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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老兵也是這次北征的主力,現在卻為了防範韃靼人們全部被派到了東線。
不過只要能夠把韃靼人趕上戰場,消耗他們的力量,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魯台老奸巨猾,他這次嘴上叫囂著要幫大明打瓦剌,現在大明就將計就計,看他這次如何應對。
不過,柳升深知阿魯台的狡詐。他現在雖然臣服大明,接受大明冊封的和寧王,但是這四年來不僅沒有幫著大明牽制瓦剌,反而坐視瓦剌將韃靼的戰散部落收攏麾下。
這一次,他也算是自食其果,崛起的瓦剌人將他們從土刺河的豐茂草場驅趕了出來,他才迫不得已向大明求援。
但是不管他們內鬥的再厲害,他們都還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北元。
他們有著一樣的生活習俗,一樣的生活方式,跟大明,他們永遠不會是一路人。
自初五發兵,柳升一直以最高警戒行軍,這次想要利用阿魯台,同樣也要防備著阿魯台這隻惡狼反咬一口。
五日後,大軍抵達元上都,這裡原本是蒙元的陪都,但是現在卻已經在大明的統治之下,並且被設置了開平前屯衛。
抵達這裡之後,大軍就沿著甘諾河西側,一路向北。
沿著河岸行軍,不僅不愁水源,更能防備東側被大軍偷襲。
此次東路行軍,安全第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只要能把韃靼人趕到戰場前面與瓦剌人作戰,他就是大功一件。
四月十六,柳升終於在飲馬河與翰難河的三河口,與率領一萬騎兵的阿魯台相遇。
跟柳升一樣,阿魯台此時也怕大明軍隊對他張開獠牙。在他的身後,瓦剌更是咄咄逼人。
處在夾縫中的韃靼是弱者了。看到二十萬大軍的浩瀚氣勢,再看看自己身後的一萬騎兵,阿魯台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
雖然大明的軍隊行動緩慢,但是勢不可擋,僅僅指望他現在麾下的不到三十萬牧民,根本抵擋不住二十萬精兵強將的平推。
只要這些大軍在草原滯留一個夏天,他的族民無處放牧,到了秋季,人數就會最少減少一半。
一部分是因為沒有牲口餓死了,大部分人都會直接投靠其他部族。
「國師,我們真的要去跟瓦剌人打嗎?打來打去,豈不是便宜了漢人?」
雖然阿魯台被明朝皇帝封為和寧王,但是在韃靼,所有人還是習慣喊他國師,他們內心裡,也根本不會認同一個漢人皇帝冊封的王爺。
阿魯台的眼睛看著遠處那無邊無際的揚塵,那都是大軍行進帶起的灰。
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打不行啊,只有幫助漢人打敗了瓦剌,我們才能活下來。這個草原,終究是屬於我們的,漢人即使勝利了,他們也不會留在草原上。」
論仇恨漢人,他不比瓦剌的瓦哈木弱,要不然,四年之前他也不會蠱惑本雅失里反對大明。
可是他們失敗了,就只能承受失敗的後果。
瓦哈木得到了漢人提供的刀槍,才能反過來趁著他們勢弱奪去了大片草原,還殺了大汗本雅失里。
他現在,只是在走瓦哈木的老路而已。
借用漢人的力量,來打擊對手的力量。再不反抗,他們韃靼異族根本就沒有生存的草原了。
但是,他不會知道,在遠方,已經有一個老謀深算的年輕人,準備直接刨掉韃靼人的根。
看到大軍前鋒營已經行進到十里之內,阿魯台說道:「烏格齊,你率一百部眾,再去迎接漢師。」
烏格齊有些不樂意地說道:「太師,阿斯特,持力歡他們不是已經連續去迎接了嗎?」
「漢人喜歡講規矩,在我們有求於他們的時候,多一點禮節,他們會更開心,談起條件來,也會更大方。」
「好吧,為了長生天,吾今日也向漢人低頭一次。」
烏格齊舉起了右臂,伸出了一根手指,向前一揮,一馬當先地衝下了小山崗。一百部眾兩騎並行,像一條長龍,跟在後面沖了下去,當真是來去如風。
柳升的車駕前,已經有了兩個來自韃靼部落的千戶長,這也是如今的韃靼族級別最高的軍事將領了。
四年前的一戰,大明將韃靼幾乎打殘,只剩下了兩個年邁的萬戶長,如今也已被這幫後起之秀取代。
不過為了控制韃靼的崛起,大明沒有冊封韃靼萬戶長一職。
四年前,韃靼部族有一百五十萬人,能組織五萬人的騎兵,有五個萬戶長。但是如今,卻只有三十萬部眾,連兩個萬騎都很難組織起來。
對這樣的結果,大明其實是滿意的。如果這一次再把瓦剌也打殘,讓他們保持跟韃靼差不多的軍力,那麼以後大明的北疆就安穩了。
不過想想臨走時候太孫的交待,柳升有些頭疼了起來。
這片草原雖然廣袤,但是大明已經有了遼東,九邊,滁州衛這些馬場,如今擁有馬匹近兩百萬,合格的軍馬也達到了五十萬。
所以,不管是皇上,還是他們這些將領,對這裡的土地都沒有企圖。
一個奴兒干都司,每年需要耗費數十萬兩白銀的軍費。一個交趾,每年耗費軍費百萬兩,稅賦不過區區七萬兩。
而草原的部族更多,也更貧瘠,除了養馬,幾乎沒有任何收益,拿來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