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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就讓老虎給吃了唄……
白子諭轉頭看著她的笑容,然後,他那深邃的眸光中忽然盛滿盎然笑意。
如果說人的一生中有奇遇,那麼莫子涵就是白子諭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奇遇。難以想像,一個小女孩,背景乾淨,生長在蘭城的小女孩,竟然可以走到今天這一步,更有這樣的城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很好,他要看看,這個敢入虎穴的女子,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再無二話,白子諭打開車門走下車來,然後坐上了自己的車子。黑色奔馳絕塵而去,莫子涵打開車門抱胸一笑,與猴子打了聲招呼,就轉身朝學校走去。
還未走到學校大門,就見一輛紅色的女士轎車停在學校門前,車門打開,董老師微笑著走了下來。
然後,就見溫美和一名氣質端莊的女子分別從車中走出。
“就把我送到這吧,我取了東西就回去了。”董青微笑著開口說道。
那女人笑道,“要不我在這等你一會,給你送回去。”
董青趕忙擺了擺手,將那女人往車裡推道,“真的不用了,我回頭自己打個車就回去了。我家離這也不遠,今天這頓飯謝謝你了。”
女人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就著董青被推入車中,“那好,董老師晚上回去自己小心點,我就帶溫美先回去了。美美,上車。”
溫美也微笑著說,“董老師再見。”
“瞧這孩子懂事的。”董青對著溫美點了點頭,看著母女二人上車離去。
見著二人離去,附近也沒有什麼人,董青從包里翻出一個不薄的信封,從裡面拿出一疊錢了,也沒數,就是大概過了個目,臉上就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將信封揣回口袋,董青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老何?等一會,我在門口了。”一邊說,董青就一邊往學校里走,還不時的回頭瞧瞧。
待董青的身影進入學校,莫子涵這才從陰影處緩緩現身。她挑了挑眉,跟著董青一路進入教學樓,只見董青匆忙走入了校長辦公室。
莫子涵從門口傾聽,只聽見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伴著男女打情罵俏之聲。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董老師跟校長竟還有一腿。
莫子涵剛轉身,就見到狐狸抱著胸,似笑非笑的站在她的身後,那雙醉人的美眸,正忽閃忽閃地打量著她。
“心腸好狠的小丫頭。”狐狸斜靠在牆上,聲音軟糯地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懾人的媚意。
莫子涵也打量著她,然後微笑著說,“你一直跟著我?”她當然知道狐狸一直跟著她,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狐狸笑道,“全程都在你左右,不然怎麼說是保護你?我聽說你姓莫?”
莫子涵就揚眉看著她。
狐狸微微一笑,“真是巧了。”鷹王本也姓莫,不過自小就被組織收養,只有代號沒有名字罷了。後來找到親生父母,才曉得自己本是姓莫。
而眼前的女孩,長相與鷹王最少有七分相似,竟然也姓莫。不過今日狐狸已經打探清楚,莫子涵是畜出生在蘭城一個普通人的家庭,跟老鷹挨不上關係。
“就是神態都那麼像。”狐狸定定的看著莫子涵。
莫子涵眨了眨大眼睛,然後轉身向外走去,一邊問道,“你到底在說我像誰?真的那麼像?”
狐狸跟在她身後,也未再隱匿身形,“像我的一個故人。”
“朋友?還是敵人?”莫子涵笑著問道。
狐狸沉默了半晌,開口道,“親人。”
莫子涵背脊一僵,隨即恢復常態,而狐狸亦是因為垂眸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態。
“她在哪?”莫子涵好似閒聊般開口問道。
狐狸輕笑道,“死了。”
“你好像很開心?”莫子涵側目望了她一眼。
狐狸眼帶媚意的斜了她一眼,“你好像很關心?”
