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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雖然故作鎮定,但明顯是在臨時抱佛腳。想趕在下飛機前再次增強一遍記憶?
而當機艙門打開,所有人敏捷迅速地背著降落傘包跳下飛機時,那名男生顯然臉色煞白。
老鷹雖然不知道這張陌生的面孔到底是什麼人,也不清楚為什麼所有人都只被允許帶著一隻匕首入林求生,而那男生卻可以帶著一個大包袱,甚至還有一本書,但她很清楚,他還是一個菜鳥,怕是第一次進入雨林。
她在跳下飛機前,頗為戲謔地看了男生一眼,而後當著他的面做了一個高難度的旋轉跳水動作躍出機艙,在躍出去前,她頗為滿意地看見了男生臉上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
而巧的是,在進入雨林的第二天她便在支流河邊遇見了這名男生,男生似乎正準備在河邊紮營,但卻被水中竄出的凱門鱷嚇得一個翹楚。
老鷹當即就笑出聲來,而可笑的是,他竟然提著背包,拉起她的手朝叢林深處狂奔逃去。
“你叫什麼?”她靠在大樹旁,口中叼著樹葉問他。
“詹斯。”
“那是什麼動物?”她不解。老鷹、老虎、狐狸、豹子、蜘蛛、毒蠍、詹斯?似乎是除了尼克外最奇怪的名字。
男生就黑了臉,“不是動物,我的名字。”
“你有名字?”她訝異地吐掉樹葉,上前蹲下稀奇地看著他,“誰給你取的?爸爸媽媽嗎?”
“嗯。”他愛答不理地冷淡回應。
她就滿面驚喜地看著他,“你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
“嗯?”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沒見過我爸爸媽媽,但是我知道我有爸爸媽媽。”她笑眯眯地盯著他。
“你叫什麼?”他頗為複雜地看著她問。
“老鷹,老鷹的老,老鷹的鷹!代表天空中翱翔的雄鷹!”她站起身旋轉一圈,做了個展翅的動作。
男生冷漠的小臉上就露出一絲笑容,若有所思道,“很配你。”
“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她又靈巧的揪了一根糙叼著嘴裡,斜眼看著他問。
“我……”他眼眸閃了閃,“我是新來的。”
她頓時勾起唇角,“那這麼說你得尊稱我一聲鷹姐?”
“……”他皺眉看著她。
“新來的都這麼叫我。”她說著又蹲到他面前,將糙葉吐到他臉上,“你還沒說你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他們漂亮嗎?對你好嗎?會給你煮飯和蓋被子嗎?他們也會把你帶到雨林里學習嗎?”
無知可笑的問題,卻不知那副純淨到人心坎里的模樣在他人心中留下怎樣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拍掉臉上粘著她口水的糙葉,站起身走到一旁沒有搭理她。
那一次,老鷹教會了他如何在叢林裡生活,如何用口技吸引出你想吃的動物,如果用口技嚇退那些想要吃你的動物,遇到美洲豹時如何逃生,逃不過時如何用最狠辣簡潔地手段致其死地。
她教他什麼植物可以解渴、什麼植物可以果腹、什麼植物一定要遠離。她教他什麼植物在夜晚生長、什麼植物容易吸引危險兇猛的動物。
她多次救下他的性命。
直到一個月後,他們發she了信號彈一同出了雨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偶爾會與眾人一同接受搏鬥訓練,但他疏遠所有人,包括她。
一年後他消失了。
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他二十歲那年,因為頭兒死了,他接替了頭兒的位置,她因比他小上幾歲,還沒到達出任務的年齡,依舊留在基地訓練,卻沒有資格見到頭兒。
直到她第一次接受任務,與同伴們受到了他的召見,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吃驚之餘卻並未靠近。
他好像沒有認出她,而且他看起來比小時候更加地冰冷和漠然,話語擲地有聲,手段狠辣決絕。他成為了那個基地的掌舵人,而她不過是眾多服從其命令特工中的一員,二人交集甚少,隨著越發地了解,她也越發地忌憚他。
站在窗邊的莫子涵緩緩收回視線,“那又怎麼樣,你認為他想救我,就是因為當年我救過他?”
