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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的臉頰上被水打濕,頭髮貼在額間,光裸著的上半身可以見到他的肩上被彈片炸傷,正在流血。
她低頭去找能夠止血的東西,可這溫泉池附近全部都是被水浸濕的布料,自己身上穿的是泳衣,顯然不行。
“我沒事。”他微微一笑,用手扳過她的臉輕撫一下,然後,就低頭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吻。
莫子涵驀地紅了臉,隨即就是面色一怒。
“好疼。”白子諭將頭擱在她的肩上,抓起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傷口處。
莫子涵黑著臉掙開他站起身,白子諭頓時一怔,“我還以為你爬過來的。”
莫子涵沒有理會,徑直拖著他的手臂將他拽起身來,朝外面走去。
白子諭卻厚著臉皮拉住她的手。莫子涵問,“你早就知道我的腿沒廢?”
“剛剛知道的。”男人臉頰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莫子涵回頭瞥了他一眼,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真話假話。
黎平此刻帶人匆匆跑來,“白少,貨保住了,人沒抓住。”
“我去準備急救箱!”不待白子諭說話,黎平就匆匆轉身。
白子諭開口道,“送到她房間裡。”說著就瞥了莫子涵一眼。
黎平愣了一下,馬上應是。
莫子涵翻了他一眼,回到房間,急救箱已經準備妥當,卻見白子諭已經不慌不忙地坐在床邊,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疼。”他只吐了一個字。
該死的。眯著眼睛,拎起急救箱坐到白子諭的對面,先為他清理傷口,然後上藥。上藥過程中莫子涵略微用力,白子諭依舊一語不發。
“疼不疼?”她壞心眼的挑眉問道。
白子諭點了點頭。
莫子涵用消毒棉在他傷口用力轉了一圈,卻是沒有聽到抽氣聲。再抬頭,卻見白子諭正緊緊盯著自己……的胸部。
她頓時面色一寒,扯過繃帶狠狠勒住他的胳膊,用力打了個結,直叫胳膊傷口處勒緊了一圈,白子諭目光平靜地收了回來,“疼。”
“看你那色樣。”莫子涵將包紮好的帶子解開重新包紮。
白子諭抿唇道,“什麼時候發現腿恢復知覺的?”
“一直都有知覺。”
“那是什麼時候能走路的?”
“一直都能走路。”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莫子涵將包紮好的手臂甩開,拎著急救箱站起身來。剛轉過身,腰身就被一雙手給扣住,她抬腳向後踢去,卻因為腿部並不靈活而力道下降,被男人一把扣住了腳腕。
“還挺好看的。”白子諭將那腳丫扳過去打量一番,勾了勾唇角。下一刻就拖著莫子涵的腰部將其帶倒在地。
啪!在她臉上印上一吻,白子諭就飛速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大門咣當一聲關上,莫子涵還傻愣愣的躺在地上。
“這個流氓!”她咒罵出聲,爬起身來揉了揉膝蓋,不得不說,今天走在石子路上時,膝蓋間簡直是痛得鑽心。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莫子涵被就黎平送回了白家寨中。之所以說是黎平送,是因為一大清早白子諭就沒了人影。
當莫子涵問及白子諭的去處,得到的答覆卻是他回了新加坡。
“夫人回來了,白少得到消息就匆匆趕過去,叫我送莫小姐回去。”黎平開口說道。
“他母親平時不在新加坡嗎?”莫子涵疑惑問道。
黎平沒有回答,直到將莫子涵送進房間,臨走前黎平才道了句,“老爺和夫人不在一起。”
莫子涵瞭然地挑了挑眉,看來白子諭是父母是離婚的,而他看樣子是跟父親住在一起,如此應該很想他母親吧?不然也不會一早就趕過去。
想到白子諭的母親,莫子涵自然的就拿出了那枚指環。白子諭說這指環是他母親給他的,寓意永遠愛他,護他平安。
他跟他母親的關係應該很好吧?莫子涵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慈愛的面容,那並不是王鳳英的面容,而是她在莫氏莫家的母親。
那個女人,在她找到她的時候,也是萬分慈愛。莫子涵不知道她是否清楚那個男人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在得知自己死後會作何反應。
