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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牽著她繼續朝前走,清雅俊秀的身影宛若臨風玉樹,聲音依舊溫和如初,像是醉人的春風,一陣陣吹過人的面頰:“我們的家就在前面,我這就帶你回去。”

    飛飛點了點頭:“你還有兩個問題沒有回答我。”

    男人低下了頭,凝視著她的臉,只覺能再見到她實在好極,而她方才的模樣就好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飛入他懷中,令他喜不自勝,多年來平靜如水的心蕩出一湖的漣漪。

    他略微思忖了一會,柔聲道:“飛飛,你叫飛飛。”

    ……美若飛天,飛到他身邊……飛飛……飛飛。

    這兩個字一出,飛飛心裡莫名悸動,她覺得好熟悉,這個名字好像就是她原本就該叫的一樣,她欣喜地點頭,好像找回了自我一般,臉上也露出了真實的笑容:“那你呢?你叫什麼?”

    男人見她面露喜色,忍不住逗她:“你竟連自己夫君的名字都忘了,為夫應該怎麼罰你才好?”

    飛飛一怔,羞愧地低頭,扯著衣角:“我……”  

    “我騙你的。”男人用兩根玉指抬起飛飛的下巴,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柔聲說:“我怎麼會捨得罰你呢?你……真的不記得我名字了?”

    他還是不能相信她是真的忘了一切,之前還以為她在和自己鬧著玩,誰知到了這個地步她還如此懵懂,絲毫不像是裝的,他無法確信了。

    離開皇宮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找了她這麼多年,卻一點線索都查不到?而如今他都快死心了,她卻忽然冒了出來,且和當年離開時毫無半點變化,只是換了一身女裝,也多了一絲成熟女子才有的嫵媚和羞澀。

    他細長的丹鳳眼裡滿是柔情,而那柔情深處卻是吹不散的疑慮。

    飛飛在這樣看似深情地注視之下輕輕點了點頭,自責道:“我也不知是怎麼了,過去的事全都不記得了,一醒過來人就在點花樓,每日被他們逼著見客,從沒有人跟我講過話。”

    “是這樣?”他皺起眉,隨即又微笑開來,淺淺的酒窩浮現在他雙頰之上,“不記得就不記得了,無妨。我再告訴你,也是一樣的。”  

    飛飛抬眼,靜靜凝視著他,很認真地等待他說出他的名字,然後永遠記下來,再也不忘記。因為,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子,這些……都是應該的。

    男人沉默片刻,輕聲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南宮寒。”

    飛飛隨南宮寒回了皇宮,卻在這裡完全找不到歸屬感,她總算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是做什麼“營生”的了,著實驚訝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一個女人可以當上九五之尊的妻子,應該是一件很好的事吧?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後宮妃子,應該是一個女人這輩子最好的歸宿了吧?飛飛坐在寢宮外的鞦韆上,仰望著天際的北方,如是想著。

    ……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夜涼如水,在清清月華之下,飛飛穿著一件雪白的雲裳,宛若雨後帶著露水的荷花,嬌媚而清澈。她有些冷,稍稍拉緊了外衫前襟,起身準備回房。

    今日是她進宮的第二天,今天她還沒有見過南宮寒。聽宮女說,這宮裡的妃嬪有些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皇上一面,而像她這樣住在離南宮寒的寢宮最近的地方的“寵妃”,之於素來性情寡淡的南宮寒來說,是難得親熱的一位。  

    飛飛無意識地跨入寢宮大殿,神色恍惚地往裡走,忽然之間眼前閃過大片雪白光華,她被刺得忍不住閉上了眼。待光華掠過,再睜開眼時,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飛飛蹙起蛾眉,終究是沒有理會,逕自步向內殿,洗漱入睡。

    深夜,一切都靜悄悄的,飛飛躺在床上淺眠,內殿裡沒有掌燈,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她隱約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她睜開了眼,卻並沒有動。

    能在後宮自由出入而無人阻攔的人天下間不過只有一人,那就是南宮寒,她的……丈夫。

    飛飛筆直地躺在床上,小手緊張地攥緊了被子,屏住呼吸等待著紗帳掀開的那一刻。

    果然,很快帳子就被輕輕掀開了,她看到一個清瘦細長的身影站在一旁,用很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

    單憑直覺,飛飛便可以斷定這個人是南宮寒,更不用說理智的分析了。

    她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口,但什麼也沒說出來。因為下一秒,她的唇便被封上了。

    “唔……”飛飛瞪大了眼睛,只覺身上一沉,便被攬入了充滿著龍涎香的懷抱。  

    “這麼晚還沒睡,是在想朕麼?”輕輕一吻過後,南宮寒側過身子和飛飛肩並肩躺著,微微歪著腦袋,細長的丹鳳眼在黑暗中認真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飛飛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小聲地應了聲:“是。”

    南宮寒聞言,心裡一喜,面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他將她重新抱入懷中,一手自然的伸向她褻衣的帶子,微微一挑便輕鬆解開了。

