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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和蕭湛有仇?
蕭湛點頭。
當時情況危急,一邊是東延太子,一邊是北烈墨王世子。
他就算帶了暗衛去北烈,能帶多少人?
若是不綁架朝傾公主,他們根本離不開北烈,墨王世子肯定會將他斬殺一雪前恥。
有朝傾公主這個人質在,北烈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要墨王世子親自來賠罪,連軒確實是故意的,他們在北烈,著實過了兩天東躲西藏的日子,連軒是要墨王世子也嘗嘗被追殺的滋味兒。
就憑墨王世子毀了他的容貌,他刺了墨王世子一劍。
北烈和大周遲早會有一戰。
安容聽著,忽然,心跳的極快,有些慌亂。
她好像捕捉到什麼,又極快的消失了。
那邊,皇上讓朝傾公主坐下,對她道,“公主且在我大周玩幾日,等北烈的使臣來,朕會送你們回北烈。”
朝傾公主福身道謝。
等她落座後。
宴會才真正的開始,歌舞繚繞,瓜果飄香。
朝傾公主吃了兩口糕點,凌陽公主就過來了。
和她共坐一桌,和她說笑,談論大周和北烈的風土人情。
說著說著,凌陽公主話題一轉,問道,“之前比試書法時,你用了北烈的簡體字,有什麼規律嗎?”
聞言,朝傾公主眉頭輕輕一斜。
嘴角流過一抹笑意。
之前在北烈,她沒有完成的心愿,或許能通過大周來實現?
要是大周使用簡體字,父皇還會說她干政嗎?
她就想不明白了,有繁從簡,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父皇偏反對,害得她要寫繁體字,又怕露陷。
要不是母后寵愛她,她估計早瞞不住了。
現在凌陽公主“奉命”來刺探,朝傾公主決定“裝傻”上鉤。
兩人詳談甚歡。
因為朝傾公主是被擄來的大周,朝廷和她也沒什麼要商議的,這接風宴,只是接風。
一個時辰後,歌舞看膩了,也吃飽了,就散宴了。
安容跟在蕭湛身後,朝馬車停頓的地方走去。
半道上,有丫鬟急急忙追上來。
那丫鬟有些眼熟,安容認得她是凌陽公主身邊的丫鬟。
丫鬟福了福身道,“蕭表少奶奶,朝傾公主和你一見如故,公主讓你務必從她口中問出所有的簡體字,這也是皇上皇后的意思。”
安容眉頭隴緊,她望了蕭湛一眼。
蕭湛沒有說話。
丫鬟傳完話,轉身便離開了。
安容這才道,“讓我去和朝傾公主套話,還套出所有的簡體字,皇上是不是太為難我了?”
之前,朝傾公主讓她寫秘方,她都嫌棄字太多,拒絕了啊。
這會兒如何好去開那個口?
而且,皇上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些吧?
要是北烈真的施行簡體字,大周大可以派幾個人去學,總比這麼偷偷摸摸的強吧?
更重要的是,她前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簡體字。
安容以為,那只是朝傾公主寫錯字尋的藉口,為了不那麼丟臉糊弄人才說的。
至於去套話,十有八九是凌陽公主和皇后急功近利,想得皇上開心。
可憐她,得奔前跑後去做違心的事。
“你懷有身孕,皇上不會勉強你的,”蕭湛輕聲道。
他不贊同讓安容去辦這事,“以後離朝傾公主遠點兒。”
一個為了榮華富貴,就甘願放棄生養她的故土,這樣涼薄的女子,絕非什麼好人。
看著安容嘴輕撅,一臉不解的望著他,蕭湛倍覺無力。
在安容的心中,他的地位指不定還沒有人家朝傾公主高,要是朝傾公主真的心懷不軌,他怕安容會被利用。
蕭湛提醒安容道,“哪怕我前世真的娶過她,木鐲的事也不要告訴她。”
“我不會把木鐲的事告訴旁人的。”
她又不傻。
木鐲那麼奇特,裡面的溫泉水都那麼珍貴,要是旁人知道了,覬覦怎麼辦?
難道她要被人圈養,或者被人砍掉一隻手嗎?
想想就覺得可怕了,她會說才怪了。
想到木鐲,安容就有些心急了。
等上了馬車,出了皇宮。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安容掀開車簾一角。
將戴著木鐲的手伸出去,去探外面的月光。
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三個葫蘆,嘴中再三提醒蕭湛,“我要是沒能在進國公府時趕回來,你可一定要替我瞞住了。”
蕭湛哭笑不得,“就一定要這會兒去取嗎?”
“當然要了,等回去再進去,就不那麼急切,明兒我又要起晚,就算外祖父偏袒我,我也不能真不把蕭國公府的家規放在眼裡,而且,我明兒要回門,更不能晚了,放心,我會很快的。”
蕭湛拿安容沒輒。
要不是安容一再保證只取溫泉水,就她這麼急切,蕭湛還真擔心她會奔跑,萬一摔著了,可怎麼辦?
安容想的極好。
可是手在外面一晃再晃,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安容就皺眉了,難道坐馬車上不行?
她斜了蕭湛一眼,“你不贊同我進去,木鐲是不是就不讓我進去了?”