相比於那個女人,王鳳英在莫子涵的心中卻更為真實一些。起碼她對她的好,都是發自內心深處,讓她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從那些生活上的細節、言語,讓她感受到何為母親之愛。而那個女人,華麗、雍容、祥和、大度,似乎萬千優點集於一身,卻叫莫子涵感到一種疏離。同樣是對她笑,一個的雍容華貴的微笑,另一個卻是雖不美麗,卻樸實乾淨的笑容。
莫子涵很清楚自己更喜歡哪一個。
白子諭兩天沒有回來,而在這一日的晚上,莫子涵在白家寨中搜刮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物品,便開始行動了。
她必須趁早解決了巴頌,雖然她曾先後救過他兩次,並且他親口承認欠下自己一條性命。
月光清幽灑向大地,蟲鳴之聲不絕於耳。距離白家寨只有二十分鐘車程的一座寺廟內。
恢宏大殿之上,寺廟穹頂之下,高大的紅色木柱旁,一道漆黑的身影緊緊貼於柱後,黑影身材窈窕纖細,帶著面罩,看不出面容。
此刻大殿上燈火通明,正在舉行某種祭拜儀式,跪坐在首位的正是黃衣聯盟頭人巴頌。
在一連串的誦讀聲後,巴頌緩緩站起身來,手下立刻為他送上椅子,就在佛像前坐了下來。
下面數十名兄弟羅列幾排,中間留下一塊場地。
“將無能的辛巴帶上來。”他沉聲喝道。
頓時,一名男子被人押了上來。莫子涵眼尖的瞧見,這名男子正是那日宴會跟在巴頌身邊,和溫泉那晚出現在樹林裡的男子之一。
男子跪伏在地面,穿著一身素淨的淺色長衣,看上去就像是件僧服。
真是變態,莫子涵在心裡暗罵。既然信封佛教,卻在佛祖面前審問罪人,更是如此大的排場,看上去就像是在進行黑道制裁。
“辛巴,因為你的無能,導致聯盟軍受到嚴重損失,達蒙和三名教徒慘死在異教徒手中,你知不知錯?”巴頌聲音沉著地開口問道。
“屬下知錯。”辛巴趴伏在地面,行大禮般一動不動,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
“既然心中生悔,我就罰你斷掉一手,你有沒有怨言?”巴頌手持法杖,輕輕磕在地面之上。
莫子涵皺眉,卻見那辛巴趴在地面,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再次趴下執大禮般跪伏在巴頌身前,“辛巴沒有怨言,一切都聽頭人吩咐。”
“來人啊!行刑!”巴頌眸子一冷,沙啞的聲音高聲喝道。
頓時,兩名身穿法袍的棕色皮膚男子走上前來,一人按住辛巴手臂,另一人舉起刀來!
手起刀落,刀落血濺!
辛巴緊咬牙關,慘叫都未發出就疼昏了過去。
命人將辛巴帶下去,巴頌頓時揚起下巴張狂一笑,一如莫子涵印象中的狂妄。
待揮退了其他人,巴頌帶人朝著大殿後方的偏殿行去,莫子涵跟隨其後,步伐輕盈,距離恰到好處,隱匿身形令人無法察覺。
“你們都回去吧。”巴頌對屬下側了側頭,自行回到房中。房間裡一名渾身光裸著的女人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巴頌進門頓時如靈蛇般纏繞上來。
“頭人忙正事耽擱好多時間。”
巴頌聞言哈哈一笑,一把抱起美人走上大床,就欲將在這佛廟之內行男女大禮。
一道纖細的身影斜靠在門邊,適時地打了個口哨。她可不像看見巴頌在她面前脫個精光。
聽聞響動,巴頌飛快地回國頭來,在見到門口有人之後趕忙撲向床頭,那裡有一個警鈴,被巴頌安置在床頭予以應急。
莫子涵抬手扣動扳機,巴頌還不待撲到床邊,就慘叫一聲,抱腿倒在地面。
那女人嚇得魂飛魄散,因為沒穿衣服,第一反應卻是用被子罩住身體蜷縮在床上。
莫子涵笑著拉下面罩,巴頌大吃一驚,“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寺廟裡到處都布滿了監控攝像頭,一般人絕對不可能隨意進出,而且他有專門重金聘請的保鏢,難不成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叫莫子涵近了身。
“巴頌頭人真是健忘,我的本事你都忘了嗎?”莫子涵勾著唇角走上前來,單膝一彎蹲在巴頌身旁。
巴頌面色一變道,“你的腿沒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初我讓乍侖警告過你,可惜你沒並沒有放在心上。”莫子涵微微一笑,用槍頂住了他的下巴。
巴頌瞳孔緊縮,沙啞地聲音放沉道,“我們有話可以好好商量,你今天殺了我對你沒有好處,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