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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印度,這種不滿才緩和了一些,因為印度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黃淵要忙著調配軍糧,要忙著籌集火油,並且安排工匠們幫忙製作火油彈。更要到處收購軍馬,為大軍出征做準備,忙的不可開交。
他的能力在這種忙碌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就連朱棣這個皇上,也對黃淵表現出來的能力大加讚賞。
從黃淵身上,就能看出黃福的能力,這個時候的朱棣,忍不住也有些後悔,早些年沒有重用黃福了。
而在京城,朱瞻基這個監國太孫,在黃福抵京的第一時間,就接見了這位老臣。
望著坐在上首,端坐如鐘,不怒自威的朱瞻基,黃福的心裡充滿了慶幸。
幾年前,因為兒子入了海軍,他不得已也投靠了這位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太孫。
那個時候,他想的不是自己,而是為了家族以後計劃。
在他想來,皇上龍體健康,太子年雖不高,最少在十幾年內,他們黃家還是要被朝廷中的文臣勢力邊緣化的。
可是太孫一舉拿下日本,這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威望,而他投靠了太孫,也很快就被調進京城,並且擔任了兵部尚書一職。
但是太孫出海,為了西征,他又被排擠去了西北,負責糧草調集。這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想在這個朝廷站穩腳跟,並不是那麼容易。
在文臣中,他並沒有真正的敵人,但是錯就錯在他的聲望太高。
洪武二十年,如今的朝廷大部分大臣們都還沒有出仕的時候,他以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擔任工部侍郎了。
那個時候的蹇義,夏元吉,都還是他的後輩。
到了永樂朝,他就被朱棣任命為工部尚書,位高權重。
而後十幾年,他幾番浮沉,一直在外任官。而他的後輩們一個個身居要職,不願意朝中出現一個跟自己不是一條心,卻又德高望重的大臣。
當他在西北接到消息,皇上竟然撇開太子,直接讓太孫監國,他知道自己終於否極泰來。
因為這件事也就意味著與那些大臣關係密切的太子,被排除在權力中心之外。
太孫提早掌權,對他黃家,對他黃福是一件好事。
隨後自己的兒子被任命為西征軍的後軍總兵官,映證了他的想法,父子兩人都同為兩路大軍的總兵官,這種榮耀是歷朝歷代都極為少有的。
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父子二人同時掌管大權,即使為了避嫌,他也該上書請辭北路軍後軍總管。
再然後,他就等來了方賓和金幼孜前往西北替換他。
這是太孫掌權的第一步調整,也是他黃福以後真正走進權力中心的第一步。
既然方賓被派來西北,調他回京,也就意味著要讓他擔任整個兵部的掌印尚書。
所以他用最快的時間與方賓交接了工作,並且將一應官員全部推薦給了方賓,就踏上了回京的路。
這次回京,他將不再是個過客,哪怕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隨陛下出征,在陛下沒有回京之前,在黃淵依舊擔任南路軍後軍總管之前,他就一定會坐穩在兵部掌印尚書的位置上。
所以他這次回京的感覺與往昔有著很大的不同,在閱江樓碼頭登上應天府的土地的時候,他就遇到了第一個驚喜……
馬琪,這個曾經擔任交趾總採買的宦官,他不過是一個中官,在整個內監系統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中高級官員。
但是因為他是能貼身伺候皇上的內侍,因為內監系統與文官系統完全不相統屬。他這個完全算不上太監的內侍,就把身為尚書銜,並且擔任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的他,折騰的灰頭土臉。
官場險惡,很多時候,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卻越是能製造出巨大的麻煩。
鎮守中官馬騏心思偏激,橫行霸道,虐待平民,並且引發了交趾大規模的民變。
可是此人竟然惡人先告狀,向陛下密信,妄稱自己謀反。幸虧陛下英明,在對方查證後才證實了這件事是馬琪引發,並沒有治自己的罪。
而馬琪也因為多方斡旋,得以脫罪,並且造就了一個生死大敵。
沒有人知道那些年黃家有多危險,表面上,他黃福身為交趾第一人,位高權重,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黃家危在旦夕。
他黃福早些年不懂變通,得罪了不少文臣,這才被誣陷去職,從工部尚書一職入獄。
後來雖然被放出獄,戴罪立功,但是他黃福因得罪了大部分文官,一直難以回京。
現在又得罪了宦官系統,等於朝廷的三大系統,他已經得罪了兩個,朝中連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身為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看似風頭出盡,實則危在旦夕。
也是在這樣的壓力下,長子黃淵毅然投筆從戎,進了唯一抱有著友好合作的武將系統,當了一個大頭兵。
當時的他與兒子已經抱定了保護家族的延續的決心,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步棋,竟然因為太孫殿下,而走活了。
因為受到殿下的重視,黃淵從一個小小的把總,一路升為守備,授勳福安子。這以後,更是以子爵之身份,直接躍升侯爵,伯爵之前,成為陛下御駕親征南路軍的總兵官。
而當初跟黃家不死不休的馬琪,現在就在他抵達應天府的第一時間,被押送到閱江樓碼頭旁邊的刑場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