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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安容就睡著了。
她在試驗,她心底隱隱有一種猜測。
果然,她又看到了邊關,看到了蕭湛。
軍營里,燈火通明。
將士們正在用飯,吃的呼哧呼哧的。
蕭湛騎馬歸來,直接到大帳前停下。
有官兵把守大帳,見了蕭湛,忙行禮,喊,“將軍!”
蕭湛掀開帳簾進去。
大帳內。
連軒正死性不改的坐在椅子上啃果子。
卜達在給他打扇子。
見蕭湛回來,連軒忙起身,把果子丟給了卜達,道,“大哥,你回來了,事情辦成了嗎?”
蕭湛沒有說話,因為祈王在外面求見。
蕭湛准了祈王進帳,他手裡拿了封奏摺,道,“大將軍,奏摺寫好了,請用印。”
連軒看著祈王,摸了摸鼻子道,“祈王,你覺得一封奏摺,皇上會送軍餉來嗎,我大哥是讓你回京找皇上要,你一封奏摺了事,你在逗我大哥玩,還是逗那些將士們玩呢?”
祈王臉陰了陰,道,“靖北侯世子,你我同為副帥,我還是親王,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邊關將軍向朝廷要軍餉,哪個不是用的奏摺,有幾個人是丟著邊關戰事,親自回京要的?”
連軒瞥了祈王,翻白眼道,“祈王,你要弄清楚了,軍中有多少將軍,多少次向朝廷討要軍餉,就是因為朝廷不給,我大哥才要你回京的。”
祈王忍了怒氣道,“你怎麼不回去,要債是你的強項!”
連軒冷哼,“要債是我的強項,可祈王你義正言辭,又愛護將士們,說服了我大哥,你回京,定能說服皇上,我回去向皇上要債,除了挨板子,還是挨板子。”
然後,連軒和祈王吵起來了。
蕭湛看了祈王一眼,對連軒道,“連軒,跟祈王道歉。”
連軒氣大了,“大哥!”
蕭湛道,“祈王是副帥,我交代他找朝廷要軍餉,只要能要到,不管他用什麼辦法,旁人不可干涉。”
連軒瞪圓了眼睛。
祈王則氣的咬牙,他不稀罕連軒的道歉。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慌,沒事找事!
今兒那麼多將軍跪求蕭湛,要他向朝廷討軍餉,他以為能為難蕭湛,結果,最後為難的是他自己!
蕭湛請諸位將軍起來,然後出了大帳,對那些將士們道,“我今兒才來軍營,不知道朝廷欠了大家數月軍餉未發,這事大家放心,你們為大周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我大周不會少你們一錢軍餉,我以蕭國公府的名義擔保。”
將士們激動呢,然後蕭湛話鋒一轉,吩咐連軒道,“連軒,你回京一趟,找皇上要軍餉……”
說到這裡,蕭湛話鋒一轉,“算了,你性子毛躁,一路回京,還不知道溜哪裡去了,祈王,你查了帳冊,回京一趟。”
就這樣,討軍餉的事就丟祈王頭上了。
祈王真是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對討軍餉一事很積極了,忙尋了由頭說不行,蕭湛也不說什麼,就把這個重任交給了孫將軍。
孫將軍怎麼可能這關頭回京呢,這不是要架空他兵權嗎?
孫將軍就贊同蕭湛的提議了,還是祈王回去比較好。
他是想推舉連軒的,可是蕭湛第一考慮的就是連軒,是他不合適,才改了祈王的。
蕭湛都不看好連軒了,誰還把這重任交給連軒?
蕭湛要祈王回京,他非得要送奏摺,要不到軍餉,可不是蕭湛的錯,到時候將士們再催,他只能拿祈王開刀了。
蕭湛讓連軒道歉,連軒望著祈王。
他朝前走了一步。
然後……
安容就被搖醒了。
安容那個窩囊啊,偏還不能氣。
是她吩咐了芍藥的,等她睡熟後,一盞茶的時間將她叫醒。
芍藥是聽吩咐辦事,不怪她。
安容雖然憋悶,但是興奮啊。
她繼續吩咐芍藥道,“我繼續睡,一盞茶後,繼續喊我。”
芍藥點頭應下。
然後,安容繼續試驗。
來來回回,試驗了五六次。
安容得出一個結論。
亥時一到,她就感覺不到蕭湛了。
還有早上天亮,應該是卯時。
也就是夜裡亥時到早上卯時間,她是感覺不到蕭湛的。
其他時間,只要她睡著,就能感覺到蕭湛在做什麼。
第564章 琉璃
天藍如碧,有雲絲縷縷,若有若無。
臨墨軒,門口的迴廊上,海棠和芍藥正坐在那裡。
海棠豎著耳朵聽內屋的動靜,芍藥則手裡拿了根雜糙,一搖一晃的,東張西望。
見喻媽媽走過來,芍藥就一捂肚皮,道,“不行了,我肚子疼,我去方便。”
說完,趕緊起身,一溜煙跑了。
喻媽媽見了就來氣了,芍藥哪裡是肚子疼啊,分明是躲著她。
海棠笑道,“芍藥是怕你又叫她去喊少奶奶起床呢。”
喻媽媽抬眸看了眼天上的太陽,眉頭擰成一坨,“這都辰時中了,少奶奶還不起床呢?”
