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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上臉有些僵硬,他耳力極好,就憑安容說了一半就不說了,他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
“不能這樣無什麼?”皇上問道。
安容脖子一縮,腦筋轉的極快的她,忙道,“不能這樣無緣無故就一棍子把敖大將軍打死,京都上下都知道他駐守邊關,恪盡職守,人人誇讚……皇上一說他倒霉,我就想到了父親,父親惹惱了莊王妃,她是熬大將軍的胞妹,熬大將軍要是倒霉,那我父親豈不是……”
安容一臉後怕,她覺得敖大將軍的倒霉,會建立在對她父親做了些什麼事情上。
皇上的臉色好了很多,“放心,你爹他很好,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聞言,安容心上一喜,連說是托皇上的洪福。
皇上笑了,“敖大將軍帶領的將士都在邊關,你們才成親,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真捨得湛兒去邊關,一住三五年,甚至更久?”
安容被問滿臉羞紅,她低頭不語。
蕭湛在一旁,有些忍不住想撫額。
“皇上,你不用再套她的話了,”蕭湛忍不住道。
安容再聰慧,可玩弄權術,在皇上跟前,安容還不夠瞧。
他真擔心,安容會羞的鑽御書房玉石地板下去。
不過蕭湛這麼說,算是承認皇上猜對了。
皇上大笑,從龍椅上站起來,慡快道,“一個月,朕答應你們了!”
老實說,皇上是抱著隨意的態度的,他不信他肖想了十年的兵權,蕭國公府惦記了十年的兵權,蕭湛有能力在一個月內拿到。
若是有這等本事,那兵權遲早越滾越大,他攔也攔不住。
其實,皇上更想一個月內,倒霉的那個將軍是蕭大將軍。
讓蕭湛去搶蕭大將軍手裡的兵權,想瞧瞧蕭湛是否真如蕭老國公說的那般,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看看在蕭湛心底,是權利重要,還是舅舅重要?
這場好戲,皇上不止一次想瞧過。
或許,可以試試?
皇上想著,眸底閃過一抹光亮。
那笑,瞧的安容毛骨悚然,赤果果的jian笑啊,皇上這是要算計哪個倒霉蛋,替他默哀。
正巧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小公公,躬身道,“皇上,太后聽說蕭表少爺和表少奶奶進宮了,讓您和他們去一趟永壽宮。”
第393章 可怕
皇上龍袍一揮,小公公便退到一旁,給皇上讓路。
皇上在前,安容和蕭湛緊隨其後,邁步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離永壽宮有些遠,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瞧見永壽宮的匾額。
陽光之下,鎏金的匾額閃耀著光芒。
想到永壽宮,安容便想到上一次來這裡的情形。
不知道太后的氣色有沒有好轉,一會兒自己說話必須要注意了,萬一再說了什麼,不知道會不會又有人被滅門。
永壽宮內,熱鬧非常,不時有輕笑溢出殿外。
安容沒想到會在永壽宮瞧見徐太后、皇后、貴妃她們。
相比與皇后、貴妃她們的嬌媚,氣色紅潤,鄭太后的臉色要蒼白的多,不過比之上一回瞧見,氣色又好轉了許多。
見到皇上進去,皇后、貴妃她們忙起身行禮,聲音婉轉嬌媚的叫人聽了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安容微微挑眉,這些人的聲音,她都曾聽過,可沒有在皇上跟前這般嬌吟婉轉過,尤其是發怒,眼神冰冷凌厲時,那說話聲就跟吐冰刀一般。
果然,後宮是最能裝的地方。
安容覺得,皇上估計都沒有聽過她們真實的聲音是如何的。
皇上擺擺手,免了皇后、貴妃她們的禮,轉而和顏悅色的問,“在談論什麼呢,這麼高興,大老遠朕就聽到笑聲了。”
皇后面容姣好,眼神溫柔勝水,她笑道,“在商議選秀的事呢,皇上後宮空虛,有幾年沒有添人了,正好今年是三年一選的日子,臣妾便和幾位妹妹商議了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隨你,”皇上對選秀一事並不上心。
他給鄭太后請了安,又給徐太后見了一禮,便坐了下來。
鄭太后遠遠的就瞧見了安容和蕭湛,招招手,兩人便上前給鄭太后及一眾后妃請安。
鄭太后神情溫和慈愛,笑道,“一段時日未見,安容又漂亮許多,哀家一早就等你們進宮,怎麼這會兒才來?”
安容被問的臉一紅,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可不能暴露木鐲的事。
鄭貴妃便笑著接口道,“太后,他們才新婚燕爾呢。”
一句新婚燕爾,就足矣解釋為何晚來了。
鄭太后輕輕一笑,轉而問皇上,“皇上喝過他們敬的茶了?”
皇上點點頭,略微拍了拍膝蓋上的龍袍,道,“喝過了。”
鄭太后當即眉頭皺隴,就在皇上以為鄭太后不贊同他認義子時,鄭太后卻有些生氣道,“既認了義子,那便是哀家的義孫,要敬茶也該先敬哀家吧?”