    后妃的褻衣都是經過專業設計的,一切都只為了讓皇上不用“勞神”,所以不管飛飛當時多不願被解開衣帶,還是來不及反應便被迫接受。

    “別……”她怯怯地推拒,掙扎著想從他懷裡出來,卻不料這動作引得沒有帶子固定的褻衣四散開來,露出了晶瑩圓潤的肩膀和大片大片白嫩的肌膚。

    南宮寒垂下眼睫,輕易便可瞧見她雪白褻衣下的嫩綠色綾羅肚兜,精緻的雨後初荷繡紋直灼的他眼睛不住眨動。

    他本是個清心寡欲的人,再加上年紀還輕,所以登機數年來仍膝下無子。但此刻卻不同了,他自認為堅定地意志力,在望著飛飛時都化作了煙雲,他就和大多數男人一樣,被懷中軟香溫玉地推拒激起了。  

    南宮寒從來麼有嘗試過被拒絕,如今第一次遭拒,直讓他腦子發熱,想強要了她。

    可誰知在他正欲繼續的時候,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他頭一痛,便暈了過去。

    飛飛一怔,連忙將衣帶系好,把南宮寒推到一邊,仔細檢查了他的鼻息,發現只是昏迷之後,便為他蓋好了被子,準備就這樣同床共寢一晚,緊張之中甚至忘記了查探他昏迷的原因。

    然而怪事卻並未就此停止,飛飛剛剛躺好,還沒閉上眼,便瞥見床畔似乎站著一個人。她一驚,害怕極了,心裡思索著,難不成這寢宮裡面鬧鬼?她大著膽子慢慢掀開床帳,見到的是一個雪衣白髮的男人。

    只看他一眼,她便可以確認他不是鬼。雖說穿著一身白衣裳在深夜裡出現在後宮嬪妃床畔這件事很靈異,但這個男人也太好看了。

    自古以來鬼怪皆是醜陋恐怖,哪裡有長得如此風華絕世的鬼?

    只見他眉心一點硃砂鮮紅似血,望著她的眼神充滿痛苦和隱忍,兩片淡色薄唇緊緊抿著,仔細看還可以發現有淺淺的血絲緩緩溢出嘴角。

    飛飛有些怕,一瞬不瞬地盯住他,伸手想要把南宮寒推醒:“皇……”  

    皇上二字未說完,飛飛就感覺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隨著那白衣男人的離開,漸漸躍出了寢宮,升上天空,落在房頂上。她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而那個白衣男人也落到了她身邊,還衝著她微微笑了笑。

    一般情況下,若是有男人對著她笑,都會讓她非常反感,立刻扭頭就走。但今天有點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怕了,她完全挪動不了腳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擁有無雙容顏的男人慢慢靠近她。

    他褪去外衫,隨意地搭在她肩上,為她遮擋寒氣,自己卻筆直地立在那裡,手裡撐著一把煙藍色的油紙傘,不看她也不離開,只是靜靜站著,不言不語。

    飛飛有些緊張,自從她甦醒過來,便總在做同一個夢,夢裡有個面容模糊的白衣男人教她寫字下棋,溫柔地對著她笑。之前她曾以為那個人是南宮寒,但後來發現根本不是。而眼前這個男人,無論是背影還是臉龐的輪廓,都像極了她夢中所見到的那個人。

    他一身白衣,銀髮披散,俊美無儔的臉頰清冷如月,整個人飄渺得仿佛幻影,清雅已極。若非他細若遊絲的白髮偶有幾根隨風掠過她的臉龐,她真要當這又是她在發夢,見到的都是假的了。

    “你是誰?”飛飛大著膽子開口,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反應,動作都是第一次做,卻覺得似曾相識,連貫嫻熟,仿佛做過了千萬次一般。  

    “你為何會進宮?”那人不答反問,聲音如面容和氣質一樣冰冷。

    飛飛皺眉,她還沒問他怎麼闖進宮來的,他倒質問起她了:“你不肯說你是什麼人,又將我從寢宮裡帶出來,究竟想幹什麼?”

    男人淡淡地轉身凝視著她,雙眸冷若寒星,嘴角卻帶著一道不深不淺的溫柔:“你不記得我了。”

    ……飛飛有些窒悶,怎麼又來一個說這話的人,她是不記得了,她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又怎麼會記得他們?

    “你不說自己是誰,我又怎麼會知道?”飛飛的口氣很不好。

    白衣男人收起油紙傘,雙手負後,筆直清瘦的身影甚至比南宮寒還要單薄,仿佛隨時會乘風而去。

    美。

    很美。

    美如謫仙。

    飛飛感嘆的同時,也決定要對他敬而遠之。

    他給她的感覺太難懂,也不對她表露半點情緒,看起來二人應該並不認識。

    “我是你的師父。”柒情絕薄唇微啟,輕輕低頭,雙眸如忘川之水,清波瀲灩。  

    飛飛直覺得腦袋像鼓一樣嗡嗡作響:“師父?做什麼的師父?我是皇帝的妃子,又怎麼會是你的徒弟?”

    柒情絕面色一沉,蒼白薄唇漸漸變成半透明的嫣紅,似乎稍一用力便會被咬破。

    飛飛於心不忍,眼見著他那副似乎忍無可忍的模樣,輕聲道:“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今晚的事我便當做沒發生過,看著你也不像是壞人,我就不與你計較,送我下去吧。”

    柒情絕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你不能做南宮寒的妃子。”

    “不能?”飛飛直覺得這男人越來越好笑了,長得一副漂亮臉孔,腦子卻不好使,“我本來就是皇上的妃子,何來不能一說?”

    柒情絕眉頭微蹙:“他告訴你的?”

    飛飛想要自己尋路下去,低著頭敷衍道:“大家都這麼說。”語畢,腳下忽然一滑,整個身子朝下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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