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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個是男孩,這個是女孩。
“是龍鳳胎呢!”蕭憐兒欣喜道。
芍藥就忍不住咕嚕了,“有什麼好高興的,又不是富貴人家,窮的叮噹響,還養四個孩子,往後還不知道生不生……”
芍藥生在窮人堆里,長在丫鬟中,見多了,也聽多了。
越窮生的越多,又養不活,最後不是餓死就是賣了給人做丫鬟,當牛做馬。
芍藥高興不起來。
就是生多了,照顧不過來,方才那小女孩才差點被人販子給拐了。
蕭憐兒聽芍藥這麼說,再看那幾個孩子,就心生憐憫了。
這孩子要是生在國公府里,只怕府里長輩要高興壞,錦衣玉食,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在那男子道謝,拉著車和媳婦孩子走時,見安容給了他十兩銀子,蕭憐兒也給了十兩。
寧纖柔身上沒帶錢,就給了一支金簪。
那男子感激的給她們跪下來磕頭。
等他們一家六口走了後,蕭憐兒就不解了,“大嫂,你怎麼知道那婦人沒死啊?”
都裹了糙席了。
安容指著地面道,“之前馬車就停在這裡,半天,也沒有血滴,可是他走回來時就有了,顯然那血是方才流的,因為人死之後,血液會很快凝固。”
安容前世生過孩子,體會到那種生孩子的痛苦。
有時候疼的人背過氣完全有可能。
再加上,那對夫婦很窮,若是富有點,媳婦難產,該請大夫上門診治,而不是拉著她出來,就是為了省點出診金。
這樣的窮人,遇到無良的大夫,根本不會上心的。
芍藥就問道,“沒難產啊,一會兒就生了。”
安容也不解呢,難產多是胎位不正引起的,很快就生了,說明胎位是正的,安容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可能,“許是坐馬車顛簸的。”
這事,蕭憐兒不怎麼理解,她只看著安容的肚子,笑道,“要是大嫂也生對龍鳳胎就好了。”
安容輕摸了下肚子,笑道,“可不敢奢望生龍鳳胎,能兒女雙全就心滿意足了。”
上了馬車後,繼續朝大昭寺行去。
大昭寺,香火鼎盛,熱鬧非常。
求籤問卦,測字算姻緣,多如牛毛。
安容和蕭憐兒來,都是有正事的。
兩人進了大殿,跪著祈福求平安,然後添香油錢。
蕭憐兒知道安容要去見瞎眼神算,知道瞎眼神算不是什麼人都見的,她就不跟去了,帶著丫鬟四處逛逛。
安容則帶著芍藥和海棠去找瞎眼神算了。
結果,又撲了個空。
芍藥就斂眉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瞎眼大師真的不在?”
小和尚還是上回來的小和尚,臉紅道,“這回,大師真不在,兩天前,大師就走了,知道施主要來,特地留下一封信。”
說著,小和尚從抽屜里取了信出來。
芍藥翻白眼。
有信,你就不能紆尊降貴送國公府去嗎?
安容接了信,打開掃了一眼,便眉頭緊鎖。
信上就四個字:背井離鄉。
第593章 不對
這四個字,讓安容心情很沉重。
背井離鄉,可不是什麼好詞。
信是瞎眼神算給她的,背井離鄉的應該不是別人。
只是這信寫的模糊不清。
是她主動背井離鄉,還是被迫背井離鄉啊?
雖然都是背井離鄉,可差別大了去了。
安容凝眉不語。
芍藥就問道,“少奶奶,瞎眼神算這是要你背井離鄉去哪兒?”
芍藥可是很信瞎眼神算的,要是安容說去哪兒,她肯定不贊同。
但是瞎眼神算說,芍藥就覺得肯定是別有深意,不能違逆的。
安容瞥了芍藥一眼,“我還能去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言外之意,就是去邊關了。
芍藥一時吶吶,也是,少奶奶背井離鄉,不是去找爺,還是去遊山玩水不成?
“可是,軍營里不能有女人啊,”芍藥吶吶聲道。
尤其少奶奶還懷著身孕。
這事,安容還真不能不上心。
萬一哪一天,逼不得已去找蕭湛,一句軍營不得有女人,她該怎麼辦?
說來,安容也很鬱悶。
明明那十三萬大軍是蕭湛的,只聽他的,可是偏他說話,總有人質疑。
安容知道,現在還不到亮出聖旨的時候,到時候一堆將軍不滿,跑京都來問皇上,他們在軍中久,軍威遠在蕭湛之上,他們走不打緊,就怕把十三萬大軍給帶的七零八落的。
什麼時候,蕭湛才能完全的收服他們啊?
不過就算蕭湛軍威赫赫,貌似也不能留她在軍中,大將軍就更應該以身作則。
她就算真要去邊關,也不能給他添麻煩才是。
安容朝前走去。
路過一大石塊時,安容眉頭一緊。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當初,嫁給蕭湛前,她曾做過一個噩夢。
夢裡蕭湛殺人。還夢到他和蕭湛被人追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蕭湛背著她走了一路。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殺他們。更不記得蕭湛殺了多少人,險些連她懷裡抱著的孩子都差點中箭。
當初,安容懷疑那孩子是撿來的……
那夢,不會變成真的吧?
