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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的心裡嘆了口氣,老婆多了,就是這點麻煩。許多時候在人前不得不作戲,可是作戲時間久了,就連真心也難以得見了。
不管是孫嫻也好,胡良娣也罷,她們對朱瞻基的感情自然是不摻假的。可是,她們除了獲得朱瞻基的愛,更主要的是在其他人面前樹立自己的形象,穩固自己的地位。
而朱瞻基還不能拆台,必須維護他們的地位。
今日有其他嬪妃在場,孫嫻自然要作一番,朱瞻基還要順著往下演,表現出一副蜜裡調油的姿態,讓其他人不敢冒犯太孫妃的地位。
這不僅僅是維護孫嫻,也是維護宮裡的規矩。
陪著孫嫻閒聊了大約一刻鐘,噓寒問暖了一番,朱瞻基這才告辭離開。
薛尚宮一直將他送到了西苑的門口,才停下了腳步。「殿下,這次出征時日長久,安排哪幾位嬪妃,宮女前往伺候,你還要早作安排。」
大軍出征,哪怕是一般的主帥,也是不能攜帶家眷的,但是身為皇族,這卻是理所應該的。
對於皇室繼承人來說,傳宗接代比打一個大勝仗更重要。
朱瞻基想了想說道:「那就安排劉承徽跟著一起去吧,她精通醫術,我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需要驚動太醫。」
「呸,呸,小兒無忌,三清道祖在上,保佑太孫無病無災……」
一本正經地祈禱了一番,薛尚宮才又說道:「下次可不能如此沒有忌諱……我知道了,不過劉承徽地位太低,如今藍良娣無孕,讓她在你身邊伺候,也能自成方圓。」
朱瞻基出征,身邊太監,宮女,侍衛,將領,各自成一套體系。以往,所有人的交接點都是在朱瞻基的身上,或者是由李亮協調。
但是這次李亮犯了錯,受了懲罰,朱瞻基也想冷淡他一段時間,讓他不要膨脹起來。
聽了薛尚宮的安排,他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只是藍良娣心思單純,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下來。」
薛尚宮笑道:「藍良娣只是有些書呆子氣,經歷的事情少,她可一點也不傻。真要是傻,她能跟宮裡的大部分嬪妃都成為姐妹?此人性格有大氣的一面,調教一番,倒也是能成為你的得力助手。」
朱瞻基哈哈笑道:「可惜啊,你要是成為了我的嬪妃,到我身邊服侍,這位置你再合適不過。」
「殿下又來笑話我這老婆子了……」薛尚宮福了一福,行禮說道:「老婆子這輩子就幫殿下看好家就好了,其他的事我可不想操心。」
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在這裡自稱老婆子,讓朱瞻基也忍不住想笑。在後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三十多歲了依舊單身一人,還認為自己沒有長大呢!
四月十六,司天監和禮部算出了出征的最好時間,就是四月十九的午後一刻。
日期算了出來,不管是宮裡還是朝廷,準備工作都緊鑼密鼓了起來。
黃福回到京城,甚至都沒有休息一天,就接管了整個大軍的後勤工作。
海軍出征比陸軍要簡單的多,不需要準備輜重隊,不需要民夫,不需要軍馬,自然也不需要準備馬料。
但是每個艦隊的後勤供應分配,仍然是一項繁瑣的工作。
雖然他經驗豐富,但是因為接手的太晚,所以他並沒有喧賓奪主,搶了劉江的風頭。
反而把自己的位置擺的比較低,只充當了一個海軍,兵部,皇上,太孫之間的聯絡人角色。
這主要還是因為他已經把自己視為太孫的人,而且自己的兒子現在也頗受海軍都督劉江的重視,所以他沒有搶功勞的想法,只是在一邊拾遺補缺。
朱瞻基雖然一直想要跟這位名臣干臣能接觸一下,但是為了避免朱棣的忌諱,還是強忍著沒有跟他單獨見面。
兩個人只是在朝會上遠遠地見了一面,彼此留下的印象都不錯。
而就在京城全部動員了起來,為太孫的出征做準備的時候,遠在湖北的楊章德,這才匆忙地坐上了返回京城的座船。
這次回家之旅,楊章德春風得意,也的確做到了衣錦還鄉。
他雖然被武當驅逐出山,但是他畢竟是在武當長大,也知道如今武當被朱棣列為天下道教祖庭,不得不在乎一些影響。
所以他雖然被逐出門庭,卻沒有半點怨恨,對武當只有感激。他很清楚,沒有武當,就沒有他的今天。
所以回到武當之後,他不僅沒有以特使的身份作威作福,反而處處以武當弟子自居,位置擺的非常端正。
以俗家弟子論,他也是玄字一輩,道號玄德,以門庭論,他屬於是通微真人這一系。
回到武當,他就畢恭畢敬地攜帶妻子拜見了自己的師父。身為特使,這次武當也不能將他驅逐出去,獲得了通微真人的接見後,師徒兩人也是感觸萬千。
楊章德敬獻了十壇好酒,又讓妻子李晴兒拜見了師父,雙方都沒有提他被驅逐出山之事。
得到了通微真人的接見,隨後再拜見其他師伯就變的順理成章起來。幾日下來,雖然送出去了不少禮物,但是武當上下,又重新接納了他。
對這一點,楊章德興奮無比。他指定自己出身低下,在朝中除了太孫支持,也無外援。
武當能重新接納他,就等於他又多了一方支持。
如今玄真雖然離開了太孫的身邊,給朱瞻基的幾個弟弟當教頭,但是依舊是武當的玄澄要接替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