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頁
趙成想了想道,“只能賭一把了,去永寧寺,劫持顏妃!”
其實。比起顧清顏。抓朝傾公主更容易些。
可是安容在皇宮這麼些天,多虧了朝傾公主照顧,他們要是拿朝傾公主做人質。安容不會高興的。
至於說是賭,那是因為趙成知道顏妃身邊有暗衛,不僅僅是東延皇帝的,還有北烈暗衛。更別提一溜的侍衛了。
還有顧清顏本人,她是用毒高手。遠非安容可比的。
幾暗衛趕緊去收拾。
趙成躺在床上,閉目沉思。
就在暗衛整裝待發時,他眸光一冷,忙道。“等等!先別去!”
暗衛停住腳步,望著趙成。
趙成捂著傷口,站起來道。“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顏妃才挨了朝傾公主十板子。便是走路,都要丫鬟扶著,要是祈福,那是要跪上好幾個時辰的,她的身體吃不消……”
暗衛望著趙成,“你是說顏妃不可能去永寧寺祈福?”
趙成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心底不安。”
他知道去永寧寺祈福,目的支開朝傾公主,朝傾公主絕對是真的。
萬一顏妃是假扮的,那永寧寺祈福就是個陷阱。
“容我再想想。”
趙成在思岑,那些暗衛有些等不急了,但都沒有離開。
趙成想不明白啊,安容明明知道暗衛是假的,是故意去套她的消息的,她還讓暗衛去掀顏妃的屋頂。
這不是明擺著自找罪受嗎?
難道少奶奶這麼做,就是為了屋頂被掀開,好見到月光?
那少奶奶豈不是打算今晚就進玉鐲了?
御書房。
顧清顏躺在貴妃榻上,手裡了拿了本書瞧著。
元奕在批閱奏摺,偶爾會看著奏摺失神。
朝傾公主笑道,“你放心吧,朝傾公主不會有事的。”
元奕眼睛從奏摺上挪開,道,“你就那麼篤定暗衛會上當?”
朝傾公主小心坐正了,屁股還有些疼,她笑的自信,“蕭國公府的暗衛不傻,劫持去上香的我,總比進宮救人,或者劫持你容易的多。”
既打發了朝傾公主,又能引蕭國公府暗衛上鉤,一舉兩得。
要不是屁股疼,又有上香祈福的事,她真想去御花園看看她的慘狀。
實在好奇,顧清顏吩咐柳公公道,“去御花園看看她怎麼樣了。”
柳公公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御花園。
安容兩眼望著遠處開的娉婷裊裊,猶如美人舞袖回首的芙蕖,嘴忍不住咽了咽。
又餓又渴。
這才剛過了午時啊,等到太陽落山,月亮爬上來,至少還要三個時辰,快堅持不住了。
好歹給她兩塊糕點,半碗茶水墊墊肚子啊。
越餓越想吃,越想吃的越餓,餓的肚子咕咕叫。
見柳公公過來,安容眼角微微上揚。
她靠著鐵籠,雙手環胸,看著柳公公。
純淨明媚的雙眸,眉梢上揚,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在幸災樂禍著什麼。
柳公公被安容的眼神看的背脊發麻,腦袋蹦的緊緊的。
安容他見過許多次,性情溫和,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子親和,瞧著讓人心情愉悅,哪怕蕭湛是東延的敵人,對她,他就厭惡不起來。
這會兒竟然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自己要大禍臨頭了一般?
柳公公想轉身離開,可是腳偏偏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般,挪不動。
安容抬手輕拂被風吹亂的髮絲,緩緩垂下眼眸,望向遠處。
柳公公眉頭皺緊,欲轉身離開,結果走了兩步,還是轉身回來了。
他走到鐵籠前,看著安容,問道,“蕭姑娘,你笑什麼?”
安容勾唇一笑,“笑柳公公大禍臨頭了啊。”
柳公公身子一凜,臉色一白,“何處此言?”
安容輕抬胳膊,露出手腕上的玉鐲,笑道,“玉鐲的威力,柳公公見過的,我來東延這麼多天,都心平氣和,不吵不鬧也不怕,是因為我知道我會安然無恙,無須擔心,不過柳公公你,印堂發黑……”
安容點到為止,然後就只笑不語了。
柳公公望著安容手腕上的玉鐲,再想著安容的話,他會大禍臨頭。
玉鐲當初傷了顏妃和皇上,還有好幾個護衛的事,他比誰都清楚啊,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柳公公警惕的看著安容,安容沒好氣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還能讓你去偷你們皇上的鑰匙來救我不成?”
柳公公想想也是,蕭姑娘在他這裡,根本就討不了半點好,沒必要騙他。
柳公公怕死啊,忙問,“那該如何化解?”
安容多看了柳公公兩眼,眉頭皺了又皺,隨即道,“伸過手來,我看看你的手相。”
柳公公有些遲疑,安容兩眼一翻,“不看拉倒。”
柳公公就心急了,趕緊把手擦乾淨,伸給安容道,“我這不是怕手太髒,看不清楚嗎?”
