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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可能看不到這些土地以後的作用,但是朱瞻基卻很清楚。
明朝的滅亡不是那個原因的問題,而是從民生到官僚,到體制的,甚至包括災難的一系列問題的爆發。
這個裡面,不管怎麼看,土地兼併也是一項主要原因。
由武當聯想到道教,由道教聯想到土地,朱瞻基任由思維放飛,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殿下,該進膳了。」
朱瞻基抬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李亮,點了點頭問道:「奈良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嗎?」
「尚未,不過據說京都那邊安遠侯抓了一批倭皇成員,報信的人正在與鄭太監匯報。」
朱瞻基站起身來,既然鄭和並未第一時間報上來,想必抓住的人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日本千年來的皇室成員遍及全國各處,人數眾多,不是嫡系人物,朱瞻基一點興趣也沒有。
進入內庭,藍煙和劉承徽兩人已經備好了九道小菜,見朱瞻基進來,都屈身行了一禮。
朱瞻基點了點頭,率先坐了下去,她們兩人才在他的左右坐了下來。朱瞻基想起來了什麼,似笑非笑地看著一邊伺候的李亮問道:「這次楊章德過來,你為什麼不再與他私會?」
李亮嚇的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奴婢此前走錯了路,做錯了事,以後當不敢再私交外臣。」
「知道就好了……」朱瞻基拿起了筷子,跟二女笑了笑說道:「吃飯吧……」
雖然皇室的規矩多,但是朱瞻基並不是那種講究食不語寢不言之輩,不管是吃飯,還是閨房裡,才是他跟身邊人聯絡感情的時候。
跟二女閒聊了一番,他只要稍微表現的對她們關注一點,兩女就表現的開心無比。
飯還沒有吃完,鄭和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為內監,本來就不需要避諱,所以朱瞻基用他當副帥,也不需要他將總指揮部安排到別的船上去。
朱瞻基聞聽他還沒有吃飯,吩咐道:「給鄭太監擺一桌,等他吃完再說話。」
雖然鄭和身為副帥,但是因為跟朱瞻基一艘船,他不敢表現的太過,所以伺候他的人還沒有伺候其他幾位總兵的人多。
船上也很難有太多講究,除了朱瞻基專門有幾百人伺候,想吃什麼有什麼,其他人的生活都比較艱苦。
鄭和身為太監總管,如不是因為一直在下西洋,他在宮中的地位甚至還要高過王彥。
而且他也是所有內監的偶像,能夠從太監成為如今的海軍總監,只要是稍微有一點理想抱負的小太監們,無一不崇拜他。
很快,小太監們就給鄭和擺上了一桌,不過只有四個菜,一盆白米飯。
鄭和三口兩口吃完了飯,朱瞻基讓人泡上了香茗,與鄭和移步到了小會客室。
「殿下,鎌倉那邊傳來了消息,上杉禪秀如今已經奪取了鎌倉,但是卻無法控制當地局勢。上杉憲基和足利持氏如今籠絡了大批的關東反對勢力,正在反攻鎌倉。如今求援信送來,不知殿下欲做何安排?」
在江戶也就是東京還沒有建成之前,鎌倉一直是關東地區的政治中心,也是日本的三大政治中心之一。
不過,朱瞻基對這個地方並沒有特別的印象,因為在後世,這裡早已沒落。
「讓負責封鎖此地的第二艦隊在海上進行炮擊支援,在解決京都問題之前,大軍不宜分兵。」
鄭和輕鬆地說道:「占領京都只是時間問題,不過想要完全解決幕府和皇室問題,恐怕需要長久安排。」
朱瞻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只需要破壞,所以,不需要長久……我還準備,今年年底就與你一同下西洋。」
這是朱瞻基第一次跟鄭和透露自己想要跟他一起下西洋,雖然他過去暗示過這方面的意思,但是鄭和也不認為他身為一國太孫,會跟自己一起前往西洋受罪。
而且,他也不認為朝中的文武大臣,包括皇上會同意朱瞻基前往西洋。
聽到朱瞻基這樣說,他的內心既激動,太孫親自出面,南洋各國自然歸心。
但是又有些擔心,如果朱瞻基在途中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這些隨從沒有一個能好過。
「皇上同意了嗎?」
朱瞻基笑道:「我的上面還有皇祖父與父王,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拋開國內事務,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所以,最多三個月,必須處理好日本問題。」
對日本作戰的三大戰略目的鄭和一直熟記在心,沉吟了一下說道:「臣一定竭盡全力,在八月間完成對日本的統治結構的破壞。」
「殿下,奈良方向羽林衛千總陳禮與幼軍把總武老四急報……」
朱瞻基今日一直在等著那邊的情報,聞言看了鄭和一眼道:「呈上來,宣。」
一封封口的信被呈了上來,李亮裁開了封口,將信件攤開,呈到朱瞻基的面前。同時內監也大聲喊道:「宣幼軍斥候陶正,譚源覲見。」
朱瞻基接過了信件,一看就大喜道:「陳禮不負孤的期望,捉住了住在吉野行宮的後龜山天皇。」
鄭和一聽也大喜,後龜山天皇是日本第九十九人天皇,也是南朝最後一任天皇。因為與足利義持一件不合,他一直住在奈良的吉野行宮,不再參與任何政事。
他雖然是南朝最後一任天皇,如今的天皇已轉到北方一系,但是在日本的南部,他仍然擁有崇高的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