海棠搖頭,“沒起,少奶奶睡前吩咐了,沒有她的叫喚,早上不許進屋。”
喻媽媽頭疼了,這懷了身孕的人嗜睡,可不是這麼嗜睡的,“去喊少奶奶起床,一會兒琉璃閣還要舉辦宴會,她不能晚去了。”
說完,喻媽媽就轉了身。
等她一走,芍藥就從一旁溜出來了,嘟嘴道,“明知道少奶奶不許我們喊她,喻媽媽還叫我們去,這不是要我們挨罵嗎?”
海棠朝她一笑,道,“少奶奶心腸軟,嘴上說罰我們,哪一次真罰了,這會兒時辰確實不早了,再不起來,真的趕不到琉璃閣去了,今兒可是琉璃閣開張的日子。”
芍藥點點頭,和海棠一同推門進屋。
兩人步子放的很輕。
站在珠簾外,芍藥還墊著腳尖瞅了瞅。
見到床上的人兒蹬被子。
不由得白眼一翻,朝海棠努嘴道,“少奶奶已經醒了,我們去端水來吧。”
安容早醒了。是被無聊醒的。
她點了安神香入睡,天亮就能瞧見遠在軍營的蕭湛。
可是蕭湛一大早起床,洗漱過後,便去訓練將士們練兵。
安容聽見好些將士們對蕭湛有怨言,因為蕭湛將將士們訓練的強度改了,比之前的嚴厲十倍不止。
之前,敖大將軍訓練他們時。早上起來要跑步。跑五里。
蕭湛要他們跑十里,非但如此,還要他們背著十斤的沙袋跑。
十斤還是普通士兵。小將士們要背二十斤,像孫將軍那樣的要背三十斤!
蕭湛一提這事,當時那些將士們就反對了,覺得太狠了。將士們無法承受。
蕭湛瞥頭看著他,“這是軍令!”
那些將士們是心不服。嘴也不服,“那大將軍呢,我們身負三十斤沙袋,大將軍該負多少?”
連軒打著哈欠走過來。他從來沒這麼早起過,他想睡,也沒人敢喊他起來。可外面這麼吵,除非他是神仙。否則怎麼睡得著啊。
走過來,正好聽到有將軍說這話,當即笑道,“別跟我大哥比,我大哥就是個變態,讓他背三十斤沙袋,就跟你們隨身帶了根雞毛一樣。”
連軒說蕭湛厲害,沒人信。
吹牛誰不會?
可是等趙行扛了個大鐵塊過來,那些將軍就凝眼了。
蕭湛掃了那些將軍一眼,“一起吧。”
那些將軍想看蕭湛出醜,讓人拿了沙袋來背在背上。
連軒以為沒他什麼事,結果蕭湛拿了鐵塊,隨手就丟給了連軒。
連軒,“……”
“大哥,你沒搞錯吧,我也要跑?”連軒苦大仇深。
“你也可以穿著你的玄鐵鎧甲跑,”蕭湛回他道。
連軒當即就不說話了,鐵塊雖然重,可比起玄鐵鎧甲,還是要輕一半的。
“跑就跑,”連軒聳了鼻子道,“對了,既然是比賽跑,跑回來總得有什麼獎勵吧,來只燒雞……?”
卜達撫額,“世子爺,你還吃燒雞呢?”
上回吐成那樣子,都發誓說不吃了啊。
連軒瞪眼,“我只說不吃醉仙樓的燒雞,可沒說別處的也不吃。”
蕭湛望著孫將軍他們,“諸位將軍可有意見?”
身處軍營,想吃一隻燒雞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當即贊同道,“行!”
他們根本就不認為連軒能跑回來。
蕭湛讓人準備了三隻燒雞,普通士兵和小將軍也分別有一隻。
連軒扭了扭脖子,隨手拿起鐵塊,丟給了陳將軍,笑道,“陳將軍,這鐵塊多少斤?”
陳將軍抱著鐵塊,面不改色,他顛了顛道,“差不多八十斤。”
說完,把鐵塊丟還給了連軒。
八十斤的鐵塊,軍中一個普通官兵都拎的起,可是拎著跑就吃力了,還跑十里,簡直不敢想。
可是更不敢想像的還在後面呢,在連軒跑之前,蕭湛還叫人拿了兩個十斤的鐵片,要連軒綁在腿上。
連軒差點哭瞎,“大哥,我是你親弟啊。”
“跑太快,我怕你傷著別人,”蕭湛不為所動道。
腳上綁鐵片,其難度原比背上加鐵片要難的多。
可就是如此。
等孫將軍他們回來時,連軒已經坐在那裡吃燒雞了。
一隻燒雞吃的還只剩下一小小半了。
空中都是燒雞誘人的香味兒。
偏連軒還很欠揍道,“不好意思啊,你們跑的實在是慢,我怕燒雞冷了就先吃了。”
那囂張樣子,氣的那些將軍臉紅脖子粗。
卻偏偏無話可說。
連嬌生慣養的靖北侯世子,都能扛著百十斤重的東西健步如飛,他們這些歷經沙場的將軍卻氣喘吁吁,軍威何在啊。
蕭湛雖然沒有親自跑,可他比連軒厲害是人所周知的事,連軒做到的事,他自然做的到,而且只會更好。
那些將軍,都當蕭湛是拿連軒立威,殺雞儆猴。
他身為大將軍。靖北侯世子又是出了名的紈絝不羈,蕭湛怕他不守軍規,引來諸將軍的憤怒。
蕭湛知道他們等著抓他們兄弟的錯處,蕭湛怎麼會給他們機會?
他明確的告訴他們,連軒狂傲紈絝,是因為他有狂傲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