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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蓮是大夫人的閨名,玉善是安容娘親的閨名。
老太爺聞言,眉頭一挑,江觀說的不錯,算計濟民堂很容易,只要說是從安容手裡偷出去的秘方,濟民堂就會上鉤,沒必要把建安伯府拖下水,回頭還得找她,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二太太見自己好不容易才讓老太爺懷疑上柳記藥鋪,結果大太太和大老爺三言兩語就打消了他的疑慮,暗惱不已,一個勁的抹眼淚,直道二老爺委屈,抽抽泣泣的,聽得人心煩。
江沐風煩的直皺眉頭,手裡握著秘方不知道怎麼辦好,他就今兒有假,明兒一早還得回書院呢。
秘方他是不會交給濟民堂的,便望著老太爺,道,“祖父,秘方無論如何都不能給濟民堂的,不然安容都無法跟柳記藥鋪交代,而且一張藥方根本無濟於事,濟民堂名聲已毀,就算賣真藥丸,也不會有什麼人相信了,那樣還會把柳記藥鋪給得罪了,到時候兩頭都討不了好。”
老夫人盯著江沐風手上的秘方,眸底沉暗,道,“柳記藥鋪有安容在,不會對建安伯府怎麼樣,可是濟民堂就不一定了,他背後勢力大,遠非柳記藥鋪可比,安容手裡藥方多,只要給濟民堂五六種,就能解了建安伯府潛在的危險,而且濟民堂給的好處絕對不會比柳記藥鋪少,她又不虧什麼。”
江觀眉頭蹙緊,斂正神情道,“話雖然這樣說不錯,可是安容已經和柳記藥鋪合作了,再和濟民堂合作,豈不是腳踏兩條船,而且二弟偷賣她的秘方,武安侯看在玉善的面子上沒有來問罪,又怎麼可能會允許安容那麼做,這事我張不了那個口,而且安容也幫著想了辦法。”
二太太急了,“可是濟民堂要建安伯府賠償五萬兩銀子,建安伯府哪裡賠的起?”
大太太望著她,皺眉道,“二弟妹,二弟貪心不足,才惹債上身,你不能自己賠不起,就要安容做違背良心道義的事。”
二太太臉色一變,冷笑道,“你自然是向著安容了,安容對你們多好,光是秘方給了兩張,可曾想到過我們,可憐我們老爺被人算計了,受盡委屈!”
說著,又抹起了眼淚,這回連大太太都煩她了。
老夫人冷看了二太太一眼,真是蠢笨,有些話該捅到濟民堂耳朵里,而不是說給他們聽。
一想到濟民堂要的賠償,老夫人也眉頭隴緊了,五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足抵得上建安伯府兩年的收入了,她要從公中拿,沒人會同意。
第79章 心軟(粉紅120+)
可是不同意,也得從公中拿啊!
老夫人望著大太太,如今建安伯府是她當家做主,“二老爺犯了錯,到底誰給他的秘方還不知道,濟民堂又催的急,這筆錢單靠二房是拿不出來的,伯府是你當家,能拿多少出來?”
大太太手裡端著茶盞,聽著老夫人問話,輕抬眉頭,道,“老夫人,內院事物雖然是我在打點,可是公中卻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三老爺一家還在外任,還有族中那麼多人,二老爺犯了錯,按理是二房的事,只是一家骨肉,不忍二房負債纍纍,但是從公中拿多少,還得看大家的,只要大家都同意,拿三萬兩我也不會反對。”
言外之意,就是超過三萬兩,就別想了,她不會同意的。
就這三萬兩還是看在安容額外補償了江沐風的份上,不然一萬五千兩就是她的極限了。
要是犯了錯都要公中賠補,誰還會約束自己,左右犯了錯有人跟在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再大的家業也會有敗光的一天。
老夫人思岑著,憑她的手段,要那些人同意不是什麼難事,至於三房,人都不在,哪有他們說話的份,其餘兩萬兩,武安侯府拿一萬兩,她和二房湊湊拿一萬兩不算難事。
只要讓濟民堂賠償了損失,建安伯府就沒事了,至於名聲受損,能這麼大魄力賠償,濟民堂的名聲只會更好,至於生意變差,那是濟民堂自己的事,就算不出事,濟民堂的生意依然會差,也正因為如此。濟民堂才著急失了分寸。
老夫人想起二老爺做的事,就心底冒火,只要他安安分分的。不惹老太爺生氣,有她幫襯著。二房的日子會很好過,結果瞞著她胡作非為,只怕大房和老太爺都會萌生分家的念頭……
老太爺冷著臉色,濟民堂的事要越早處理對建安伯府影響最小,便吩咐大老爺江觀和江沐風道,“你們去柳記藥鋪,務必把藥丸的價格壓的低低的。”
江觀和江沐風兩個應聲出去,二太太坐在那裡。咬著唇瓣,想替關在祠堂的二老爺求情,可是一見到老太爺漆黑的臉色,她就不敢開口了。
倒是老夫人給她使眼色,二太太抿了抿唇瓣,起身告辭。
一個時辰後,玲瓏苑內,安容正吃著蜜餞,看雪團和小七玩,一個撲過去。一個撲騰翅膀逃,玩的不亦樂乎。
芍藥噔噔噔的上樓來,笑道。“姑娘,世子爺說酒不夠喝,讓你再送他兩瓶子。”
安容笑看了芍藥一眼,“拿兩瓶子給大哥送去,餘下的,讓人送爹爹書房去。”
才吩咐完,夏兒上樓來道,“四姑娘,二舅太太找你來了。”
安容嘴角划過一抹冷笑。把一個蜜餞吃完,淨了手。才出玲瓏閣,走到玲瓏苑門口。就見到一身石榴紅裙裳的江二太太過來,即便撲了很多的粉,也看得出她雙眼通紅,像是哭過。
要換做以前,她肯定會心疼的跑上去問出了什麼事,但是此刻的她,心底麻木,即便江二太太雙眼腫如核桃,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
眼睛紅一點算什麼,當初舅舅和表哥相繼被害,大舅母哭暈過多少次,又有誰憐惜過她?
