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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得出老爺子偏幫莫子涵,更是斥責她現在的作為。可事實上,她才是他的女兒啊!
“你了不了解現在是什麼局面?冒然攙和進去對我們賈家沒有好處。”見賈艷洳認死理,老爺子皺了皺眉。趙康那點地盤勢力他還真不放在眼中,但若是因為這個讓他卷進這趟渾水,只能說是家門不幸。
賈艷洳在氣頭上,認定了老爺子就是頭腦不清被人迷惑,當即怒髮衝冠!
東鷹近段時間將她打得心力全無,唯一讓她覺得可以幫到自己的父親,卻站在敵人那一面,這種心情唯有賈艷洳自己能夠理解。
而在賈老爺子眼中,女兒若是繼續堅持,那就是飛蛾撲火。說句難聽的,莫子涵的絆腳石,就是國家的絆腳石,以賈艷洳的水平,還不具備這個資格。
想到這,老爺子沖站在門口的黑衣人揮了揮手,“把給帶到樓上,鎖起來。”
“爸爸!”賈艷洳不敢置信地大吼出聲,“您是糊塗了還是怎麼了!你放開我,誰借你的夠膽來動我!爸爸你糊塗了!您快把這老狐狸趕出去!您這樣對得起我媽媽嗎!”
“放肆!放肆!”老爺子抓起拐杖狠狠地在地面錘了兩下,面色震怒非常。
老太太便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拐杖,輕緩地搖了搖頭,“這孩子還不知道情況,你也別太生氣了。”
“真不知道她母親生前是怎麼教育得她!”老爺子吹鬍子瞪眼,臉色難看得要死。
站在一旁的莫子涵,也是被那句老狐狸搞得臉色一沉。
“還好這個家還是我老頭子做主!”將拐杖砰地摔在了一旁,老爺子氣得雙手拄在膝蓋上。
不得不說,賈老爺子此刻如此生氣,也少不了被女兒說得有些惱羞成怒的關係。
莫子涵便走上前去,微笑抱住老太太的手臂而坐,“房子的事情我已經命人安排了,過兩天來了消息我再通知您。”
在一旁的老爺子頓時豎起耳朵,然後轉過頭連連擺手,“還浪費那個錢做什麼,我這地方寬敞得很,就在這住下,我們兩個老人家正好可以做個伴。”
莫子涵便搖頭一笑,“可惜您老爺子有個不聽話的女兒,張口閉口老狐狸?我家奶奶可是受不起的。”
“子涵……”老太太為難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再給賈老爺子找難堪了。
莫子涵卻是反手拍了拍奶奶的手,然後笑道,“老爺子跟我奶奶都是君子之風,子涵自然曉得,但這樣長住下去畢竟不是辦法,我奶奶一個女人家,被人說閒話戳脊梁骨,可就是我做孫女的不孝了。”
賈老爺子被她一番言語說得面色滯了滯,然後搖頭嘆道,“你這丫頭也別激我,我老頭子年紀雖大心卻不糊塗。艷洳方面我就先關她兩天,外面的事情你也儘快解決吧。”
莫子涵知道,老爺子這是保護他的女兒的,但明面上卻是幫著自己。她笑著道,“老爺子果然是明白人,子涵就先在此謝過了。”
老爺子擺了擺手,“你這丫頭,我老頭子都這般‘賣女求榮’了,你還打算與我為難?”
莫子涵看了看身旁的老太太,然後微笑道,“我剛才的那番話絕非是激老爺子做些什麼,只是心中實話罷了。賈女士現在對我奶奶這樣敵視,我怎麼好放心將老人家獨自留在這裡?”
老爺子沉了沉臉,“我難道還能讓麗珍在我身邊出什麼事嗎?你這孩子,擔心的未免太不是地方!”
