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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婉嘆道:「理是這個理,但是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啊……」
雖然呂宋現在也是大明,但是大部分人的心裡,那裡依舊是海外蠻夷之地。去一趟西安要一個月,長途跋涉,去呂宋只要坐船,半個月即到,但是在大部分人的心裡,西安更近,更好。
解禎期面向父母,長揖到底道:「還望父親母親成全孩兒,讓孩兒最後任性一次。」
歐陽婉的眼淚流了出來,顫聲道:「從小到大,你都不曾讓我失望過,娘又怎麼忍心不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娘,最多一任,就回應天府來。」
踏上官途,就身不由己。但是解縉現在身為內閣首輔,想要調自己的侄兒回京,倒也不是難事。
解禎期堅定說道:「孩兒一定不會辜負母親期望,也會讓殿下改變對我的印象。」
這話里的意思是,不作出一點成績來,就不肯回來了。
歐陽婉聽他這樣說,立即說道:「你若是不答應娘,娘就跟著你一起去呂宋……」
解禎期愕然,父母年歲不大,感情甚篤,難道要因為自己讓他們分開?但是要讓他直接答應母親的條件,他又有些不甘。
他知道自己的缺點,所以才想改變,真正沉澱下去,歷練一番。母親跟在身邊,怕是天天要心疼壞了。
這邊的糾結未休,在皇宮內,躺在朱瞻基懷裡的藍煙也因為聽到了于謙這個歷史大名人,顯得格外興奮。
「于謙可是我最敬佩的明朝三個大臣之一,沒有想到他現在已經長大了。」
藍煙已經懷孕八月,是不能侍寢的。不過朱瞻基這段時間屢次找藉口,在睡覺前來跟她纏綿一會兒,安慰她一番。
這個時候,書房裡沒有別人,兩個人說話也就自在了不少。
摟著她變的有些豐腴的身體,朱瞻基笑道:「那你現在肯定要失望了,他成名是二十多年以後,現在不過是個跟我同歲的年輕人。」
「那最少剛正不阿的性格已經形成了,值得期待。」
「這倒是,所以我才點了他為探花。」朱瞻基又問:「還有兩個是誰?」
「張居正和王陽明啊!」藍煙像個見到偶像的粉絲,有些興奮地說道:「于謙守京城,改變了大明的歷史進程,張居正的改革,影響了明朝的政治經濟。而王陽明的心學,影響了明朝的思想文化。」
朱瞻基點了點頭,于謙的功績他知道,張居正的功績他也知道一些,那可是被譽為大明第一首輔的大牛人。
他輔佐萬曆開創了「萬曆新政」,張居正在任內閣首輔十年中,實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
財政上清仗田地,推行「一條鞭法」,總括「賦、役,皆以銀繳,太倉粟可支十年,周寺積金,至四百餘萬」。
軍事上任用戚繼光、李成梁等名將鎮北邊,用凌雲翼、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亂。
吏治上實行綜核名實,採取「考成法」考核各級官吏,「雖萬里外,朝下而夕奉行」,政體為之肅然。
正因為張居正的改革,萬曆才有能力打贏「萬曆三大征」,解決明朝的內憂外患。明朝在種種弊病之下還能延續近五十年,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可謂是功不可沒。
但是對於王陽明,朱瞻基的心裡有些難以評價。
在後世,許多人將王陽明的地位評價的很高,但是在朱瞻基看來,所謂的心學,比理學更加不靠譜。
理學好歹還是以客觀存在的普世價值為依據,格物致知。
但是心學提倡「致良知」,從自己內心中去尋找「理」,「理」全在人「心」。
如果人人都是聖人,這一套當然行得通,但是人有各種各樣,每個人的良知標準都是不一樣的,也就導致了這一套根本沒有標準。
不過,他提出的知行合一,倒是非常值得肯定的,雖然他的知行合一首先說的是遵循內心的想法來行。
朱瞻基前世對心學的研究不深,總覺得心學已經脫離了學術,變成了一種哲學思想。但是這種哲學思想又太深奧了,導致了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問道:「最近儒家搞儒家改良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藍煙點了點頭說道:「儒家雖然有許多歷史限制,但是卻是所有中國人的是思想根基,要限制他們的思想壟斷,卻不能挖了根基。」
「我當然知道這些,我的意思是,道家思想有許多哲學理論,現在弄真理教出來,要不要弄個什麼什麼主義出來,作為新的思想理論基礎。」
藍煙立即說道:「這個你別跟我說,跟我說我也不懂,我對哲學一竅不通。上學時候學馬列,我最頭痛了,完全不能理解這些有什麼用。」
朱瞻基笑著搖了搖頭,跟個女人談這方面,還真是問道於盲。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搞思想解放,的確有些太早了。他可是皇帝的繼承人啊,難道還要哭著求著所有人趕緊解放思想,然後來推翻自己嗎?
不僅不能解放,還應該加強這方面的管理。
雖然不能禁錮所有人的思想,要讓社會發展起來,但是也要加強思想方面的管理和引導,讓自己的統治更加穩固一些。
第一二七章 自作
殿試發榜用明黃紙,表里二層,分大小金榜。小金榜進呈皇帝御覽後,存檔大內。大金榜加蓋「皇帝之寶」,傳臚唱名後,由禮部尚書奉皇榜送出承天中門,至東承天門外張掛在宮牆壁。故考中進士者稱「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