莫子涵頓時無所謂的抱胸一笑,“閒聊罷了。”
夜色下,二人一同朝著寢室走去,直到快踏入寢室門前,狐狸才淡淡地說,“可她背叛了不該背叛的人,所以她該死。”
莫子涵無所謂的一笑,抬步踏進寢室。身後,狐狸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莫子涵回到寢室,就見到李蓉正面色頹然的趴在桌子上,不過她眼角並無淚痕。
見莫子涵走進屋子,李蓉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莫子涵便兀自拿著毛巾走到洗手間來洗漱,今日她回來的還算早,寢室還未封寢,更沒有熄燈,熱水器里還有熱水。
正洗著澡,洗手間門忽然被人一把拉開。莫子涵沒有鎖門。
只見李蓉定定的站在門前,莫子涵看了她一眼,便沒什麼表情的繼續沖洗身體,只是洗手間裡騰騰升起的熱氣被被衝散了不少。
“為什麼?”李蓉面色憔悴,聲音沙啞地問道。
“什麼?”莫子涵聲音清脆的轉過頭問道,大眼睛中一片懵懂。就如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六歲少女,根本不知道李蓉在說些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李蓉面無表情地繼續問道。
“這句話該怎麼理解?”莫子涵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你為什麼要殺了李雲龍他們?你為什麼要讓我開槍?你為什麼沒有救趙康?”連珠炮似的問題,李蓉面無表情的問道。
莫子涵關掉水閥,往身上打了些李蓉的沐浴露。她自己沒有準備這些東西。
少女身子光潔,肌膚盈盈如玉,沒有一點瑕疵。
一邊打沐浴露,莫子涵一邊道,“他們該死。給你個機會報仇。我不想救他。”簡短的回答了李蓉的三個問題。莫子涵又把頭髮散開弄濕,開始打洗髮液。
李蓉定定的望著她。是啊,她為什麼要救。但是……
“他們為什麼該死?你殺了他們不犯法嗎?”李蓉有些固執的問道。她雖然對任何事表現得都很淡漠,但今天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莫子涵揉搓著頭髮,打了個哈氣懶洋洋地耐心回答道,“他們是趙康的手下,殺了趙康的事情傳出去,就是我不殺他們,也有人會殺他們的。再說這樣可以幫助我在東市道上立威,何樂而不為。”
說罷,莫子涵又瞥了她一眼,“別忘了,順便,也可以為你父親報仇。”
李蓉抿唇看著她。今天趙康的死,說起來跟莫子涵有著直接關係,但卻又無法怪罪到莫子涵的頭上,說到底,是趙康自己識人不清,亦是他自己無法籠絡人心。
“可這是犯法的!”李蓉繼續固執的看著莫子涵。
後者已經沖洗乾淨,就扯過浴巾擦了擦身體,然後打了個哈欠走出洗手間大門,在路過李蓉身旁時,她微微一笑,“法律,不過是人造的規則。既然是人所制定,就總有東西可以凌駕於它之上。”
說罷,她拍了拍李蓉的臉蛋,“醒醒吧。”說完搖了搖頭,莫子涵晃晃悠悠的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又到衣櫃裡翻出睡衣換上。
李蓉定定的站在門前,莫子涵的這番話,似乎在她心裡烙下了什麼,推翻了什麼,又重新建立了什麼。
直到莫子涵爬上床,寢室到點熄燈,莫子涵進入夢鄉,李蓉都靠在洗手間的門前,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莫子涵就接到了白子振打來的電話。
“你殺了趙康?”白子振的聲音帶著薄怒。
“嗯。”莫子涵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看了看表,她還可以再睡一小時呢。
“你知道不知道你招惹了什麼麻煩?怎麼殺了趙康都沒跟我打個招呼?”白子振有些頭痛地說道。
莫子涵打了個哈欠,“我在東市一沒根基二沒眼線,沒人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聽著她這副懶洋洋的口氣,白子振嘆了口氣,“趙康本身沒有什麼了不起,但他的岳父賈平國卻不簡單,當年的遼東數一數二的大軍閥。現在雖然沉寂,但卻勢力滔天。”
莫子涵終於睡醒了,她眨了眨眼,“沒人說我哪裡知道?”
賈平國?這個名字她似乎有所耳聞。當年的軍閥能活到現在,其能耐可想而知。
“怪不得趙康膽子這么小,原來家裡有個母老虎。”莫子涵輕輕的笑了笑。一旁剛剛睡醒的李蓉,你個聽到趙康名字亦是豎起耳朵。
說罷,莫子涵又道,“放心吧,趙康不是我殺的。”
“有人會信嗎?”白子振沉聲問道。
莫子涵挑了挑眉,“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或許我會留趙康手下一個活口。”現在,的確不好解釋,不過也沒有解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