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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大殿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朱棣和他身邊圍著的幾十個傳令太監。第二層的台階上,有作為太子的朱高熾與錦衣衛一席人等。
往常朱瞻基作為太孫參加大朝會,他的席位在朱高熾的對面,分列朱棣左右兩邊,並沒有發言權。
但是這一次,他作為海軍司令,大都督,位列武將勛貴前列。
在大朝會上,朱瞻基總結了去年海軍組建的歷程,並且就海軍與水師的區別,指揮構架的區別,作戰方式的不同,進行了一番闡述。
最後,他也代表海軍做了新一年的工作展望,並且就新年後的軍事行動先提了一個醒。
如今一萬多倭寇被抓到應天府,莊敬代表大明與日本的談判進展不順,還發生了衝突。
日本的使節和留學生們,經常沒事就到皇城外哭訴,他們不提倭寇,不提賠償,只是訴說對馬島民眾的無辜。
雖然這些事狗屁倒灶的,但是應天府可不僅僅是大明一家,還有數十小國的使節,為了國際影響,大明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這邊受了氣,那邊當然想要發泄一番。這個時代的文人們也都剛剛經歷了元朝統治的崩潰不久,對異族可沒有什麼仁愛之心。
話說回來,自古以來的文人們,其實都是極端的利益主義者,講仁愛,也要看看有沒有利益啊。
現在除了少數受到賄賂的文人會提日本人說幾句話,大部分人其實都是贊同對日本動武的。
聽到朱瞻基提出來有心在年後懲罰日本,有無數的人已經在計劃,該如何在這件事裡面也撈上一筆軍功了。
今年的新年比往年還多了一點不同,那就是因為將勛貴子弟收容了不少,今年千方百計,託了關係來給朱瞻基拜年的人又多了不少。
這半年來,幼軍的勛貴子弟營可謂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原本是從羽林衛挑選出來的一幫中級軍官,經過了幾年的摸爬滾打,對朱瞻基的訓練意圖有了充分的了解。
他們制定了嚴格的訓練規範,目的就是打造一支具有綜合實力的軍人。
特別是經歷了前甲字連被各軍衛爭奪以後,他們已經明白了朱瞻基想要將種子播撒到各軍衛的用心,對戰士的要求更高了。
雖然勛貴營的要求比孤兒營低一些,但是兩邊都是用同一操范規典,加上兩邊相互的競爭,即使是勛貴營的子弟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即便有一些受不了幼軍的約束,也被家長打的不敢說不來。
而只要來了,每個人都要些臉面的,每次小比輸要到對方軍營吃殘羹剩飯,還要打掃一旬的衛生,凡是要點臉面的人,都會主動地奮發圖強。
但是,這裡面也不是沒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其中一個就是被楊士奇強塞進幼軍的楊稷。
此人在家鄉自由散漫慣了,在家鄉作威作福也無人敢管。
進了幼軍以後,他這個當翰林侍讀的內閣學士老爹,在勛貴裡面可就不算什麼大人物了。
幼軍營的陳禮,張鳳山他們一心想要通過幼軍營的訓練成果,獲得朱瞻基的重用,有他這個後台,他們也不用給任何人面子。
楊稷進了幼軍營以後,還想繼續耍威風,那是找死,這幾個月,他受到的處罰多不勝數,就連現在過年,都還在關禁閉。
大年初三,朱瞻基去張昶家拜年,就遇到了前來求情的楊士奇。
「殿下,犬子頑劣,可是這大過年的,也不能就孤零零地一個人關在大牢里吧?臣那老妻盼子心切,還想請殿下行個方便。」
朱瞻基絲毫沒有給他面子,說道:「學士到底是想我管教還是不想我管教,若是學士認為我幼軍太過於嚴厲,盡可將楊稷領回家。」
楊士奇有些尷尬了,望著張昶,想要讓他轉圜一下。張昶當然知道親疏遠近,但是這個時候又不好推脫,扭頭問在下首作陪的張武,張威兄弟。「這楊稷究竟犯了何軍規,以至於過年都還關在大牢?」
張武拱了拱手才說道:「楊稷自入軍營,訓練怠慢,一直是各隊拖後腿之人。而且此人軍紀不振,已經數次偷食,逃逸,裝病逃避訓練。年前放假,他已經離開軍營,卻在下馬橋工地因工人阻礙了他趕路,就揮鞭相向,被常福良營副抓了回去,卻不服管教,所以才被圈禁一月。」
楊士奇為之大慚,只能說道:「都只怪老朽家教不嚴,此事羞提,此事休提。」
朱瞻基這才又說道:「楊學士,年後幼軍各營都會被我直接拉上戰場,若你擔心公子安危,還是讓他回家的好,否則到時候上了戰場,刀劍無情。」
楊士奇慚愧說道:「老臣有兩子,哪怕就是死了一個,也還有第二個。為國效力乃是為人臣只榮耀,豈可因私廢公。」
朱瞻基這倒不是恐嚇他,已經確定了年後要對日本用兵,最遲三月,四月就會出兵。朱瞻基對幼軍寄予厚望,這次是要將幼軍作為斥候營帶入軍中使用。
日本並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他們山多地少,人口密集。哪怕就是打不贏,往深山裡面一逃,就很難再清剿。
一個沒有山林的阿富汗,後世的美國都用了十年才搞定,還有伊拉克,同樣也是如此。
現在的軍事實力相差比雖然跟後世差不多,但是現在的大明可沒有後世先進的衛星設施,電子通訊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