江二太太沒有料到安容看到她會是這樣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親昵,以前的她可是最喜歡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的,方才小江氏還說她變了,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看來是真的變的。
江二太太故作不知的用帕子抹著眼角,擠出笑容來,親昵的拉著安容,嘴上罵道,“你母親是怎麼照顧你的,一段時間沒見,都消瘦了這麼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不過卻是越長越漂亮了,瞧這眼睛,水靈靈的,就跟那水洗的墨玉似地。”
安容臉色微窘,嬌羞的低著頭,“我原打算過兩日去伯府探望外祖父,沒想到二舅母今兒就來了,外面冷,咱們進屋說話吧。”
江二太太連連點頭,笑著和安容一塊兒進玲瓏閣,心思活乏,轉了又轉,好像安容也沒怎麼變化?虧得小江氏都糊弄不到秘方去,要使那下作手段來偷,連累了她!
進了屋,上了茶,頂尖的君山毛峰,是太后賞賜她的,只有長輩來時,才會泡出來待客。
可是江二太太根本沒心思喝茶,可以說茶不知味,咕咕的喝了兩口後,便道,“安容,二舅舅二舅母待你如何?”
安容端著茶盞,熱氣騰騰的茶水氤氳迷濛,遮住了江二太太的視線,沒有見到安容嘴角的譏諷笑意,只聽她語氣憨傻真誠道,“二舅舅待我很好,如果不偷偷賣掉我的秘方,會更好。”
屋子裡還伺候著幾個丫鬟,聞言都撲哧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巴,生怕安容瞪她們。
江二太太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安容繼續喝茶,還粗魯的砸吧了兩下嘴,一臉陶醉神情,茫然的看著江二太太,“二舅母,你病了?”
江二太太差點吐血,努力維持笑臉,“沒有病,只是是誰告訴你秘方是你二舅舅賣給濟民堂的,你二舅舅素來疼你,怎麼會做那樣的事?”
安容放下茶盞,把玩著繡帕,笑道,“今兒出去逛了一圈,整個京都都知道濟民堂會陷入今日困境,都是因為二舅舅賣了假秘方給他,二舅舅那假秘方從哪裡來的?”
江二太太扭著繡帕,竟有些答不上來,就聽安容道,“我知道我屋子裡有內賊,只是沒有抓她個現行,二舅母你說出來,我正好把她揪出來活活打死。”
屋子裡丫鬟身子一怔,直勾勾的望著安容,見她那冰冷的眼神,背脊一陣陣發涼。
秘方丟失,玲瓏苑有賊,抓不到罪魁禍首,她們每個人都有嫌疑,現在事情還沒鬧大,回頭查不出來,以四姑娘的脾氣,沒準兒把她們全部發賣了都有可能啊!
一旦離開了武安侯府,她們十有八九會被賣到那勾欄院,想到這些,她們就更慌了,恨不得撬開江二太太的嘴,把那賊說出來。
江二太太苦笑,她哪裡知道誰是偷秘方的賊,以大夫人的手段,能悄無聲息的拿到秘方,可見是安容貼身伺候的媽媽或者丫鬟,她今日來可不是替她抓賊的,她是想撈點兒賠償,弄張秘方在手!
江二太太抹著眼眶,抽泣道,“安容,二舅母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秘方是有人硬塞給你二舅舅的,你二舅舅這人你也知道,萬事不管,在那之前壓根就不知道柳記藥鋪的秘方是從你這兒來的。”
“一聽說是秘方和柳記藥鋪的一模一樣,只要三千兩就賣給他,他就心動了,還是從二舅母這裡拿的銀子,誰想被人哄騙了,秘方是假的,惹怒了濟民堂。”
“你年紀小,不管外面的事,可是二舅母告訴你,濟民堂背後的勢力很大,要想整垮建安伯府是件很容易的事,你外祖父和大舅舅臉皮薄,不好意思張口,可是二舅母卻不能坐視建安伯府被人擠壓,他們那麼疼你,你中不忍心他們仕途受阻吧?”
安容聽著,臉上帶著激憤之色,心裡卻冷笑連連,真當她還是前世那個傻乎乎的四姑娘呢,三言兩語就讓她乖乖的掏銀子了?
安容故作擔憂的看著她,眨巴修長的睫毛,道,“我和弋陽郡主熟,回頭我多送她幾成股,求她讓瑞親王幫外祖父,不會讓外祖父難做官的,二舅母,你放心好了。”
江二太太覺得頭疼,她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侄女兒,她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別是故意跟她裝傻才好。
江二太太豁出去道,“你二舅舅受人欺騙是活該,可是濟民堂獅子大開口,要你二舅舅賠償他五萬兩的損失,你大舅母把持公中,說最多只拿兩萬兩,餘下的讓我們想辦法,可是二舅母哪來那麼多的錢賠他,連壓箱底的陪嫁都拿出來了,還欠了不少,濟民堂說了,一張秘方抵一萬兩,你手裡的秘方也沒有全部給柳記藥鋪,就拿兩張給二舅母吧……”
安容怔怔的望著江二太太,眼睛裡閃著好笑的神情,“二舅母,之前大表哥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嗎,難道他還沒有回去?沒把這事跟外祖府他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