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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一聽也愣了,連忙跟他拱手道:「我這就去通報……」
英州港是大明在南洋的港口,也是大明本土最西南的地區。
那印度各國雖然許多地區土地肥沃,但是人口太多,大明不想要那些負累,根本懶得去占領。
沒有占領,電報線也就牽不過去,何況建電報線成本高昂,後期維護成本也高,所以那裡也是西南最遠能接到電報的地區。
蒙特等了沒有多大一會兒,就見到幾個中年人大步快走了過來,領頭一人穿著青衣兩肩帶火紋的駙馬都尉衣。
他的頭上戴著七旒冠冕,也能明顯看出他的身份。
按《大明會典》「永樂三年」制度,皇帝用十二旒冠冕,皇太子、親王用九旒冕,以桐木為綖(板,覆綺於外,玄表朱里,前圓後方。
親王世子用八旒冕,綖板前後各八旒,每旒用五彩繅貫赤、白、青三色玉珠八顆。
郡王用七旒冕,綖板前後各七旒,每旒用五彩繅貫赤、白、青三色玉珠七顆。
但是正統十二年,陛下御定外交禮儀,特許外交使節可使用五旒冠冕,以增加我大明官員氣勢。
而外交大臣,副官可與郡王一樣,使用七旒冠冕。
蒙特不敢怠慢,主動迎了出去道:「下官蒙特見過駙馬都尉。」
黃挺是知道蒙特這個人的,他的父親卡爾索利建造了大明第一座競技場,包括現在的議會大樓,總理府,外交部大樓等一系列建築,都是卡爾索利的手筆。
蒙特的哥哥恩科子承父業,現在也是工部有名的建築師,還參與建設了武昌長江大橋。
只是蒙特文不成武不就,反倒是對做生意有興趣。
黃挺一把抓住了蒙特的手臂道:「不必多禮,這消息可……當真!」
看著黃挺充滿希冀的眼神,蒙特長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黃挺登時熱淚盈眶,面向東方跪下,默泣半晌,然後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孩兒不孝,竟不能侍奉父親左右……」
身為國之重臣,黃挺縱使有千言萬語,這個時候也不能當著眾多人的面前說,只能以頭抵水泥地面,默默哭泣。
駐守此地的海軍提督徐松元來到了黃挺的身邊,輕輕扶著他的手臂道:「總理大人一生勵精圖治,為國為民。申直如今乃是為國事奔波,不孝之言,從何談起。只是總理大人如今仙逝,申直這行程……」
黃挺這個時候的情緒已經逐漸恢復了過來,父親的身體不好,他是早就心裡有數,只是這父親仙去,他卻不能在身邊伺候,實乃一生遺憾。
他用袖子擦去了眼淚,等抬起頭時,除了眼眶微紅,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扭頭看了看自己的一幫下屬,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陛下一直宣揚薄葬,並且將丁憂制度改革,最多只允許丁憂一年,奪情制度也簡化。吾身負重任,不敢懈怠,只是此番歐羅巴之行,還望諸位同僚助我。」
他身後的一幫外交部官員都紛紛長揖道:「願聽副部長吩咐。」
黃挺想要說話,一時之間卻又卡殼了。作為一個外交人員,這是他第一次失態。
許久,他才長嘆了一聲說道:「吾今日心亂如麻,還望徐提督見諒,吾當先尋一向東之地,遙祭先父。今日宴席也恕吾不能參加。」
徐松元道:「自應如此,我立即讓人準備黃紙,鞭炮。」
黃挺向他施了一禮,又跟自己的下屬們說道:「後續安排,待吾明日再與諸位分說,今日恕吾瀆職。」
他的一幫下屬連說不敢,他又跟蒙特說道:「還請勞駕能與吾細說一番……」
蒙特連忙說道:「自該如此,駙馬都尉不用客氣。」
蒙特知道的也不多,因為他從大明出發的時候,黃淵還沒有去世,到了英州港,因為港口的日月旗降了半旗才知道是因為黃淵去世。
但是黃挺聽到連國旗都降了半旗,也不會懷疑蒙特的話。港口的國旗代表了朝廷的臉面,不是重要人物去世,根本不會降下半旗。
提督府派人買來了祭祀用品,黃淵向蒙特表示了感謝,然後才跟他們出發,尋了一個向東的海灘,遙祭父親。
蒙特原本以為沒有自己的事情了,回到了船上。可是第二天一早,他還沒有起床,竟然又被提督府的衛士請到了提督府。
來到了提督府,進入了一個接待間,裡面卻沒有提督徐松元,坐在首位的是明顯一夜沒有睡的黃挺。
在黃挺的左右兩邊,分別坐著穿著不同官服的人,有外交部,有通政司,竟然還有咨情司在克里特島的聯絡人。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被安排什麼任務,不敢破壞了現場的安靜,只是拱了拱手,按照黃挺的手勢坐在了左邊下手的一個位置上。
這個時候,黃挺才開口說道:「蒙特先生,我現在是以一位大明帝國的外交部副部長身份與你交談,而不是舊識。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的談話都將會被記入大明律政紀要,希望你能明白。」
蒙特立刻正容說道:「我明白。」
黃挺說道:「根據我的了解,你於正統二十三年正式加入咨情司,成為咨情司正式的外圍成員,並且在此後的十八年中一直為咨情司提供情報。正統二十九年,你因為最先在歐羅巴的神聖羅馬王國發現對方獲得了燧發槍製造技術,而獲得陛下授勳,並且正式賜姓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