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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般情況下,想見她都必須要有預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走進她辦公室。李博一聲不響跑到黃海來,不事先通知她,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最後只能編造一個跟她有預約的謊言混進來,只能說明他自己沒腦子。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李博挑了挑眉頭,頗有幾分無奈的模樣坐在莫子涵對面的沙發上,瞧著二郎腿,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既然沒有事,那就等我把事情辦完了再說吧。抱歉,現在是工作時間,工作之外其他事情都等我下班再說。”
莫子涵聞言就笑了,也不管李博,低頭就開始瀏覽文件,直接把李博丟在了一邊。
“喲呵,還工作,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見莫子涵果斷不理他,李博終於有些坐不住了,沒好氣頂了莫子涵一句。
莫子涵壓根就沒有抬頭看他,依舊低頭審閱著文件。
“中午出去吃個飯如何?我請客,務必賞臉。”
李博有些沒脾氣了,知道自己犟不過莫子涵,態度立刻就變了。
“怎麼突然跑黃海了?”莫子涵把文件丟在一邊,上下掃了李博一眼,似乎想看出他又有什麼花花腸子。
“想你了,就過來了。”李博淡然一笑,眼睛有些複雜的望了莫子涵一眼。
莫子涵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眸,氣氛一瞬間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哈,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想歪了,就是朋友之間的想念。”李博聳聳肩,似乎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李博……你今年三十五了吧,我們認識十五年了。”莫子涵把玩著手中一支鋼筆,心中卻不知道想一些什麼。
“是的,時間過得真快。”李博淡笑道,笑容裡面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老大不小了,總該成家立業了吧。”莫子涵輕聲道。
李博呼吸微微一滯,深深望了莫子涵一眼:“你也希望我成家立業麼?”
莫子涵聞言愣了愣,沉默了許久,才點點頭道,卻沒有說什麼。
“既然是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李博點點頭。
……
“今天找你,主要是博弈會的事情。”
見氣氛有些沉默,李博突然話音一轉,說起了雲南黑道的事情。
“嗯。”
莫子涵微微頷首。
“莫教父兵臨城下,權勢滔天,我小小博弈會早就顫抖不安,為了避免災難臨頭,於是我做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李博挑了挑下巴,一副聰明絕頂的模樣。
“什麼決定?”莫子涵淡笑道。
“繳械投降。”李博聳聳肩,說出了他很英名的決定。
“你捨得?”莫子涵挑了挑眉頭。
李博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放棄經營了十幾年博弈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可以時候博弈會就是他的事業,他所有的一切。
“不捨得有什麼辦法,博弈會太小,豈敢與莫教父抗衡,占據要地妨礙教父一統大業,簡直就是討人嫌。”
李 博翻了個白眼,雲南的地理位置特殊,與緬甸等國相連,博弈會的存在始終會妨礙莫子涵國內勢力與東南亞勢力接洽。即便莫子涵不動他博弈會,但時間長了,東鷹 會的勢力從其他渠道滲入雲南,並與緬甸那邊的勢力相互輝映,他博弈會就等於在夾fèng中生存,宛如漢堡包夾在中間的肉塊一般。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放棄,成全莫子涵的事業。
“你加入東鷹會如何?保證前途遠大。”莫子涵突然道。
“考慮考慮。”李博翻了個白眼道。
莫子涵聞言卻是笑了笑,也不說什麼了。她知道李博加入東鷹會的概率並不大,雖然在東鷹會現在的局面遠比他的博弈會前途大,但有時候一個人心中的自尊心還真是挺無奈的事情。
“先說好,博弈會我可以全盤交給你,但博弈會經營的生意依舊是我的。”李博挑了挑眉頭道。
“果然是錢簍子,可以。”莫子涵笑著道,李博當了十幾年的大毒梟,積累的財富恐怕足有幾百億,甚至更多,他一輩子什麼事情都不干都花不完那些錢,至於博弈會的生意,其實脫離博弈會之後,也賺不了多少錢。
李博的經濟來源主要是毒品,失去了幫會,他也就不可能再販毒了,至於其他產業,還真就不值一提。如果真是為了錢,還不如直接開個價把博弈會賣給莫子涵更划算。
*
中午,東鷹大酒店的一間包廂里,只有兩個人就餐。
“來,干一杯。”
李博醉眼迷濛的舉杯與莫子涵碰了下,然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
“今天不醉不歸。”
說著,李博舉起酒杯,再次一口飲盡。
莫子涵陪著李博一杯一杯的喝酒,她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但李博卻醉意朦朧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李博今天就是來找醉的。
“老鷹,如果重新來一次,你會選擇誰?”李博似乎真的醉了,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莫子涵沒有回答,而是悶著喝酒,一杯一杯的下肚。
咕嚕。
李博再次滿上一杯,一飲而盡,“我知道答案,問之前就知道答案了。如果重新來一次,我會千方百計不讓你跟他見面;如果重新來一次,我會早點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如果重新來一次……”
碰!