安容湊過來,忽然喊了一聲,“皇上。”
柳公公回頭,隨即啊的一聲驚叫。
安容抓著他的手往鐵籠上一摁,柳公公疼的滿頭大汗。
安容不好意思道,“柳公公,對不住了,我實在是太餓了,不得已而為之。”
幾位侍衛要過來,他們手裡拿著刀,逼安容放手。
安容哼道,“給我拿兩個饅頭,一碗水來,不然我就灼傷柳公公的手,那可是無人能解的!”
侍衛不敢動,他們可是知道安容玉鐲的威力的。
“公公?”侍衛拿不定主意。
柳公公不敢吩咐他們,只道,“快去稟告皇上。”
安容也不阻攔,侍衛就趕緊跑了。
御書房。
侍衛把安容抓了柳公公的事稟告元奕。
元奕又是無語,又是臉色鐵青。
顧清顏更是氣瘋了,“他怎麼就那麼笨,居然上了她的當?!”
侍衛則道,“是蕭姑娘太狡猾了,柳公公是防不勝防,不照著她的吩咐做,她就灼傷柳公公,還不給解藥。”
顧清顏冷冷一笑,“給她兩個饅頭,一碗水!上當也就今天一回,我看她以後怎麼辦!”
可惜,也只要這麼一回了。
吃了饅頭,喝了水,安容的耐心也足了。
華燈初上,明月皎潔。
偌大一個御花園在燈燭和月華籠罩下,像是蒙著一層淡薄輕紗。
寧靜,幽遠。
可是某一刻,這寧靜被幾聲尖叫給打破了。
整個皇宮都轟動了起來,帶著忐忑和恐懼。
安容不見了。
沒有暗衛營救。
沒有鑰匙開鎖。
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如同鬼魅。
第640章 沒錢
夜涼如水。
御花園,鐵籠處。
元奕和顧清顏並肩而立,兩人盯著空蕩蕩的牢籠,臉色陰沉,心情很不好。
慧明大師說過,安容的命辰星很奇特,會無緣無故的變暗,就像在這世上消失了一般,或消失一夜,或大半個月。
他一直以為是安容重生的緣故,卻萬萬沒想到安容竟然有憑空消失之能!
顧清顏摸著冰冷的牢籠,譏諷一笑,“這玄鐵打造的牢籠,能關的住所有人了,唯獨關不住她,難怪從蕭國公府被綁架,從大周到東延,一路上她都鎮定自若,原來她手裡有殺手鐧!”
她從始至終都給人一種不就是綁架嗎,只要我想走,誰也攔不住的感覺,她一直當她是自欺欺人,沒想到卻是真的!
元奕瞥了顧清顏一眼,他的笑涼過天上月,“同樣是嫡妻,前世你未曾懷有身孕,我擄劫你來東延,蕭湛都親自相救,這一世,沈安容身懷有孕,他卻在邊關穩穩噹噹的做他的大將軍,我以為他對沈安容沒有憐愛,她的生死無關重要。”
現在想想,當真是可笑之極。
便是安容手腕上的蕭家傳家之寶,蕭湛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人家沒來救妻兒,那是因為根本就不需要!
枉他派了人去大周,辛苦將她擄來,到頭來卻是個大笑話!
柳公公站在一旁,他的心稍定。
比起安容忽然憑空消失,他被安容劫持,勒索了兩個饅頭一碗水要輕的多,輕到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就在柳公公輕鬆一口氣的時候。顧清顏就拍了鐵籠道,“中她的計了!”
元奕皺眉,“何出此言?”
顧清顏咬了牙道,“她餓的不惜騙柳公公上當,要饅頭和水,要是她能隨便消失,就不會用計了。慧明大師也說。她消失在月圓之夜,定是與天上月有關,昨兒她要暗衛掀我屋頂。目的就是要我報復她!”
顧清顏大膽猜測,安容的消失和天上的月亮有關。
她很聰明,都叫她猜對了。
可惜,安容消失了。
她的猜測再對。也是回天乏術。
柳公公一聽,忙問道。“現在蕭姑娘消失了,顏妃可知道她會在哪裡出現?”
顧清顏瞥了柳公公一眼,嘲弄一笑,“我若是知道。還有她逃跑的機會嗎?”
柳公公悻悻然。
元奕的眸光投向牢籠,“要說她消失,憑空出現在蕭湛的軍營里。我都信。”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牢籠,手裡從冰冷握的滾燙的鑰匙。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這座特地為蕭湛打造,安容先用的牢籠,將來能不能困住蕭湛了。
顧清顏冷然一笑,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了,“我就不信蕭家木鐲還逆天了!”
元奕眉頭一挑,他想起前世蕭家玉鐲變成的玉簪,其中之一就是在安容的手裡,沒準兒就是這玉鐲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呢?
可是他又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蕭家玉鐲不護著顧清顏,反倒護著安容呢?
安容消失了,沒人知道她會在哪裡出現。
是在大周,還是在東延,亦或者是北烈?
元奕想找到安容,可是卻沒有足夠的信心,但是做皇帝的,只要一句話,就有無數人去幫他做事。
只要安容出現在東延境內,就要保證她插翅也難飛!
顧清顏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後,她回頭看了元奕一眼道,“現在沈安容消失了,也不用顧忌朝傾公主了,你還是接她回來吧,就是不知道這空蕩蕩的牢籠能不能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