皇上微微一鄂,有些哭笑不得。
一杯茶而已,母后怎麼也跟他爭上了。
“現在敬也來得及,母后若是不高興,之前那杯便當作不算數,”皇上孝順的依著太后道。
徐太后坐在一旁,聽了皇上和鄭太后的話,她眉頭挑了一挑。
“先皇認了兩個義女,都封了公主,皇上認了蕭表少爺做義子,不知道封了什麼王?”徐太后笑問道。
徐太后一番話,讓皇后眼睛睜大。
有沒有搞錯,蕭國公府的權勢大的已經叫她們焦頭爛額了,太后怎麼還要皇上封蕭湛為王?
皇后眉頭忽皺間,眸底有抹光亮閃過。
還是太后棋高一招,皇上若是寵愛義子,那封王是遲早的事,又有先皇舊例在,文武百官也難叫皇上改變心意,就算先皇封的是義女,皇上封的是義子,本質上區別很大,畢竟公主沒有實權,封賞不過是些俗物,義子封王,十有八九是有實權在手。
文武百官阻止不了皇上的心意,那蕭湛封王是遲早的事,這會兒徐太后先提出來,還是在皇上沒想到那份上的時候,這就是個大人情。
沒有人不喜歡權利,沒有人不希望封王,賣這麼個大人情給蕭湛,他不會也不敢不記得。
至於為什麼不敢,這就是輿論的力量了,徐太后對他有恩,若是將來祈王有難,徐太后開口相求,他拒絕了,那些大臣肯定會覺得蕭湛情薄的很,你就算幫了他,他都不會記得,這樣的人不值得深交。
皇后剛剛想通,徐太后就笑了,“哀家覺得蕭王夠氣勢。”
言外之意,她覺得皇上封蕭湛為蕭王。
但是鄭太后和鄭貴妃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蕭湛雖然姓蕭,可誰都知道他只是蕭家的外孫兒,就算深得皇上寵愛,認作義子,要給他一個爵位,也不可能一來便是親王的位置,而且還以蕭字封王。
要知道,蕭國公府為大周立下了赫赫戰功,若不是當初蕭老國公脾氣太暴躁,先皇早封他為王了。
蕭大將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如今才而立之年,戰功便位及眾將軍之上了,只要蕭國公府忠君愛國,十年之內,勢必會封王。
蕭字,朝廷得給蕭國公府留著。
這些話,鄭太后和鄭貴妃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不管怎麼說,她對安容和蕭湛的感情總比徐太后深厚,連徐太后都贊同皇上封蕭湛做親王,賜號蕭王。
她跑出來阻止,不是打自己的臉,昭示以前的寵愛都是假的麼?
畢竟,蕭湛姓蕭,以蕭給他賜封號也應當。
大殿裡,顯得有些寂靜。
那些小嬪妃,更是大氣不敢粗,有些緊張的連臉都憋紅了。
皇上端著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封蕭湛為王的事,他是真沒想過,今兒休沐,滿朝文武不在,等明兒上朝,那一竿子巴結蕭國公府的大臣,鐵定是要提的。
皇上眉頭皺了又松,茶水只端了起來,並未啜一口就放下了,他笑瞥了蕭湛一眼,問道,“你是想朕現在封你為王,還是立下赫赫戰功,以戰功封王?”
眾人懵。
這問題也太……那啥了吧?
這還用選擇麼,肯定是先封王啊,要知道以戰功封王,那得到何年馬月?
想想蕭國公府,為大周上戰場快三十年了,也只混到一個國公爺的位置啊。
有了王爺的封號,將來就算上了戰場,那些將軍不看帥印,看王爺的名號,也不敢小覷三分啊。
這樣毫無懸念的選擇,皇上也問的出口,這是把人當傻子麼?
可偏偏就有那樣的傻子。
沒錯,蕭湛選擇了以戰功封王。
大殿裡,所有人都睜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包括皇上在內。
不過,皇上只有那麼瞬間的詫異,隨即而來的是讚賞和欣慰。
安容站在蕭湛身邊,她望著蕭湛銀色的面具和那深邃的叫人迷醉的雙眸。
大殿裡,其他人不懂,但是她聽懂了皇上話里的意思。
皇上不可能給了蕭湛兵權,還封他為王。
但是徐太后提出了封王,皇上不可能想不到,還有一堆大臣在等著在催他封義子為王,認義子是皇上的選擇,昨兒喜堂上,皇上可是搶著做蕭湛的義父的。
這般疼愛,連個王爺的封號都沒有,說出去那是惹人笑話。
更重要的是,他過不了蕭老國公那一關。
指不定,會出現皇上要認義子,蕭老國公不要外孫認義父的奇葩場景。
不用懷疑,蕭老國公既然敢轟皇上,敢明目張胆的表示對皇上大駕光臨的不歡迎,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皇上也怕丟臉啊,他總不能下聖旨逼蕭湛認他做義父吧,他又不是沒有兒子,需要一個義子來繼承香火。
他給蕭湛選擇,就能完美的堵住蕭老國公的嘴,朕可是慷慨至極,王爺他要朕便給,是你寶貝外孫兒自己有骨氣不要,朕欣賞至極。
這是皇上的心思,安容明白。
但她更了解蕭湛的心思。
雖然都是王,但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
認皇上做義父,封了王,在世人瞧來,那是走了狗屎運,是獻媚邀寵的結果,不是真本事。
憑著戰功封王,那是貨真價實的王,幾乎可以蔑視皇上所有的皇子,那時候,振臂一呼,整個大周都要顫上一顫。
安容知道蕭湛渴望兵權,渴望在戰場上證明自己,要讓他為了個王位就放棄十萬兵權,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