李博似乎真的喝醉了,整個人翻到了桌子底下,半天才爬起來。
“博弈會…是…我多年…的心血,現在…交給你…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我那些…兄弟。”
李博趴在桌子上,口齒不清的囑咐莫子涵。此時依舊惦記著博弈會的事情,莫子涵知道李博對博弈會的感情究竟有多深,經營了十幾年的心血,全部交出去需要很大的決心,雖然只是一個幫會,卻記錄了李博半個人生。
他十五歲就因為家裡貧困而輟學在社會上混日子,一步步成長,逐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不容易。
但莫子涵沒有拒絕,她了解李博正如李博了解她,一旦他做出了決定,就基本不會改變,這個決定一旦跟她有關,那就更不會改變。
“加入東鷹會怎麼樣?”莫子涵試圖勸說一下李博。
“好…好…以後再考慮…”
“……以後準備幹什麼?”
“天南。地北…走遍世界…四處遊玩…快活…似神仙…”
“你…不是…希望…我成家…立業…嗎…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帶一個…美妞回來…讓你瞧瞧…”
“來,乾杯…今天不醉…不歸…”
*
李博走了,吃完一頓飯就從莫子涵面前消失了,他把他的博弈會留給了莫子涵,東鷹會不費一兵一卒就掌握了雲南,徹底聯通了位於東南亞的緬甸等國。
走前他說想出去散散心,到世界各地去旅遊,努力了幾十年,未來的日子他不想再那麼努力了,他說放下了一切,也就放下了所有負擔,從此海闊天空,無拘無束。
對於李博的離開,莫子涵突然有些迭然若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一種東西正在遠離。她自嘲的笑了笑,人不能太貪心,既然選擇了,就不用後悔。
莫子涵依舊很忙碌,雖然她也不想那麼忙,但東鷹會的局面越來越大,事情也就越來越多,她有時候都不知道,如此努力的意義在哪裡。不過每個人都有責任,有些責任不可能因為心情而隨意改變,莫子涵的責任,就是把東鷹會發展好,給數十萬弟兄一個安穩的事業。
*
一天,莫子涵突然接到了白子振的電話,消失了兩個多月之後,白子振第一次聯繫她。自從東鷹會一統黑道,白家對莫子涵的意義也就不重要了,現在沒有白家,她也依舊是地下王朝的皇帝。
對於白家之前的無私幫助,她很奇怪,因為白家從始至終都沒有跟她提過什麼條件,宛如一個處處助人為樂的老好人,但對於一個政治家族來說,卻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莫子涵知道,裡面肯定白子振有一點關係,但具體是為什麼,她卻是不知道。
“今天有沒有時間?”白子振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熟悉他聲音的莫子涵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白子振似乎改變了很多。
“有。”莫子涵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點頭。
“我想出去旅遊,三天時間。”白子振那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三天?”莫子涵微微皺了皺三天,她現在可是日理萬機,抽出三天時間可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