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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謙幾人都沉吟了起來,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可是似乎又不該這麼說。
人有三六九等,大人物當然不可能連瑣事都做。他們的功績也不是那些小人物能比的。
人人都想做人上人,這是整個社會發展的動力之源。但是現在這京城的風氣似乎變化了起來,官員反而不是人人想要做的了。
他們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看來他們還要更加深入地了解一番啊。
這個時候,場地內突然鑼鼓爭鳴,然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
之間一個長長的車隊沿著場地下方的一個入口進來,一面面大鼓,編鐘被裝在車上,緩緩進入了場內。
他們沿著草坪外面的跑道慢慢行駛,車上的人精神抖擻地敲著大鼓。
更多的人跟在車的後面,他們吹打著各種樂器,這陣勢宏大,比一般的結婚場面要大的多了。
于謙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上千人的樂隊一起奏樂,都被吸引住了。
樂隊整齊劃一,他們繞場一周,然後每個人到了北看台正中的太孫坐的位置的時候,全部都昂然行禮。
場內的百姓也都跟著他們的動作,向著朱瞻基的位置行禮。
這上千人的樂隊演奏一直沒有停,但是很快在東西看台的下面組成了一個個方陣,占據了整整兩邊的跑道。
他們列好了方陣之後,音樂聲突然停止了下來,然後場內的百姓就發出了一陣狂熱的歡呼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硬朗的老人身影出現在了朱瞻基包廂側前方的巡閱台上,在他的面前,有一個一人高的高台,高台的上面,有一個喇叭狀的銅製擴音器,只不過,這個擴音器的開口是向下的。
他在這個喇叭狀的銅管前面咳嗽了一聲,然後這個咳嗽聲就傳遍了全場。
這個時候,才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他,不少人也認出了這位是吏部尚書,議長蹇義。
面對全場十萬人,蹇義這個時候的內心也滿是激動,不管是誰,都從來沒有當著十萬人的面講過話啊。
哪怕就是皇上閱兵的時候,也不可能讓每個人都聽見他的聲音。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為了不出醜,他前兩日就抽出了時間,專門來練習了一番。
但是當眼前出現了十萬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這是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感覺了。
「大明的子民們,今日是大明第一屆皇家蹴鞠大賽的開幕,也是大明競技場的第一次使用,為了迎接這一盛世,我們尊貴的太子妃殿下,尊貴的監國太孫殿下也來到了現場,與百官,與百姓共同迎接這一盛事……」
這種銅管擴音,體育場內的各處傳音環節已經經過了多次調試,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不能像後世的電子擴音設備一樣保真,聲音失真的厲害,但是咬文嚼字還是能讓人聽清。
看到蹇義在前面講話,張氏格外新鮮,說道:「這些工匠們還真是厲害,竟然能把一個人的話讓全場人都能聽見。」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說要大力發展格物,這些可不僅僅是奇技淫巧。以後朝廷舉行大會,將士出征,都可以全部放在這裡舉行。」
張氏點了點頭,向著趴在前面的霜兒喊道:「霜兒,你給祁鑲讓個位置……」
張氏哪裡都好,就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重男輕女。只要是男孩和女孩有了爭執,不用說,她永遠站在男孩子一邊。
朱霜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弟弟朱祁鑲,有些不情願,但是也不敢爭執,讓出了前排窗口的位置,自己站到了他的身後。
朱瞻基看到朱祁鑲連聲謝謝都沒有,反而覺得理所當然,開口說道:「朱祁鑲,你都不跟姐姐說謝謝?」
聽到朱瞻基的聲音,朱祁鑲小臉一皺,不敢看向朱瞻基,低頭跟朱霜說了聲謝謝,又趴在前面看熱鬧。
張氏不悅地說道:「你看看你,天天對著兒子們都沒有一個好臉,他們哪個不怕你。」
「生在皇家,他們每個人都背負著不同的責任,女孩子可以寵,男孩子可不能寵。」朱瞻基扭過頭笑道:「母妃,昨日父王傳信,說也想回京看看這座競技場,順便看幾場球賽。父王回京看比賽,你也要多陪陪他。」
張氏點了點頭說道:「我曉得了。這個時候讓他回京,沒有關係嗎?」
朱瞻基搖了搖頭笑道:「能有什麼關係?這大半年來,一切都在孩兒控制之中了。」
這個時候,蹇義已經宣讀完了他的開場通稿,接下來,就是朱瞻基上場的時候了。
他站起身來,在整個體育場十萬人的歡呼聲中,從後面出了包廂,沿著通道走到了前面了一個平台上面。
當朱瞻基的身影站在了平台上,十二個太監舉著代表皇室的龍旗,體育場內的歡呼聲更加激烈了。
在這個時代,面對十萬人的演講,是任何一種感覺都比不上的。他也因為前世有了面對兩三萬僱傭兵的演講,所以才能從容面對。
要是一般人,在這種場合,緊張的恐怕話都說不出來了。
朱瞻基站在了演講台前,還沒有說話,就張開雙臂,以一直君臨天下的姿態面對著場內的十萬觀眾。
這一下更是讓所有人都激動地喊叫了起來,所有人都舉起了手臂,回應著朱瞻基的動作,有些人甚至激動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