明水師已經改為海軍,這旗語與以往也有些差異。細微之處,就不是我等小兵可以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