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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
「兵部尚書方賓聽旨。」
「臣在!」
「制東征大元帥令,發放虎符,由太孫徵集人馬,集訓備戰。」
「臣遵旨!」
「戶部侍郎楊溥聽旨。」
「臣在!」
「著戶部籌應東征軍糧,不可有一絲一毫短缺。」
今天的戶部尚書夏元吉不在,楊溥代表戶部出席,立即說道:「臣遵旨。」
朱棣連續發了數個口諭,將朱瞻基出征之準備設想的周到無比。朱瞻基一邊聽著他宣旨,一邊想著自己還需要做好哪些準備。
等朱棣宣旨完畢,他跪拜抱拳說道:「孫兒請求太醫院支持,另徵召民間郎中,皆要懂紅傷救治與瘴氣防治,為大軍隨行軍醫,以備後患。」
「准奏!」
「孫兒另求准予幼軍作為斥候營列入軍伍,為新式軍略開枝散葉。」
這一次朱棣沒有一口答應了,問道:「是所有幼軍還是只有孤兒營?」
「凡十五歲以上幼軍皆隨軍……」
「此前你可曾下令?」
「是!」
朱棣沉吟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准了!還有何要求?」
雖然勛貴營里不乏想要拉關係的子弟,不過目前的大明勛貴階級還是比較上進的,大多數人都有忠君愛國,馬上撈取功名的想法,即使有少部分人,也翻不起多大的波瀾。
朱瞻基回道:「日本多山,多瘴氣,孫兒欲求滇軍一千,作為大軍嚮導。」
朱棣想了一下說道:「張輔率領的大軍在年前有一批因病撤回廣東,人數大約四千。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適應山林作戰,待我下旨召回。」
朱瞻基喜道:「孫兒別無所求!」
朱棣點了點頭說道:「楊內閣,擬詔!」
朱瞻基意氣風發地回到了興慶宮,迎來的卻是張氏嗔怪的目光與擔憂。「剛回來一個多月,又要出征,你就算不替我這母親著想,也該為幾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多想想。」
朱瞻基笑道:「母妃不用擔心,此乃海戰為主。兒子只有等局勢平緩之後,才會登陸,所以安全不用擔心。何況,即便是現在集結大軍,也要一個多月才能準備妥當,這段時日,孩兒就多陪陪母妃。」
張氏這才放過了他,說道:「有這些時日,你就多再給我添幾個孫兒,那才是最大的孝敬。」
朱瞻基嬉皮笑臉道:「孩兒遵旨……」
第一八三章 父子重逢
從京城離開的時候,京城還是白雪皚皚,寒風刺骨。
但是自過了福建,這氣溫就一日高過一日,如今的水手們都已經脫去了繁複的罩衣,一個個只穿著牛犢短褲,爬上翻下。
黃淵雖然身著守備服,但是船上沒有一個人敢輕視於他。身為太孫特使,海軍司令特使,即便是此行的新江口水師指揮使廖正,也對他禮遇有加。
而黃淵也頗有一種衣錦還鄉的自豪,這才短短一年,自己不僅官升兩級,還撈了一個爵位。更主要的是,因為自己已經是太孫的人,自己的父親也因此被劃分到了太孫的陣營,這一次回到京城,一個尚書的職位是跑不了啦。
只是短短的一年時間,能夠取得如此的結果,黃淵又怎麼不自豪?
只是不知道父親接到自己的信件,糧食籌備的如何了,去年年冬的瘟疫,讓交趾最少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又被大明軍隊剿滅了不少,送了大批的人手到漠北,要是耽擱了農田的收成,這次的將近一百萬石糧食,可就不好籌集了。
雖然南方的占城,暹羅更是產糧大省,不過想要在哪裡買糧不難,難的是如何把糧食裝運上船,稍微放鬆一點,兩個月內就可能完不成這個任務。
腳步聲傳來,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說道:「黃守備今次衣錦還鄉,老大人想必喜出望外了。」
黃淵回頭輕點了一下才說道:「衣錦還鄉是真,近鄉情怯也是真。我那孩兒離去之時剛會叫爹爹,只是不知道現在還否記得我。」
當著太監提起後代,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嘛!陳宣的臉色有些赧然了,不過黃淵如今正勢大,他還是吹捧著說道:「黃尚書學富五車,能力出眾,黃守備不必多慮了。」
黃淵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抱拳道歉。
陳宣臉上的陰翳這才完全散開,笑道:「不介意,不介意,黃守備離家一年,現在已經能看到交趾的土地了,自然心潮澎湃,不能自抑。」
黃淵岔開了話題說道:「交趾雖然偏僻,但是下龍灣一地風景秀麗,值得一觀。」
陳宣笑道:「早就聽說了,前採買太監馬琪就常夸下龍灣景色無雙,特別是這裡又發現一座綿延數百里的石炭礦,也讓這裡變成了一座寶地。」
見陳宣提起馬琪,黃淵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問道:「陳少監與馬採買相識?」
陳宣哈哈笑道:「他是司禮監的人,咱家出自印綬監,卻不是一路人。」
這話他就有些抬舉自己了,馬琪是洪武年間就在宮中伺候的老人,所以才能多次出任地方採買這個肥差。
而他不過是個奉御,剛跨入內監的中層階級的新人。連他的上司李亮在馬琪面前還有些不夠看,更別說他了。
不過聽到他說跟馬琪沒有關係,黃淵也舒了一口氣說道:「馬採買能力是有的,不過就是太刻薄了一些。雖然交趾民眾還不算我大明子民,但是也不能逼的民不聊生,去歲陳季擴部將再反,未嘗沒有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