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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纖柔臉頰緋紅道,“我原是想約你們在琉璃閣說話的,只是丫鬟去約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出府了,我就從另外一條道追了過來。”
寧纖柔要嫁進國公府的,這幾天,她是不能進國公府大門的。
蕭憐兒看著寧纖柔,問道,“你找我們有急事?”
要是不急的話,應該不至於今兒還見面。
寧纖柔點點頭,聲音弱如鶯啼,“我笨手笨腳,前兒早上把琉璃燈給摔壞了……”
琉璃燈里有夜明珠,夜裡,就放在她屋內照明之用。
只是她就快要出嫁了,雖然她不想嫁,可她也沒法退親。
這琉璃燈她得和安容一樣交出去。
前兒早上,寧纖柔就取了琉璃燈,拿了錦盒裝好,就擺在桌子上,想著怎麼處理好。
誰想到寧二老爺和寧二太太來看她嫁衣繡的怎麼樣了。
寧纖柔拿嫁衣時,衣裳勾住了錦盒,直接把錦盒摔了。
這兩日,寧纖柔是為了琉璃燈的事,煩心不已。
偌大個京都,愣是買不到琉璃。
這不,思來想去,想著之前安容摔了琉璃燈,尋了一個新的,或許她知道哪裡有賣的,等不到出嫁,寧纖柔就來問了。
寧纖柔看著安容,輕咬唇瓣,她也知道為難安容了,可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對安容來說,還真有些為難了。
琉璃燈她是有,可是在木鐲里呢,不是她想取就能取的出來的,進不去啊。
安容只好道,“我倒是可以幫你,就是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拿到。”
這個月,她還沒有進過木鐲,不知道還能不能進去?
今晚回去試試。
安容答應了,寧纖柔就放心了,正要說話呢。
那邊傳來砰的一聲響,緊接著就是悶疼聲和哭聲。
安容還沒反應過來呢,芍藥就道,“少奶奶,是大少爺!”
第592章 銀針
安容下意識的認為是沈安北,誰想到抬眸望去,卻是蕭遷。
他一襲錦袍,坐在馬背上,風姿俊朗,只是眉目帶怒,手裡拿著馬鞭。
幾米遠處,有一男子倒臥在地,捂著肩膀叫疼連連。
安容望去的時候,有幾個穿戴不凡的男子正彎腰去扶他起來,這才瞧見他的半邊臉上,有淤青鞭痕,觸目驚心。
可見蕭遷是用了力的,顯然怒意不小。
至於哭聲,那是小女孩在哭,許是被嚇壞了。
“好好的,怎麼打架了?”安容眉頭輕動。
蕭憐兒就扶著安容道,“大嫂,我們過去看看。”
安容點點頭,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那男子被扶站了起來,捂著臉,罵罵咧咧的,甚是囂張。
蕭遷騎在馬背上,臉色一冷,神情和蕭湛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他動了動手裡的鞭子,哼笑一聲,“你再嘴賤,罵一句,我今兒就是把你吊在城門上,你爹也不敢吭一句!”
聽到蕭湛說這話,那男子身側的兩人趕緊勸他別再和蕭遷硬碰硬,那男子非但不聽勸,還更加的憤岔了。
到這時,安容才知道這男子是誰。
徐家少爺。
因為連軒贏了吉祥賭坊,逼的徐家掏了幾十萬兩銀子,徐家少爺的月錢拮据了,心底不滿,見不得蕭國公府的人囂張,出手闊綽。
他昂了脖子道,“我說錯了嗎?!棉城難道不是蕭湛駐守的,放進敵人,來我大周作亂,就是他的錯……!”
啪!
他話未說完,蕭遷一鞭子甩了出去,徐家少爺另一邊臉也帶了淤青了。
“把他給我吊在城門上!”蕭遷難得一怒。
蕭遷話音未落,暗處就閃出來兩暗衛,以閃電之勢將徐家少爺捆了起來。
蕭憐兒忙走了過去,蕭遷扭眉看著她。“你們怎麼出來了?”
蕭憐兒就問道,“出什麼事了?”
蕭憐兒擔心啊,蕭老國公性子霸道,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雖然那些人不敢怒更不敢言,可是現在蕭老國公不在京都,蕭大將軍也不在。
要是事情鬧大了,蕭憐兒擔心那些大臣會背地裡慫恿皇上,到時候罰蕭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蕭遷則道,“放心吧,我做事還不是一點分寸沒有,你和大嫂去大昭寺,我護送你們去。”
蕭憐兒搖頭,有暗衛在,哪用得著蕭遷護送啊。
這不,蕭憐兒瞧見了寧纖柔。就道,“要不,你送寧二姑娘回寧……?”
寧府還沒說出來,蕭遷就道,“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
說完,趕緊騎馬走了。
把蕭憐兒丟那裡,臉紅脖子粗。
她恨不得咬了舌頭好,沒事幹嘛多嘴,偏他還不給面子。有他這樣的嗎?!