“不,我認為他對你另眼相看。”尼克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莫子涵身旁,與她一起眺望著天邊的雲彩。
她輕輕皺眉,“你什麼意思?”
“你認為組織中還有誰多次違反了規則卻依舊活到現在的?”他轉身,半個身子靠在落地窗上,目光淡淡地盯著她的面容。
莫子涵當然知曉自己曾三番忤逆詹斯,但那都不是足以致人死地的大事,她覺得作為一名掌舵人,對優秀的下屬予以相對寬容的態度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詹斯可沒有你想像中那樣大方,相信我鷹,他對你是不一樣的,我看得出來。”他眸子閃過痛色,“記得我說過嗎?我知道那次他不會殺了你,我的目的只是將你安全帶回組織,我說過他會饒恕你。”
莫子涵抬手將他的手臂打開,面色漠然地負手看向窗外,“所以你打算將你心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手中,起碼這樣可以保住她的命?”
尼克面色一滯。
莫子涵就忽地笑出聲來,轉過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都過去了,對我來說那是上輩子的事情,而你認識的老鷹早就已經死了,我是莫子涵,只是莫子涵。”
說罷莫子涵轉身朝外走去。
金髮男子定定地站在窗前,望著她纖瘦的背影,那蔚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絕望之色。
上輩子的事?她只是莫子涵……
難道錯誤真的不可挽回,破鏡就再無可能重圓?一旦錯過,就是一生?明明就在眼前,明明有著曾經的過往,但卻再也無法恢復到從前了嗎?
他感覺得出,她是真的釋然了、忘記了、不在乎了。但正是這份不在乎,才叫依舊活在回憶中的人煎熬難忍,絕望迷茫。
自嘲一笑,寬闊的背脊砸在落地窗上,他靠著窗戶仰起頭來,嘴角咧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莫子涵剛剛走出房間,狐狸和老虎二人就衝上前來,“怎麼樣,尼克有主意了?”
莫子涵看了二人一眼,眸色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後抬步朝外走去。
“萬無一失?”老虎定住步伐開口問道。
莫子涵背對著二人點了點頭,然後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狐狸與老虎對視一眼,二人快步走進房間。
莫子涵開車抵達科爾頓酒店1208室門口時,時間不過是五點半多,比約定的時間整整提前了兩個半小時。
按動門鈴,半晌,一名穿著短袖衣褲的女子才把大門打開,見到站在門外的莫子涵就是一愣。
因為門是大敞著的,所以當洗手間門打開後,光裸著身子走出洗手間的男人就被莫子涵盡收眼底。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她眸光閃了閃。
男人就側頭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光著身子站在兩名女子身前卻絲毫沒有讓他顯得侷促,“進來吧。”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富有磁性。
說著,就轉身朝大廳出去。那名穿著短袖衣褲的女子也衝著莫子涵微微一笑,然後轉身跟在男人身後走進大廳。
見那女子神態,莫子涵隱約猜到事情似乎並不如自己所想一般。
果然,走進大廳,就見詹斯趴在軟毯中央那張半人高的SPAC床上,臀上已經蓋了一條柔軟的絲綿黑巾,緊緻的背脊及勻稱的肌肉顯現無遺,他側著臉趴在床上,鷹隼般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刀削般的側臉英俊逼人。
那名女子就跪在地面,手中提著一個裝著各種按摩精油、器械的桶子,此刻她正從桶中抽出一瓶昂貴的精油為男人在背上塗抹,一面輕輕地按動,動作專業而專注。
莫子涵就面無表情地走到一旁沙發就坐,桌面上有稍好的茶水和杯子,還有一些一看就沒被人動過的瓜子和水果。
她為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旁若無人地嗑起瓜子。
嘎嘣……
嘎嘣……
嘎嘣……
“小點聲。”後腦勺衝著她的男人忽然輕聲開口。
按摩小姐亦是眼帶笑意地看了莫子涵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動作。
嘎嘣……
嘎嘣……
聲音的確略小。
按摩小姐忍著笑意站起身來,小心地看了莫子涵方向一眼,“先生,現在做下身?”
“嗯。”男人閉著眼睛,喉嚨中發出一道誘人的聲音。
按摩小姐又看了莫子涵一眼,然後扯去了蓋在下半身的黑巾,從臀部開始繼續為男人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