莫子涵也不惱,只是微笑轉目看向奶奶,“等房子下來我就過來接您,今天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面色為難地點了點頭,“到家給奶奶來個電話。”
莫子涵微笑著點了點頭,臨走前笑道,“對了,我媽今天打電話來,讓我給您帶個好。”
老太太慈愛地點了點頭,若說這群兒子媳婦中,唯一讓她心裡感到安慰的,也就唯有王鳳英一人了。
莫子涵離開賈家,就徑直給白子諭打來的電話撥了過去。
“您好,和泰殯儀館。”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蒼老刻板地聲音,莫子涵眼眸一豎,砰地一聲掛掉了電話。
“白子諭。”她眯了眯眼眸。
酒店套房中,身材修長的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東市的夜景。一身絲質銀灰長袍,衣帶半解,若隱若現地露出了胸前白皙的胸肌,腰間的衣帶隨意的搭在一側,系成一個松松垮垮的結。
他光腳站在地面,稜角分明的修長腳骨踩踏在瑰麗的鵝絨地毯上。
玻璃窗上,倒影出一雙深邃帶著冷意的桃花眼,被未乾的髮絲遮住了半扇眼帘。眼角輕輕垂,似乎正專注地注視著手中嫣紅的酒水。
輕搖酒杯,鮮紅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蕩漾出一個優雅的弧度,轉瞬又回歸了平靜。
男人似乎感到有趣,輕輕挑起了唇角。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退開,身穿西裝,頭髮被髮膠塗抹得一絲不苟的男人走進房間,他的手中捏著一個手機。
“白少,莫子涵剛剛打電話來。”黎平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哦?”站在落地窗前的男子再次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看著酒水蕩漾出一圈圈的弧度,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按您說的做了,她二話沒說就掛了電話。”黎平忍住笑意。原來,剛剛那老頭的聲音是他擬出來的。
白子諭笑容更深,他轉過頭走到沙發前,姿態優雅從容地將那酒杯輕輕擱放在了茶几上,抬手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唇中。
火機噗地點燃,火苗竄出,觸及菸捲,發出滋拉一聲輕響,然後輕煙裊裊升起。
一口煙霧從那誘人的薄唇中吐出,聲音悠長而緩慢道,“我猜,她一定氣得跳腳。”
黎平站在沙發後面,看著面前這性感尊貴的男人背影。
“白少,你想幫她?”黎平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今次白子諭找到賈國平,並將莫子涵奶奶一事告知,豈不是幫了莫子涵的忙?按照常理,站在白子諭的立場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但黎平自幼伴在他的身邊,對他隨心所欲的性子熟悉一二。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唇角笑容不變,“我只是想看看,她可以爬到多高。”
黎平雖然不甚明了,但還是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莫子涵,白少似乎出奇的感興趣,他從沒見過白子諭對一個女人流露出如此興趣,或者說,這麼多年,白子諭就從來沒對任何女人表現出過興趣。
只是這個女孩的年齡,是不是有些太小了?黎平面色糾結地抓了抓頭。
白子諭的勢力主要在於東南亞,對於內地市場雖然想要染指,但卻不在乎出現一個莫子涵。起碼現在的莫子涵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是障礙,所以他很期待她的成長。
他一直記得那個眼睛大而明亮的小女孩,目光帶著笑意的注視著他,對他說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樣的話。
他也記得少女莞爾一笑,對他說,“大不了就被老虎給吃了唄。”
他更是記得少女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勾唇道,“我是在跟一個國家合作。”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還是她根本就是個瘋子?不管如何,現在的她都不具備跟國家合作的資格。
她只能算做白子振挑選的合作對象,充其量算被列入了上層的考察範圍。想來這丫頭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才開始投入華西建設,想要讓上面看到她的價值。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在舉手之勞的小事上幫她一把。何況,他已經埋好了後手……
九月末學校組織了一次月考,然後就進入了十一長假。在校期間,除了溫美對莫子涵毆打鄭波一事頗為介懷外,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稀罕事。
十月初,秋風瑟瑟,遍地都是枯黃的落葉,參天大樹從枝繁葉茂蛻變成了光禿禿的枯乾,偶有幾片還未凋零的枯葉,也在無情的秋風卷過時,打著旋,緩緩落在了地面。
掃大街的工人們進入到了忙碌期,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橘黃色工作服的工人拿著巨大的掃把,辛勤地將那遍地枯葉掃入袋中。
沙沙的掃地聲,先比那夏日裡清風颳過大樹時帶起的樹葉摩擦聲更令人覺得有些悲涼。
“時間過得真快啊。”彎腰鑽進轎車時,莫子涵感嘆了一聲。
“今年似乎入秋特別早,黃金周還沒過呢就已經這樣冷了,聽說今年冬天會特別冷。”猴子一邊開車,一邊接口說道。
“涵姐,咱們是去華西還是去公司?”說完他又回過頭來看向莫子涵。
“去華西吧,隨便看看。”莫子涵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