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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宵整整難受了兩天,她其實挺想跟顧一鳴打個電話好好說清楚,不過每次將號碼都撥好之後又放棄了,像這樣連續放棄了七八次。
如果顧一鳴要跟她繼續做朋友,她肯定還是他的朋友,如果顧一鳴不想了,她如果還勉強他,只會更招顧一鳴的討厭,就像宋瑾說的,緣聚緣散,勉強不來。
然後事實也比較不如意,顧一鳴似乎真的不想再跟她做朋友了。
因為第三天,顧一鳴給她發了一條簡訊:宵兒,我們就當做沒認識過吧。
趙宵對著這條簡訊,窩在被子裡哭了流了半天的眼淚,胸口裡面已經烏雲密布,黑壓壓地壓著她喘不過氣。
其實她真不想失去顧一鳴這個朋友,但是宋瑾那天的話,潛台詞就是說:趙宵,你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之後趙宵難受了好幾天,不過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雖然難受也不會暗無天日地唉聲嘆氣,只是有時候深深感覺飯不可口了,自己喜歡吃的菜也變得不那麼好吃,回到房間看到顧一鳴送給她的禮物時,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花了一個時間,趙宵把所有顧一鳴送給她的東西打包好放進箱子裡,不是眼不見為淨,而是怕不小心弄壞了,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模樣了。
用膠布給箱子上封條的時候,趙宵突然想,不知道顧一鳴會怎麼處理他從她這裡討去的小玩意,趙宵私自地想,她還是很希望顧一鳴不要把那些小東西扔掉,雖然她可能已經成為了他心裡的一段不愉快。
有時候失去一個好朋友比失去一個情人還要難過,因為顧一鳴的簡訊,趙宵又難受了好幾天,正巧這幾天天氣也不好,進入了陰雨連綿的梅雨季節,連宿舍里的捲紙都有輕微的cháo意,更別說是心情了。
趙宵心情稍微好那麼一點是宋瑾給她送了一床電熱毯,因為天氣cháo濕,讓她鋪上電熱毯烘烘被子,暖和暖和。
趙宵拉著宋瑾感動地說謝謝。
結果宋瑾哼了一聲:“恰好買一送一,多了的就給你送過來了。”
趙宵繼續拉著宋瑾的手低著頭:“還是謝謝皇上。”
宋瑾嘆了口氣,然後問趙宵:“飯卡還有錢嗎?”
趙宵點了下頭。
宋瑾:“晚飯就在你學校的食堂吃吧。”
——
以前趙宵幾乎天天能見到顧一鳴,現在幾乎都見不到顧一鳴,室友們問她怎麼了,趙宵就說他應該是忙吧
顧一鳴的確很忙,忙著談戀愛,如果把第一次男女正式交朋友算初戀,顧一鳴的初戀是自己系的系花,不過顧一鳴的初戀只持續了三十八天,這個數字還是分手的時候從初戀嘴裡知道的,因為初戀女友這樣質問他:“顧一鳴,你知不知道我們在一起才三十八天?”
“不是已經超過一個月了麼?”顧一鳴想了下,“如果你不喜歡38這個數字,咱們就明天分手吧。”
顧一鳴送走了自己的初戀,很空開始展開自己的第二次戀愛,第二次戀愛的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女方主動提出交往,顧一鳴心想珍貴的初戀都沒了,就破罐子破摔答應了,這一次還算是姐弟戀,女友比他大兩歲,不過這一次姐弟戀在交往後的不到十天就宣布了結束。
原因這位長顧一鳴兩歲的女友穿了一條豹紋裙子,顧一鳴因為小時候被花貓咬過,從小對跟花貓紋相似的虎皮豹皮都極其討厭,女友這條豹紋裙子正巧踩到了顧一鳴雷區。
顧一鳴討厭花貓,卻不討厭白貓,不過也要那種極其純正的白貓,柔順的毛色不能有一點兒的雜毛。
顧一鳴家裡養了那麼一隻小白貓,圓溜溜的眼睛濕漉漉的,每當他窩在沙發上的時候白貓都會安靜地黏在他身上,安靜又聽話。
這一隻白貓顧一鳴一直覺得像極了趙宵,本打算送給她今年的生日禮物,不過看樣子要他是要繼續養著它了。
懶懶地躺在皮沙發上,顧一鳴一把拎起腿上的小貓,開口:“小小宵,我只有你了。”
第五十七章
趙宵去s大研究生宿舍樓找宋瑾的時候,正巧在半路上遇上顧一鳴送女朋友回宿舍。眼前這位女朋友是顧一鳴第三次戀愛,s大美術系的高材生,人美身材美畫畫也美,立在顧一鳴的身邊格外和諧。
趙宵看見顧一鳴的時候心情還激動了下,自然地彎起嘴角跟他打招呼:“一鳴。”
結果顧一鳴只是涼涼的掃了她一眼,然後熟視無睹地摟著自己的女朋友離去。
趙宵立在s大的花叢小路里,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裡頭有尷尬,更多的是傷心難過。腦子裡想起顧一鳴給她發的那條簡訊“宵宵,我們就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瞧,那麼親昵的語氣卻是跟她劃分界限的,趙宵在太陽底下立了一會,來到宋瑾的宿舍樓下的時候,明明沒有走幾步路,卻覺得雙腿僵直,手指腳趾泛起微微的酸麻。
昨天顧一鳴上次介紹的裝修建材老闆給她打電話說他們家已經沒了她要的地板和燈飾。
接到電話的時候趙宵還想不明白地說:“我暫時也不急,可以等的。”然後聽到老闆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時候,突然明白過來是什麼回事。
趕緊說了句“沒關係。”趙宵立馬將電話掛了。
宋瑾對趙宵最近的表現格外不滿意:“每天渾渾噩噩,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失戀了。”
宋瑾都用失戀這個詞說她,實在讓趙宵很難堪,鼓著臉坐在一旁趴在書桌上同宋瑾置氣。宋瑾立在趙宵身後:“如果閒得發膩,晚上……吃火鍋去……”
趙宵感動地轉過臉:“皇上……”
宋瑾拍了下趙宵的頭:“沒出息。”
八月盛夏,小肥羊火鍋店冷氣開得很足,宋瑾選擇了一個鴛鴦鍋底後,便把菜單遞給趙宵:“想吃什麼自己點。”
趙宵拿起一支黑筆,認真地在想吃的蔬菜肉丸牛肉後面打鉤,正打著起勁的時候,坐在趙宵對面的宋瑾開口了:“點了那麼多吃得下麼?”
