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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太子的小情人?”身後傳來了粗獷帶著調笑意味的聲音,莫子涵轉過頭,是巴頌。
巴頌伸著兩條並不長的腿,步子倒是邁得不小,他幾步走到莫子涵身旁的沙發準備落座。
白子諭的屬下頓時抬手想擋,巴頌卻面色一沉。莫子涵笑著道,“巴頌先生坐吧。”
聽聞此言,白子諭的屬下猶豫了一下,終是放巴頌坐下,不過卻小心翼翼地護在莫子涵身旁。
“呵,白太子倒是蠻疼他的小情人的。”巴頌笑著點燃一支雪茄,背脊靠在沙發上,眯著眼睛打量莫子涵。
“我倆關係很清白。”莫子涵笑眯眯道。
巴頌看著她,越發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像那個人。雖然笑意都不達眼底,但那個人雖然在笑,感覺卻更冷漠一些。
“呵呵,清白?”巴頌低低的笑了笑,戲謔地看向莫子涵的腿,“你的腿折了,但聽說卻要了我手下的一條命來換?”
“或許不夠。”莫子涵收斂笑容。
“哦?”巴頌身體前傾,將雪茄舉到眼前,湊近莫子涵,聲音沙啞的道,“小姑娘,說話不要太沖,小心衝過了頭,以後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莫子涵也笑著湊近巴頌,這個舉動令白子諭留下的幾名屬下有些緊張起來。
卻見莫子涵湊到巴頌的耳邊,吐氣如蘭地輕輕道,“知不知道,這根菸捲可以要了你的命……”
巴頌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危險,他坐直身體,定定地看著莫子涵。
他想到那個組織的刺殺任務失敗了,說明什麼?說明莫子涵不簡單。
他眯著眼睛,半晌卻輕輕地笑了,“好。”說罷,站起身帶人離開。
莫子涵回過頭靜靜地看著他,或許她可以在這個時候要了巴頌的命,但現在的她在外人眼裡是跟白子諭一夥的,她做的事情也就代表了白子諭這方,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對白子諭而言顯然是惹了些麻煩。
看著巴頌走到遠處與人交談,莫子涵的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弧度,眸中亦是閃過一絲深沉之色。
就在這時,一道靚麗的倩影徐徐走了過來,她皮膚白皙,而且並不如在場嘉賓一般穿著禮服長裙,相反,她穿的竟是一套黑色皮衣。
長髮披肩,黑色皮衣,她徑直地朝著莫子涵的方向走了過來,眸子也直直的盯在她的身上。
正是這身與眾不同的裝束,讓莫子涵注意到了她。
前世的鷹王就愛如此著裝。如果只看背影,兩人倒是有些相像,事實上,她們的長相,仔細看去也有那麼一絲相似。
看到這個女人,莫子涵的眸子就是一凝。
就在這時,二樓樓梯口處走來兩道身影,正是白子諭和信社尼,兩人握了握手,看上去相談甚歡。
“噢!白少,讓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莫初,美國莫氏集團的小公主,我為你引薦一下。”樓梯上的信社尼忽然將目光投來,打在那身穿一身黑色皮衣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也頓了頓步伐,眸子從莫子涵的臉上別開,然後轉過頭,看向左手方向站在樓梯上的信社尼和白子諭。
莫子涵看著女子的側影,臉色平靜如不起波瀾的湖水一般。以前的莫初可不是這身裝扮。
第二卷 風起【112】白少把戲,巴頌身死(求月票)
信社尼陪著白子諭走下樓來,後者看到莫初時明顯微微一愣,隨即淡淡一笑,“莫小姐看起來有些眼熟。”
“很多人這麼說。”莫初聳了聳肩,然後上下打量白子諭一番,又轉過頭看向莫子涵,“聽說這位小姐也姓莫,並且是白太子的女伴?”
