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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漢王已經吩咐了要配合對方行事,所以王典薄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又提醒了一遍。「長青方才也看到了,太孫年紀雖幼,卻深得民心。想要對付他,比對付太子還要難。」
丘長青笑道:「雖然我這些年不在京城,卻也知道,太孫一心想要為大明開疆拓土,籌劃著名攻略海外。只有他離開京城,那才是我們行動的好時機。」
王典薄心中一凜,雖然他沒有明說要做什麼事,但是顯然這件事比他想像的還要更震撼。
他指了指自己上船時候帶來的一個箱子說道:「在下遵從殿下的安排,送來了一千兩紋銀,另有錢鈔三千貫,雖然現在錢鈔價低,卻也能當用一些時日。」
丘長青暗地撇了撇嘴,卻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說道:「吾今日進城,也不便與你聯絡,此人名叫丘貴,還算可靠,今後你我之間便由他聯絡。」
解縉早些年進京,受到胡廣的影響,當初就在集慶門內置辦了一處宅院。
兩家不僅住的近,更是通家之好,胡廣就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解縉的兒子解楨亮。
解氏一門,家學淵源。解縉一代,洪武二十一年,中戊辰科進士三甲第十名,廷試與兄解綸、妹夫黃金華同登進士第,一門三進士。
到了他的下一代,兩個兒子解楨亮,解楨應,還有他大兄解倫的兒子解楨期,也都是名揚京城。
特別是解楨期,其父解倫乃著名才子,其母歐陽晚來頭更大,乃是歐陽修的後人。
而他不失門風,其書畫千金難買,策論疏雋自喜,在年輕一代無人能及。
朱瞻基來到解家所住的街坊,可是看到數十個錦衣衛已經將這一片街區都給封鎖了起來。
紀綱如今不在,雖然不算新官上任,但是塞哈智才算徹底掌管錦衣衛大權。
他沒有紀綱的狠勁,按理說作為一個養老的官員,他是不適合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職位的。
但是朱棣也嫌錦衣衛這些年殺戮太甚,如今民治久安,他也控制了朝廷內外的大局,所以讓錦衣衛也消停一段時間,所以塞哈智才能與紀綱同時掌管錦衣衛。
塞哈智為人平和,做事周祥,錦衣衛指揮使雖然是他的養老職位。但是正因為如此,做事越發細緻,不敢出一點差錯。
「臣解縉攜家眷恭迎太孫殿下……」
解家不是朱瞻基第一次過來,解縉他們雖然沒有以跪禮相迎,但是也是恭迎到了大門外。
朱瞻基上前一步,扶著解縉的雙臂笑道:「解師不必多禮,瞻基自幼得解師教導,解師生辰,瞻基便也來湊個熱鬧。李少監,將禮物送上。」
而在解家人之外,翰林侍讀胡廣也在其中。他與解縉不僅是同鄉、同學,現在還是同事。
朱棣也知道他們關係很密切,曾經在經筵時提出胡廣把女兒,嫁給解縉之子解禎亮。兩家隨即定親,在朝廷諸大臣中,是難得不已結黨而論的親近文臣。
相比解縉的高智商,低情商,胡廣卻是一個智商也高,情商也高的老狐狸。
在朱瞻基的印象中,他跟楊士奇都是文臣中的萬金油,跟誰的關係都相處的不錯。
胡廣見禮之後,朱瞻基這才又與解家年青一代的三傑打了招呼。解縉其實算不上帥哥,只是中人之冒,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和一個侄兒,都是玉樹臨風。
解縉是因朱瞻基才被放了出來,出了監獄,無所事事,也是朱瞻基為他安排了一個足夠清貴的職位,讓他不至於聲名掃地。
也因為朱瞻基的照拂,他現在雖然手無實權,卻也沒有人敢輕視他。畢竟他是朱瞻基最敬重的老師,要是活的夠長,朱瞻基登基,他就是一代帝師。
相比之下,胡廣雖然同為朱瞻基的老師,與朱瞻基親近卻略顯不足。這也主要是他給朱瞻基當老師的時間不長,所以這也是他最大的遺憾。
在大堂被請入上座,眾人寒暄了一陣,朱瞻基才讓李亮又拿出了一本書說道:「解師,胡師,瞻基於月前又得鄭總兵於西洋帶回圖書六百餘冊,翻譯十餘人。此番由西洋帶回的《幾何》一書,補全了此前偶得的幾何公式,也讓瞻基見識到了西洋文化中不可多得的精粹。但是,幾何一書雖然寶貴,但是瞻基卻更加重視西洋人在此書中使用的字母和符號,因為這些字母和符號的應用,讓公式變的簡潔,且易於計算。」
將書遞給了解縉,朱瞻基歉意地跟胡廣笑了一下說道:「此書現只抄錄了一本,卻是對不住胡師了。」
胡廣哪怕心裡有點小疙瘩,朱瞻基這樣解釋了一下,他也不會在意了。連忙笑道:「殿下客氣了,廣今日是不速之客,哪能喧賓奪主。只是心中有些好奇,殿下對典籍可沒有什麼偏好,為何會注意一本海外流傳回來的書。蠻夷之地,真能比得上我中華之璀璨之書籍?」
朱瞻基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中華固然人傑地靈,但是蠻夷之地也不是沒有出眾之人。例如幾何一書的作者,就是與孔子同時代的算學大家,整個西域,都以此書為寶書,細心研究。再往前兩千年,還在我中華三皇五帝時期,西方就已經有了幾何一書的原型,出現了這門學問,比我中華典籍歷史更久。」
兩人聽的目瞪口呆,要不是朱瞻基是太孫,他們只差要跳起來說朱瞻基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