蕭憐兒望著寧纖柔,趕緊補救道,“他是皮太薄了,不好意思。你別生他的氣。”
蕭遷太不給面子了,寧纖柔不生氣才怪,可是她不會表露出來,她又不稀罕他送,再說了,蕭遷是蕭遷。蕭憐兒是蕭憐兒,她不會遷怒的。
寧纖柔搖搖頭,道,“我沒有生氣。”
這時候,芍藥湊了過來,道,“少奶奶,打聽清楚為什麼大少爺和徐家少爺吵起來了。”
其實,蕭遷為什麼和徐家少爺動手,大家早知道了,顯然是因為棉城被燒的事,方才徐家少爺親口說的。
不過,蕭憐兒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寧纖柔也望著芍藥。
芍藥忙道,“徐家少爺和那兩個少爺說棉城闖入東延敵人,是爺任人唯親的緣故,靖北侯世子性子紈絝,難擔重任,要是把這事交給別人,也不會如此,他們說爺壓根就不會打仗,把戰場當成過家家,純粹是胡鬧,還說大周遲早要葬送在爺和靖北侯世子的手裡,還說國公府能上戰場的都去了,就留下大少爺在京都,急著成親,是怕蕭國公府都戰死沙場了,給國公府留個後……”
他們說的肆無忌憚,還發狂大笑。
誰想到蕭遷正巧騎馬路過,聽了個正著。
徐家少爺詛咒蕭老國公和蕭大將軍,還詛咒他,怎能叫他視若無睹,置若罔聞?
抽他兩鞭子算是親的了,要是換做連軒,估計皮都給他剝兩層掉。
蕭憐兒聽的更是生氣,“早知道,我也抽他兩鞭子了!”
芍藥接口道,“想抽他還不簡單,讓暗衛去就是了。”
詛咒她家少奶奶守寡,應該用針鞭抽。
安容瞪了芍藥一眼,芍藥就閉嘴不說話了。
安容才道,“這事肯定會驚動皇上,皇上會罰他們的。”
蕭憐兒點點頭。
知道蕭憐兒和安容要去大昭寺,寧纖柔再次抱歉,耽誤了她們時間,正要福身告退呢。
安容臉色卻是一變,沒有理會寧纖柔,邁步朝前走去。
不遠處,有一猥瑣男子,手裡拿了個糖人,哄騙一小女孩。
那女孩就是之前,安容瞧見哭的傷心的女孩。
方才芍藥說話,她沒注意,那小女孩的父親拉著車子走了,許是把她落下了。
那男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一雙手在小女孩臉上,脖子上摸啊捏啊的,看的人嘔心。
要是讓他把小女孩帶走,後果不堪設想。
安容走過去,寧纖柔幾個也瞧見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幾個丫鬟拿了木棍,氣勢洶洶的跑過去,對著男子一陣捶打,打的那人抱頭鼠竄。
結果暗衛一粒石子打過來,那男子直接朝前摔了過去,重重的撞在了青石地面上,撞翻了一旁裝著糧食的推車,全砸他身上了。
蕭憐兒和寧纖柔在哄那女孩別哭,安容拿了兩根糖人過來,給她道,“你爹呢?”
那女孩才五歲大。模樣消瘦,雙眸哭腫了,抬手指前面,喊道。“爹爹!”
然後,就跑了過去。
遠處,一男子又拉著板車回來了。
芍藥見了就來氣,罵道,“你怎麼做爹的啊。連女兒都能落下了,要不是我家少奶奶眼尖,你女兒早被人販子拐走了!”
那男子原就有些形容憔悴,這會兒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丟下女兒的。
是蕭遷忽然打人,他趕緊停了下來,小女孩坐在最後面,就從車上滾了下去。
他是沒料到會是這樣,當時女兒在哭,兒子也在哭。他哄了這個,就不顧上那個,想著趕緊回家,就走了。
等走遠了,才發覺哭聲沒了,才知道女兒不在,又趕緊追了回來。
他說,大家才注意到,馬車上還有個兩三歲大的男孩,正在那裡爬。叫娘。
那馬車上,有血滴下來。
看的人毛骨悚然。
聽那男子說他媳婦剛剛難產過世,安容眼睛凝了起來。
她邁步走了過去,掀開糙席。便見到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安容碰了碰她的脖子,又給她搭了個脈,不由得罵道,“庸醫,這人還活著呢!”
安容又碰了碰那婦人的肚子,大的離奇。
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活的。
自從安容懷了身孕之後。她就仔細研究怎麼生孩子,方方面面都了解到,就怕出什麼萬一。
爛熟於心的結果,就是她搭脈就知道怎麼治了。
安容隨身帶了銀針,趕緊拿了出來。
安容挑了針,手有些抖,有些怕。
可是安容也只怕了瞬間,這婦人再不救,估計就真的死了。
就當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深呼一口氣,安容挑了七根銀針,全部扎了下去。
這條路不算寬,他們堵在這裡,人可以過,可是馬車寬敞點,就過不去了。
有人開始罵了,可是聽見是蕭國公府的人堵的,就認命的守在那裡了。
安容扎了針之後,那婦人就轉醒了,但是瞬間,又疼的扭曲。
那男子高興壞了,手足無措的道,“還活著,還活著!”
安容沒好氣道,“等會兒再高興,你媳婦要生孩子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海棠就驚呼道,“孩子生了!”
然後又是一通忙活。
這樣的事,安容雖然會,但也做不來,幸好有圍看熱鬧的婦人過來搭把手。
剛把這孩子包好呢,好了,那婦人又叫疼了。
一番歇斯底里的叫疼後,居然又生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