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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姐!”李蓉衝出學校,不敢置信地看著莫子涵,待見到白子諭更是一驚,“白子諭?你沒死?”
莫子涵霍然抬頭,看向李蓉。不過因為是躺著的,看到的卻是反相。
黎平快速地帶人上來,將白子諭攙扶而起,卻驚奇地發現白子諭並未炸傷,甚至絲毫沒有受損。而先前太過混亂,就算是白子諭,也只顧著將莫子涵擋在身下,根本沒有注意周圍情況。
難道是手榴彈沒有炸到他們?這才躲過了一劫?
莫子涵單手一撐便從地面站起,眸光緊緊地盯著李蓉,“什麼意思?”
李蓉面色一變,轉頭看向白子諭,然後再看向莫子涵,支吾起來。
他們先前一直以為白子諭是死了,所以沒有告訴莫子涵他的下落,想著莫子涵哪怕認為他背棄她,也總比知道他因她而死要好得多。
現在白子諭顯然沒死,李蓉有些驚喜之餘又渾身緊繃了起來。
莫子涵雙拳緊握,眸光沒什麼起伏地看了白子諭一眼,然後轉身離去。白子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平靜,半晌緩緩垂下了眼眸。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黎平甚至有種想抽自己一嘴巴的衝動,他覺得這件事自己有天大的責任!
東鷹辦公大樓內,老六等人都已經聞訊急匆匆地趕來,猴子甚至剛從床上爬起,頭髮亂糟糟的。
“涵姐!”一進門,老六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莫子涵本在沉思,她對這件事有些疑惑了,李蓉的話分明是他們以為白子諭死了,而白子諭兩年沒有出現,莫子涵對他沒有絲毫的消息,難道是這兩年中發生了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然而今天白子諭又一次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用身體為她擋住火光,莫子涵心裡複雜難明,但她必須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見老六突如其來的舉動,卻叫她的心忽地攥了一下。她的嘴唇緩緩抿成一條直線,定定地看著老六,沒有動彈。
猴子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他也隨著老六砰地跪了下來。
楊明最後趕來的,見到眼前這副景象,雖然李蓉先前沒說明白,但那句白子諭回來了,卻叫他大概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楊明也默默地跟著跪了下來。
莫子涵緩緩閉上眼睛,右手緩緩魔摸向水杯,輕輕轉動,她知道接下來她所聽到的,很可能是讓她無法承受的,遠超她預料之外的。
“涵姐。”李蓉站在一旁,猶豫著小聲道了一句。
“沒人想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嗎?”莫子涵垂著眸子,緊盯著眼前的水杯。
老六忽然抿著嘴唇,沉聲道,“涵姐,這個事都怪我一個人!您要怪就怪我!別怪猴子和明子他們!”
“涵姐,這事是我出的主意,要怪就都怪我!”猴子搶上前道。
“涵姐,這事是我一直主張瞞著您,您要怪就怪我吧!”楊明急聲說道。
莫子涵轟地一聲砸碎了手中水杯,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就碎在三人眼前。
莫子涵強忍面上怒火,聲音沉冷地道,“說!”
老六三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猴子開口說道,“兩年前的那場大火,白子諭在您進去後就跟著沖了進去,我們以為他死了,怕、怕你難過,所以就沒……”
莫子涵面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所以就沒有告訴我?”
猴子狠狠地壓低了腦袋。
莫子涵忽然跌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起來。
楊明見莫子涵這副心灰意冷的模樣,心裡難受極了,“涵姐,這個事情都是我的錯,我們、我們當時看白子諭奄奄一息,以為他死定了。”
“所以就瞞了下了,讓我一直怪著他是嗎?如果白子諭今天沒有出現,你們就打算瞞我一輩子是嗎?”莫子涵已經說不出此刻自己是什麼感覺。
憤怒?失望?迷茫?還是心灰意冷?
