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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艦隊的速度稍遜,火炮石彈的威力也有限,所以大部分艦船都快速地脫離了大明艦隊的追擊。
許多時候,一個不經意的意外,就能導致一場戰爭的走勢。
薩姆松因為損失慘重,他幾乎是全速逃回了達達尼爾海峽,並且一路不回頭地奔向奧斯曼帝國在海峽內最重要的城市恰納卡萊。
他登陸以後,就快速進入了恰納卡萊城堡。不顧守城侍衛的驚詫神情,失態地大叫:「快去通知凱拉茲將軍,這個大明帝國的艦隊太厲害了,帝國艦隊無法抵擋,我需要他授權開啟岸防炮陣。」
薩姆松與凱拉茲家族都是恰納卡萊當地的權貴家族。雖然一個家族掌管陸軍,一個家族掌管海軍,但是為了競爭軍費,徵收兵源,兩大家族勢同水火。
在凱拉茲家族的城堡,薩姆松見到了好整以暇的凱拉茲。凱拉茲也早已從衛兵那裡,知道了薩姆松大敗的消息。
對於死對頭吃了大虧,凱拉茲的心裡猶如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一樣暢快。面對薩姆松要求立即開啟岸防炮陣,防備大明艦隊的進攻的要求,凱拉茲卻顧左右而言他起來。
「薩姆松,穆罕默德陛下沒有下令之前,我沒有權力開啟岸防炮陣。而且你也知道,我手上的火藥只有不到五十桶,連士兵們手裡的火槍都填不滿,更別說火炮了。」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恰納卡萊落入敵人之手嗎?」
「敵人?你是說對面堡壘裡面那不到兩千羅馬人嗎?要不是陛下還想留著這樣兩處孤島來引誘天主教徒們的注意力,我只需要一天就能消滅他們。」
「你知道我指的是那些大明人。」
凱拉茲卻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據我所知,那些大明人只是想要來貿易的,只要他們沒有進攻,我不會視他們為敵人的。」
「你會後悔的!」薩姆松見勸說不動凱拉茲,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跟對方糾纏,他要儘快組織家族進行撤離,而艦隊也要儘快退進達達尼爾海,這是他家族的賴以生存的力量,不能白白耗費在大明的炮火之下。
凱拉茲卻笑了笑,沒有理他。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望向了下首的一個穿著破舊長袍的男人。「赫米爾,這個大明艦隊是如何消滅帖木兒人的海軍,又直接滅掉他們的陸軍,我需要你把經過詳細地跟我講出來。只要消息無誤,我會以高出大明人一成的貿易價格,收購了你手中的貨。」
那個叫赫米爾的商人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在忽魯謨斯耗盡了所有的金銀,才從大明人的手裡購買了柔軟的絲綢和昂貴的香料。
但是他沒有在直接販賣到內陸去,而是費勁千辛萬苦,從巴格達那裡一路西行,好幾次都差點死掉,才千辛萬苦來到了布爾薩。
卻沒有想到,大明人不知道從哪裡竟然打通了海路,如今載著無數的貨物抵達了歐洲,還從歐洲又繞回了奧斯曼。
他們現在售賣的價格雖然比在忽魯謨斯的時候要高了一倍左右,但是對赫米爾來說,這趟千辛萬苦的旅程,卻賣不出預想的高價,真是得不償失啊。
大明人的貿易清單已經傳遍了各處,並且明碼標價,讓整個奧斯曼的貴族們都知道了。他現在能賣出高一成的價格,已經非常難得了。
以後生意難做了啊!再也不可能還有暴利。
兩大家族的鬥爭讓凱拉茲按兵不動,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們的岸防炮並沒有開火。
但是對困守在恰納卡萊對岸克里巴哈爾城堡的拜占庭人來說,拜占庭的艦隊就是他們的生命線。
如今的達達尼爾海周邊,已經幾乎全部都是奧斯曼帝國的地域。在這片土地上,僅僅只有君士坦丁堡,克里巴哈爾堡壘等少數幾個沿海的城堡還在羅馬人的手裡。
如果艦隊敗退,他們這個城堡沒有了後勤供應的生命線,不用奧斯曼來攻擊,他們也要投降。
所以在見到自己的艦隊被大明的艦隊追進了海峽,抵達了海峽的最窄處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就向大明艦隊開炮了。
但是這個時代的歐洲火炮,粗陋的讓人可笑。他們因為物資缺乏,沒有銅,根本無力像大明一樣鑄造青銅炮。
他們的火爐爐溫不夠,更不可能鑄造鋼鐵炮。英國在三十年後才鑄造出了鐵炮,還小的可憐,而西班牙和荷蘭,更是在一百年後才會鑄造鐵炮。
在早期,歐洲最流行的火炮鑄銅和鍛鐵兩種選擇。所以歐洲的很多造炮匠的兼職就是造銅鐘,或者是造鐘的兼職造炮。
至於鍛鐵炮,就是指將火炮零件一件件打造,逐漸拼合而成的火炮。具體說,就是垂直的鍛鐵條拼成一個炮管的現狀,然後在套上一到數層鐵環,然後將接縫灌鉛或者焊上。這個過程異常類似於箍筒。
比如像早期弗朗機,歐洲人也是鍛造的。不過小口徑弗朗機炮管使用鐵條卷製成炮管,然後在加上鍛鐵環和加固件。如果口徑稍大些,則接合鍛鐵條製成炮管,然後再加固。
所以這種火炮的威力小的可憐,射距基本不會超過五百米。
但是因為大明艦隊沒有防備,他們的十幾門火炮同時開火,還是給大明艦隊造成了兩艘艦隊的甲板損壞,另外有八個士兵死傷。
得到消息的錢壯,第一時間的感覺就是憤怒無比。大明艦隊在日本,在忽魯謨斯的海戰中,都沒有任何因為對方還擊造成的死傷,可是這次他卻開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