趙宵委屈地看了眼宋瑾,然後拿起筆打算叉掉幾樣。
然後宋瑾又說話了:“我沒有不讓你吃!”
“我也點了好幾樣您愛吃的。”說完,趙宵把手頭的菜單遞還給宋瑾,打算給他過目。
宋瑾收了收臉上的神色,不動聲色地掃了兩眼趙宵打鉤了蔬菜肉類,然後握著筆又打了兩個:“前幾天不是吵著要吃螃蟹麼,怎麼不打鉤了?”
她哪有吵著要吃了,趙宵嬌憨地瞅了眼宋瑾:“我只是提了提而已。”
待服務生憋著笑離去的時候,宋瑾悠悠開口:“再過幾個月的螃蟹才好吃,正所謂‘秋風起,蟹腳癢;jú花開,聞蟹來’那時的螃蟹才正是肉質細嫩,膏似凝脂,味道鮮美。”
宋瑾將趙宵說饞了,手托腮轉移食物話題:“皇上,你說我畢業後做什麼呢?”
宋瑾似笑非笑開口:“你之前不是說了要給朕生一窩崽崽,然後呆在家裡相夫教子麼?”
趙宵抬眼望著宋瑾:“這裡的女人不是這樣子的。”
宋瑾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所以改變注意了?”
趙宵鄭重地點了下頭。
宋瑾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下桌面,停頓了下說:“既然宵兒想效仿這裡的女人,朕也不好扯你的後腿,不過參加工作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果宵兒真決定畢業後工作,朕建議你現在就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趙宵疑惑地問:“什麼心理準備?”
宋瑾:“受氣的心理準備。”
趙宵想了下宋瑾的問題:“是不是參加工作了就會受氣?”
“是。”宋瑾輕點了下頭,舉了個列子,“打比方好比大祈的臣子是替朕打工的職員,基本上都是朕給他們氣受,哪有他們氣朕的道理。”
趙宵:“……”
過了會,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您也要參加工作吧?”
宋瑾斜了趙宵一眼:“不工作怎麼養你。”
趙宵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感動之情:“以後誰讓給您氣受了,咱們就不做了,臣妾的刺繡還能賣些錢呢。”
宋瑾輕翹起嘴唇,心情愉悅地附和趙宵道:“如果真有這一天,還希望宵兒不要嫌棄為夫無能。”
“不嫌棄。”趙宵搖搖頭,加了句,“臣妾也是能過苦日子的。”
宋瑾笑,笑得十分滿意,飯後結束從小肥羊裡頭出來,宋瑾臉上依舊保持這樣的笑容,連帶語氣也輕柔了不少,指著不遠處的廣場:“散會步吧。”
散步散步,又散到了商場,一樓是化妝品專櫃,宋瑾轉過臉看了眼趙宵的神色:“上去去挑幾樣吧。”
趙母說,找男人就要找一個知冷暖的知所欲的,趙宵抬起頭對宋瑾解釋了下:“我的水用光了。”
“水?”宋瑾望著趙宵,“這東西也要買麼?”
哎呀,這是一個土豹子,趙宵拉著宋瑾的手往一家專櫃走去,“不是咱們喝的水。”
趙宵在一家專櫃只挑了一瓶水,漂亮的專櫃小姐明顯對趙宵只買那麼一樣東西很不滿意,開始從宋瑾這邊著手。
“夏季一定要做好美白補水工作,除了平時要做好防曬工作,晚上可以適當做一點美白修補的面膜,這樣子皮膚才能保持白皙透亮水潤。”
宋瑾擺著一副相當嚴肅的表情:“那就把你說的面膜拿出來瞧瞧吧。”
趙宵忍著心裡的小開心,拉著宋瑾的手臂:“還是別看了吧。”
宋瑾低頭瞧了眼趙宵,然後對專櫃小姐說:“拿最貴的。”
從商場出來,趙宵主動挽起宋瑾的,因為顧一鳴的事連續好幾天皺著的心頭終於舒坦了那麼一次。
坐著宋瑾的車回學校,車開到玉花路的時候,宋瑾突然轉過頭:“宵兒明天上午沒有課吧?”
“是啊,怎麼了?”
宋瑾二話不說,調轉了車頭,往酒店開去。
趙宵趴在宋瑾身上的時候,宋瑾摟著她的腰身開口:“買護膚品的不是說運動過後毛孔打開很適合做面膜麼?”
趙宵眨眼:“是這樣子嗎?”
宋瑾建議說:“試試看吧。”
趙宵做面膜的時候,宋瑾伸出指頭搓了搓趙宵塗上去的面膜膏,然後看了看包裝盒上的說明:“十五分鐘就可以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