“是!”門口,沈笑的身影緩緩出現,他聲音淡淡地說,“如果白子諭沒有出現,我們就會瞞一輩子。”
莫子涵霍然抬頭看向他。
沈笑淡淡道,“其實白子諭在那次離開前安排了手下事後通知你,不過那個人被莫問東的人當成東鷹人馬給幹掉了。”
莫子涵瞳孔緊縮,“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笑抿唇,“那天有人看見了這一幕,在事後追查的時候他告訴我莫問東的人曾在你身後悄悄幹掉了一個人,後來黎平將白子諭救走前,我也問過他,白子諭確實安排了人通知你。”
“為什麼不告訴我。”莫子涵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出,她目光陰鬱得可怕,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幾名下屬。
“一而再,不能再而三!”她眯起眼眸,緩緩站起身來。如果眼前之人不是他們幾個,莫子涵必定會一刀將其了結!不止是因為白子諭和她的私事,而是任何一個掌舵人都萬分忌諱屬下敢替他們做決定!
楊明、老六、猴子三人紛紛垂下頭來,他們知道這個事情讓莫子涵失望了。上次奉安的事情,莫子涵原諒了他們,可是他們竟然再次隱瞞了她,東鷹一直主張絕對的服從,而他們顯然背道而馳。
無論是因為什麼,無論是為了什麼,這都是一件欺上瞞下的事情。
“涵姐,我認罰!”老六斬釘截鐵地粗聲道。
“該法。”莫子涵的聲音剛落,整個人就已經消失在了發稿件之中。一行人頓時面面相視,再衝到門邊,卻是沒有看到莫子涵的身影。
“怎麼辦?”楊明沒了主意。
“等涵姐回來領罰。”猴子沒什麼表情地沉聲說道,然後轉身離去。
老六也跟著離去。
楊明跺了跺腳,早知道白子諭沒死,打死他也不會瞞下這個事。可是當初白子諭那樣子的確像是活不成了!
李蓉也滿是懊惱,“我就說這事不靠譜!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無論怎麼回事都得有知情權啊,瞞著終歸不是辦法。”
屋子裡只剩下她跟沈笑,所以後者就回過頭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帶著墨鏡,叫李蓉看不出神色。然後沈笑轉過身,緩緩離去。
金珠大廈705室,男子靠在沙發上,手中的酒杯已經見空,桌子上擺放著的並非的紅酒,而是一瓶已經見了底的白酒。
黎平站在沙發後,有些為難地看著白子諭的背影。
白少回來後就一言未發,眸子裡依舊是沉靜的清冷,面色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過他卻從酒柜上拿起了一瓶白酒,轉瞬間就見了底。
此刻,男子靠在沙發上,平靜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手中晃動著紅酒杯,輕輕搖晃,一圈圈的水波蕩漾,映襯得那雙狹長的眸子越發地晶亮起來。
他緩緩站起身,卻有些搖晃,這讓他皺了皺眉。
“你下去吧。”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清淡地開口。他說不清心中是種什麼感覺,但總覺悶悶的,似乎火辣的白酒進肚才能澆熄這種沉重。
“白少……”黎平有些不放心地道。
“去吧。”白子諭嘆了口氣,然後緩緩走到窗邊。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起,黎平快步前去開門,見到門外之人就讓他眉頭一皺。
“子諭在裡面嗎?”門外的女人一身黑色套裝,自信而優雅,絕美的臉蛋上帶著從容的笑容。
“白少……”黎平話未說完,女人就一眼看到了桌子上見底的白酒,這讓她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後不由分說衝進屋內。
“子諭!”女人快步上前。
“方小姐!”黎平趕忙追去。
“你先出去!”方向嵐俏麗的臉蛋上忽然一派深沉,轉過頭冷冷地盯著黎平,“我和他有話要說。”
黎平見狀一頓,然後看了看白子諭的背影,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轉身離去,將們帶上。
方向嵐就看著他的背影,不難從這道背影中感受到一股難以言說的落寞。
白子諭受傷的這兩年間,她一直都守在他的病床前照料著他,直到他醒來,再到他康復。她從沒有那麼近距離的、每天的呆在他身旁過,那種感覺,讓她只想一直這樣守在他身邊。
但他才一康復,就來了中國,來了黃海,來找那個在這兩年中從未出現的莫子涵!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就這樣勾了他的魂?
“子諭。”方向嵐有些心疼地走上前,站定在他身側,看著他沒什麼表情的俊美側臉,那臉上,每一筆似乎都是上天的傑作,那樣完美而出色。
她上前,想摟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感受他的氣息,觸碰他的溫暖。她直到他喝多了,她想告訴他她有多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