“是的。”白子諭面色淡淡的走到莫子涵身旁。
“她多大了?”莫初審視著莫子涵,開口問道。
“莫小姐似乎對她很好奇?”白子諭低頭看了坐在椅子上的莫子涵一眼,只見莫子涵正目光平靜地盯著莫初,雖然如此,白子諭卻依舊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尋常。
今晚的莫子涵,似乎很不同尋常。
“我問的是她多大了。”莫初微微抬了抬下巴,並不理會白子諭的問題。
“16。”在白子諭說話前,莫子涵已經淡淡開口。多尷尬,兩個莫小姐。
莫初的眼睛一直沒離開莫子涵,聽聞此言微微一愣,“十六?哦哦,白太子的口味還真是不一般。”
說這話,莫初就已經走上前來,俯視著莫子涵問,“你跟她還長得真像。”
“哪個她?”白子諭的眸光一凜,今晚巴頌的舉動,就已經叫白子諭有些起疑。但事實上,巴頌好像的確是認錯了人。
“一個企圖謀奪我家產的賤人,不過好在,父親識破了她。”莫初狂妄一笑,揚起下巴盡顯高傲不屑之色。
莫子涵的雙手緊緊抓住輪椅兩側,半晌卻驀地放鬆了下來,她笑道,“那可真是遺憾,我想莫小姐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
“她已經死了。下場,比碎屍萬段恐怕好不了多少。”莫初抱胸,斜眼盯著莫子涵,“說真的,我可真不喜歡你這張臉。”
“那只能說明莫初小姐對那人非常仇視,我想這種仇視除了無法攀越的恐懼外,嫉妒也占據了你的內心。抱歉,從你的眼神中瞧出來的。”莫子涵懶洋洋的開口說道。
“這副態度也像極了她,不過她可不會跟我說這麼多話。”莫初眯著眼睛,輕抬下巴道,“不過你錯了,我想我還不至於去嫉妒一個死人。至於恐懼?她活著的時候或許有一點點。”
說罷,莫初便不屑地輕笑起來,“可惜她已經死了。”
從頭至尾,信社尼和白子諭都只是在一旁聽著二人的談話。
直到莫初張望遠方,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走進來後,才微微一笑道,“我的舞伴來了,失陪。”說著,便朝那剛剛進入大廳的金髮男子走去。
莫子涵見到那人後微微一愣,隨即馬上面色慘白地捂住腹部,整個人蜷縮成一圈。
白子諭微微一愣,隨即蹲下身道,“怎麼了?”
莫子涵艱難的搖了搖頭,額頭冒出冷汗,“肚子痛,事情談完了?”
白子諭點頭,“我帶你回去。”
莫子涵艱難地笑了笑。信社尼也趕忙上前慰撫,送白子諭一行人朝外走去。而被莫初挽住手臂的金髮男子似乎也被這邊的響動吸引了視線,湛藍色的眸子打在莫子涵的身上,不過她身體蜷縮,臉被長發遮蓋,叫人看不到容貌。
“尼克?”莫初挑眉,眸光複雜地瞥向莫子涵,而後勾唇笑道,“我花錢請你過來,可不是讓你把眼睛盯在別的女人身上的。”
“當然,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男子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紳士而優雅的微曲手臂,任由女子攬住。
莫初看著他的側臉,眸中閃過一抹複雜。
直到莫子涵等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她的唇角才露出冷笑,食指輕輕劃向男子身前,“如果我出更多是錢,你是不是可以完成的更多一些?”
這個舉動令男子微微皺眉,“莫小姐,我的任務只是保護你。”
“還有當我的舞伴呢。”莫初輕笑出聲,拉著尼克走向舞池。
然而此刻的莫子涵,卻是已經與白子諭坐在回程的轎車裡,她的眸子靜靜的望向窗外,望著林間婆娑的樹影。
“不再裝了?”白子諭沒有看她,只是閉目養神地靠在座椅上。
莫子涵沒有回話。
他睜開眼眸,轉目看著她,“你認識莫初?”
這個名字令莫子涵眸光輕閃。
那個雨夜、那個密林,一幕幕畫面清晰的回放在腦後之中。她本該死了,卻重活了。記憶回歸的第一天她就告訴自己,重新爬到那個高度,進入那個圈子,解決該死的人。
這似乎是她重活一世的信念,但她卻從不被這信念過分左右。或許,是因為距離那個圈子太過遙遠吧。
既然那還是她觸摸不到的高度,那麼她所要做的,就是做好眼前,努力的提升自己。
這一世,她一直告訴自己,鷹王已死,活著的是莫子涵,只是莫子涵。她以為她能暫時拋開那些繁重的枷鎖,專注於眼前。
但為什麼在見到莫初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是凝固了?
企圖謀奪家產的賤人?
莫子涵唇角划過一抹令人心悸的冰冷。
她會在乎所謂的莫氏家產?如果為的是那份家業,她還何苦背叛詹斯?背叛那個組織?
為了莫家,為了那所謂的父母,她所付出的遠不止生命這麼簡單,還有她長久以來的信仰、忠誠!但到頭來,按在她頭上的卻是意圖謀取莫家家產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