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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也只能入鄉隨俗,搞出了一個銀行總督的職位。
擔任他副手的就是朱瞻基的姑父沐昕,他原本就在禮部主客司掛了一個職位。朱棣對他非常寵愛,在去日本鍍金之後,朱瞻基籌辦銀行,就把他又打發了過來。
大明陸上運輸主要是依靠驛站,整個大明的驛站就歸禮部主客司負責。
主客司郎中一人,專事提督。下面分成了九館,長江以南有三館,設主事一人,長江以北六館,設主事兩人,督管天下驛站。
但是在地方上的驛站、轉運所等,還要接受布政使和按察使雙重領導,等於是一個衙門三個爺。
在禮部擔任主事的沐昕被朱瞻基安排為了大明銀行副總督,專門負責陸路的金銀轉運,同時也負責全國巡視查帳。
如今的銀行只是相當於銀號,只有進出帳,在統一規範了複式記帳法之後,帳目其實並不難清查。
任何管理都是管理與被管理之間的鬥法,所有的制度都只能慢慢完善。不要說朱瞻基並不懂太複雜的銀行管理體系,就是懂,現在一下子拿出來也是不合時宜。
兩家商業銀行的經營範圍一開始就被確定了下來,然後金銀由總行調度,總行卻只能與兩家銀行有業務,不涉及任何具體業務。下面兩家銀行就只管金銀的進出,每十天與總行對帳。
這種管理模式雖然繁瑣了一些,但是確保了兩家商業銀行在互相競爭,互相監督的同時,上面還有更嚴格的監管。
至少在目前來說,這種方式已經夠用了。
在這些人員進行培訓的時候,朱瞻基也弄了一個意見箱,讓每個接受培訓的人員提供建議。
不管是匿名寫建議也好,還是直接跟朱瞻基提建議,只要有用,朱瞻基就給予嘉獎。
整個九月的上半旬,除了偶爾去接一下來京的關係親近的長輩,朱瞻基就在忙活這些。
九月十六這一天,他帶著劉承徽來到了舂米場的碼頭。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來接那些王爺世子們,而是迎接從惠州進京的中和子道長。
當初劉承徽說中和子道長精通醫術,特別是對瘴氣研究甚深,朱瞻基是想徵召他的。但是考慮到他已經七十二歲,怕他出門出意外,這件事就耽擱了下來。
卻不曾想,劉承徽從日本回來之後,知道馬家做出了顯微鏡,能夠看到細菌,就給他寫了信,詳細說明了顯微鏡的用途的功能。
然後這老道竟然就拿著劉承徽的信,從惠州坐船到了泉州,又在泉州依靠這封信坐上了南洋的運糧船跑了過來。
一直到兩天前,船隻在寧波暫停,余先得知船上竟然還有兩個太孫承徽的客人,這才連忙讓回京的人帶信給了朱瞻基。
朱瞻基得知這個消息,也是詫異無比,沒有想到這個老道都七十二歲了,竟然還如此性急。
不過他能主動過來,也是一件好事。要是真有解決瘴氣的方法,那就是萬幸了。
不過心裡雖然如此想,他也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瘴氣是熱帶和亞熱帶原始森林裡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主要原因就是無人有效地處理動物死後的屍體,加上熱帶氣溫過高,為瘴氣的產生創造了有利條件。
以前治理瘴氣主要依靠放火燒山,但是這種方法破壞環境,即使古代人,如果不是因為打仗,也很少使用這種方法。
接受過後世教育的朱瞻基知道,所謂的瘴氣其實並不是傳染源,真正的傳染源是各種微生物。
如家禽霍亂桿菌、結核桿菌、霍亂弧菌、麻風桿菌、傷寒桿菌、肺炎桿菌、破傷風桿菌等,它們才是傳染病的病因。
並且通過顯微鏡就能直接看見這些病菌,但是如何防治,朱瞻基就不知道了。因為後世這也是一門複雜的學問,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很難分清這裡面有什麼差別。
就像這麼多病毒細菌,朱瞻基最多也就知道個名字,一個個放在他眼前讓他來分辨,他也不知道哪種是哪種。
在這個時代,想要解決這些問題,難如登天。
不過,朱瞻基並不是想要徹底解決這些病菌,他只是想要防治,能夠預防,就足夠了。
如今的舂米場碼頭已經換成了混凝土路面,規模也擴大了許多,一條棧橋深入江中,可以直接讓近五千噸的巨舟停靠。
在棧橋的一邊,一條巨型水車帶動的傳送帶,不停地將從船上卸下來的稻子,通過傳送帶運到岸上。
不過目前傳送帶還有些少了,根本不能滿足裝卸需要,所以還是有許多身強力壯的民壯,在碼頭上裝運。
因為他們大多只穿了一條牛犢褲,所以朱瞻基並沒有帶著劉承徽到近處去,而是一直待在樓船裡面。
今日不趕時間,朱瞻基也沒有騎馬,而是直接坐船過來,一會兒接了中和子,將會直接回到下馬橋農莊。
「殿下,船來了。」
朱瞻基看著興奮的劉承徽笑道:「以往見你端莊大方,今日卻像個小姑娘了。」
劉承徽有些不好意思,含笑說道:「道長待妾身如孫女,這次又因妾身才會進京……」
「好了,不用提醒我,對於有真才實學之人,我一直很尊重的。」
她赧然笑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心裡實在開心,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
朱瞻基笑道:「若是真的想家,我回頭安排將你父親調到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