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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陣勢,在冷兵器時代是很少見的,還有幾個留守狙擊的倭寇想要來占點便宜,但是被海軍的大刀隊嘩嘩幾下就逼散了,倉皇而逃。
港口一帶,原有的幾排房子之間的道路上,被倭寇堆滿了雜物,形成了一個隔離帶。
大約一兩千倭寇被留守在港口,他們要為其他人上船爭取更多的時間。
在距離對方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趙永亮吹響了口中哨子。跟在後面的一千五百羽林衛立即退到了路邊,相互協助,點燃了槍管上綁著的引線。
這種引線與鞭炮的火引有些相似,不過是用棉線加上凝固膠形成的。火繩是軟的,但是卻燃燒緩慢,一根火繩,可以燃燒半個時辰。
而他們讓出的道路上,空地上,三十架火炮被分散著對準了港口。
板車的輪子被卸了下來,火炮被平放在了地上,對準了港口的船和前方的障礙。
然後,裝藥手,裝彈手,緊張有序地開始填裝。
不論是火炮,還是火槍,朱瞻基都讓人嚴格測試過最佳裝藥量,每個彈藥包都用油紙包了起來。
這種定裝是幾百年後才出現的黑科技,火藥定裝,可以節約開槍的時間,也對槍管的維護有利。
這是羽林衛的第一次火炮和火槍實戰,每個人都嚴格地按照訓練手冊,緊張地準備著。
即便是這樣,還有人慌裡慌張,忙裡出錯,差點沒有命令就開槍了。
而他們的最前面,是五百名兩人一組,舉著厚木板的同僚。
「大人,炮台已經準備完畢。」
趙永亮奮力吹響了口中的哨子,舉起了右臂,旗手隨著他的動作壓下了大旗。鼓聲隨後響起,十門火炮就咚咚咚地響了起來。
可惜的是,雖然目標對準路上障礙的火炮建了功,炸開了不少阻礙。而那些向海上射擊的火炮,炮彈大多都射進了海中。
負責校隊和瞄準的士兵連忙又重新校對,第二輪射擊又開始了。
這一次,取得的成績有了上升,堵在前方的倭寇們根本不敢用身軀來擋那些炮彈,倉皇后退。
趙永亮壓抑住進攻的欲望,再次讓火炮進行第三輪的攻擊。
這個時候,逃上船的倭寇們也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們船上裝的小炮,都還沒有被推上來。
三輪火炮的攻擊讓前方阻礙的人群散去了許多,這個時候,趙永亮才下達了攻擊了任務,並且密切注意著自己一方的陣型。
兩個士兵一組,舉著木板,他們身後跟著的士兵根本不用擔心來自倭寇的暗箭。
如今的距離,拋射的長弓射距根本達不到。何況,倭寇的弓也大部分是短弓,射距更近。
當兩軍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百米的時候,堵的嚴嚴實實的木板四散分開,每一組木板後面,都跟著六個火槍手。
他們兩人一組,輪流射擊,而那些沒有火器的倭寇根本連人都看不見,就已經被打的抱頭鼠竄。
弓箭在日本也屬於奢侈品,這些倭寇配備的根本不多。在三段擊的連環射擊聲中,他們根本沒有張弓的機會。
第一組的六個人火槍射擊完畢,第二組的六個人就快步跑了上去,替代了這六個人,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來裝彈。
中槍的倭寇們嘗到了火槍的厲害,只能聽見一聲聲的槍響,但是自己就已經受傷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戰爭的倭寇徹底被打懵了,他們連敵人都看不見,只能看見木板後面冒出的濃煙,可是一個個同伴卻悽慘地抱著臉嚎叫了起來。
再高的鬥志也在這種只能挨打,不能還擊的戰鬥中迅速消散,他們全都一個個撒腿而逃,逃向還在起帆的座船。
大明如今的火槍使用的都是鉛彈,融化的鉛被一滴滴地滴進距離兩米高的水池裡,就形成了一顆顆狀態完美的鉛彈。
而被鉛彈打中的傷口,即使當時不死,後面也會化膿,破傷風,發炎,只有極少數幸運兒才能存活。
這種傷在這個時代,幾乎是無藥可救。
這些倭寇當然也不會有人來救,那些沒死的倭寇也被跟上來的海軍士兵給一刀解決。
然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人群散的更開了。
他們的任務不是要殺光敵人,只是要把敵人逼的不敢上岸,不能沿著陸地逃跑。
如果大軍逼的更近,倭寇的船上可也是有小炮的,容易造成傷亡。
但是他們顯然高估了倭寇的紀律性,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想著反擊,他們只在考慮逃跑。
雖然有幾艘船上也發射了幾發炮彈,但是除了幾個立功心切,沖在前面的倒霉蛋,受傷的人數還不到十個。
岸上的攻擊停了下來,倭寇們卻更驚慌了。因為在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戰艦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這個時候,就是想逃,也要看運氣了。
大多數倭寇依舊不死心起帆,他們在艦隊中間尋找著漏洞,想要逃走。
看著一窩蜂一般的倭寇們,岸上的海軍突擊隊們一個個有些傻眼了。
這不是他們熟悉的戰爭,在這樣的戰爭中,武力,勇氣,似乎都一錢不值了。
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跟對方力拼,只需要在遠處輕鬆地射幾槍,敵人就已經倒下了。
唐敬看著各部在有條不紊地尋找著掩體,想要封死所有道路的士兵們,覺得自己這個大將似乎什麼都沒有干,戰爭就已經勝負已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