見安容臉色微白,芍藥擔憂道。“少奶奶,出什麼事了?”
安容回過神來,搖頭,“沒事,去找二姑娘吧。”
之前,蕭憐兒約定在姻緣樹下等安容。
安容去的時候,蕭憐兒就坐在一旁的石塊上,手裡一根雜糙,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碧兒倒是興致勃勃的丟紅綢,只是半天都拋不上去。
覺察到有人走近。蕭憐兒抬起頭來。
安容瞧見她臉頰有紅暈,像是羞赫。
安容微微挑眉,問道,“你怎麼不拋紅綢?”
一句話,蕭憐兒臉更紅了,“以前拋過很多回了。”
那邊,碧兒驚喜道,“拋上去了!”
芍藥捉趣她道,“可以找到如意郎君了。”
碧兒呲牙,“我找什麼如意郎君啊。我是替二姑娘拋的,而且,特神奇,我說要是二姑娘嫁給……”
碧兒許願。若是二姑娘真要嫁給新科狀元趙初,就讓紅繩拋上去。
結果她輕輕一拋,紅繩就掛上去了!
當然了,和那股忽然而來的風有不小的關係,可為什麼就剛剛忽然有風,顯然是月老顯靈了啊。
姑娘鐵定是要嫁給趙初的。就是不知道他模樣性情如何,回頭得去打聽一下。
想來表少奶奶做的媒,差不了。
不過這些話,碧兒只敢在心裡說,可不敢說白了,不然蕭憐兒一怒,指不定就賣了她了。
蕭憐兒瞪了碧兒好幾眼,才扶著安容道,“大嫂,我陪你去選狀元及第筆。”
說完,就扶著安容朝前走。
芍藥撓額頭,她望著碧兒,“二姑娘病了麼,臉一直紅著。”
碧兒眨眼,左右瞄了瞄,確定沒人才道,“方才居然有幾個道貌岸然的男子調戲二姑娘,被我罵了。”
芍藥,“……”
“敢調戲二姑娘,暗衛沒剁了他們?”
碧兒訕笑,“也沒有那麼誇張啦,就是言語上莫名其妙了些。”
芍藥忙問,“到底怎麼一回事。”
碧兒就娓娓道來。
話,還得從買紅綢說起。
蕭憐兒挑選紅綢,紅綢上是有木牌的,有些刻字了,有些空著,可以讓人當場刻字,或者寫字。
蕭憐兒選的時候,碧兒就問道,“姑娘,芍藥掏了一百兩銀子買睦州趙初折桂,表少奶奶不像是說笑的。”
碧兒說她的,蕭憐兒沒理會她。
就這樣,碧兒變本加厲起來,她和芍藥差不多,因為和蕭憐兒熟,又忠心耿耿,所以說話就慡直,不拐彎抹角。
她就忍不住咕嚕道,“表少奶奶女扮男裝過,認得不少瓊山書院的學子,聽芍藥說,表少奶奶還送過他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呢,他和武安侯世子關係還極好,聽芍藥說,他長的很是俊朗,風度翩翩,才華洋溢,這樣的少年才俊,太太肯定喜歡,要是表少奶奶真和太太提這事,太太十有八九會答應。”
說完,碧兒綿長的感慨了一句,“就是不知道他俊朗成什麼樣子,萬一,歪瓜裂棗在芍藥嘴裡也是俊美,那可就慘了。”
說到這裡,芍藥對碧兒是一陣狠掐。
她又不是沒長眼睛,把歪瓜裂棗都當成是俊朗,那豬在她眼裡都是俊朗的了!
碧兒是連連求饒,說先讓她說完,芍藥這才罷手。
當時,蕭憐兒在挑紅綢,聽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怎麼,你還想女扮男裝去瓊山書院看他兩眼不成?”
碧兒咯咯笑,“瓊山書院早放假了,他肯定不住書院裡了,就是不知道住在哪個酒樓,不然倒是可以混去看兩眼。”
蕭憐兒一惱,作勢要打碧兒。
誰想,手裡的紅綢習慣性的丟了出去。
被一男子接住了。
那男子,模樣俊美,當然了,比起表少爺還差幾分,本來京都也沒人比得上表少爺。
只是,那幾個公子說出口的話,很不討喜。
其中一男子拍著男子的肩膀,笑道,“末之兄,既是接了人家姑娘的紅綢,可要記得上門提親啊。”
說完,那男子還笑問碧兒,道,“我這兄弟模樣可還入眼?”
雖然問的是碧兒,可是蕭憐兒一張臉,紅如晚霞了。
又羞又惱的她,想轉身便走,可是腳像是摁在了地上似地,走不動。
碧兒瞪著那幾個人,道,“你們再出言不遜,調戲我家姑娘,就別怪我叫人來揍你們了!”
那男子並不害怕,還呦呦呦的笑著,“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碧兒氣的要叫暗衛把他們吊樹上了,蕭憐兒不想多事,喝了碧兒兩句,轉身走了。
碧兒也不好意思去把紅綢搶回來,掏了幾個銅板,又買了一根紅綢。
只是蕭憐兒再不碰紅綢了。
紅綢雖然不貴,可是丟了,是對月老的大不敬啊,碧兒和紅綢拗上了,一定要把它拋上樹。
這才有了方才安容和芍藥看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