“我已經贊同了,”蕭湛失笑。
這木鐲要是真把他當一回事,就不會不讓他進去了。
“許是馬車顛簸,一會兒回府再試吧。”
蕭湛將安容伸出窗外的手拉回來。
等回了蕭國公府,進了臨墨軒。
丫鬟們一通伺候後,安容就急不可耐的跑窗戶邊去了。
胳膊伸了又伸,可就是沒反應。
試了小半個時辰,蕭湛都沐浴完了。
安容還在窗戶邊跺腳。
蕭湛摘了面具,剛沐浴過的他,頭髮還濕漉漉的。
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他坐小榻上,將頭髮擦乾些。
然後頭髮便冒騰白霧。
見安容還在跺腳,蕭湛都佩服安容的堅持了。
“窗邊風大,別試了,木鐲要是許你進去,早進去了。”
安容氣餒。
“為什麼木鐲不讓我進去了?”
安容邊問邊回頭,等她瞧見蕭湛,頓時撲哧一笑。
“笑什麼?”蕭湛笑問。
安容隨手一指,指著蕭湛身後不遠處的薰香銅爐道,“乍一眼見,我還以為屋子裡擺了個超大的銅爐呢。”
蕭湛一臉黑線。
安容在一旁坐下,擺弄著手腕上的木鐲,最後抬眸看著蕭湛,道,“進不去怎麼辦,我答應明兒給錦兒她們溫泉水的。”
做大嫂的第一次許諾就要食言了麼?
“要不,你把我昨兒給你的溫泉水先還我?”安容小心翼翼的開口。
蕭湛臉上黑線更甚,怎麼在安容心底,誰都比他這個夫君更重要些?
以夫為先,她不先緊著他,還要他先緊著別人。
他該高興安容和他不見外的,蕭湛安慰的想。
他望著安容,安容也覺得不大好意思。
就算是夫妻,可也不能出爾反爾,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回來。
“要不,先給我一半?一小半?一小小半也行啊,”安容一退再退。
最後成一人一滴了。
蕭湛很直接了當的告訴她,“一滴也沒有,外祖父知道木鐲里有很多,就全拿走了,沒準兒,明兒他也找你要。”
安容,“……”
不是吧?
不要坑我啊。
等上了床,安容還在糾結溫泉水的事。
她重信守諾,食言會食不安寢不穩的。
最後沒輒,安容還是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拿了五六個小玉瓶子,然後從箱底拿出一盒子舒痕膏。
安容很肉疼的一個小玉瓶子裡裝了一點兒,然後和了海棠和芍藥辛苦接的花露。
安容聞了聞,覺得很清香。
想著舒痕膏有祛疤美白之效,怎麼也比她用清水糊弄人好。
等忙完這裡,安容才心滿意足的爬上床。
蕭湛還在看兵書,對於安容的性子。
他算是有了個全新的了解了。
一個字。
傻。
第421章 大度
清晨,幾縷輕柔的晨曦透過窗欞,悄悄的灑落在床邊。
丫鬟端了銅盆魚貫而入,腳步壓的很輕。
海棠走到床邊,輕輕的掀開紗幔,輕輕喚道,“少奶奶,該起床了。”
床上的人兒沒反應。
海棠又喚了兩聲,想著昨晚安容的千叮萬囑,海棠只好去拽被子了。
安容睡的正香,海棠拽她被子,她死死的不讓。
芍藥走過來,瞅著安容,頗納悶道,“以後在侯府的時候,姑娘可不是這麼嗜睡的,嫁進國公府才三天,就喜歡睡懶覺了,是不是侯府的床沒有國公府的軟?”
除了這個解釋,芍藥想不到其他了。
要說床吧,確實大些,大床總是睡的舒坦些。
可是床上還要多睡一個人呢,平分就比以前少了。
難道少奶奶和少爺一起睡不習慣,每天都是少爺起床後才能安寢的吧?
芍藥同情安容,不過想著遲早會習慣。
海棠則道,“少奶奶有了身孕,嗜睡些正常。”
芍藥看見床上有根碎發,俯身撿起來,沒有聽到海棠的話。
倒是百合和月季,聽了海棠的話,嘴巴張大的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鹹鴨蛋。
月季朝海棠走近兩步,聲音拔高兩分,“少奶奶懷了身孕,這怎麼可能呢?!”
嫁進來才三天啊,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海棠見月季那麼詫異,抿了抿唇。
要不是她跟著進宮伺候,又怎麼能知道少奶奶懷孕的事呢,可少奶奶懷孕的事,別說國公府的老爺太太,便是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哪裡還有瞞的必要?
海棠覺得有必要解釋兩句,免得丫鬟胡亂猜測,敗壞少奶奶的名聲。
海棠望著月季,見她看著安容,雙眸嶄亮,很是興奮。
海棠眉頭輕凝,月季這麼興奮做什麼?
她才伺候少奶奶幾天啊,該興奮的是她們這些侯府陪嫁的丫鬟們才對吧?
想到什麼,海棠的眉頭更凝了。
她差點忘記了,少奶奶有了身孕,就沒法伺候少爺了。
月季和百合是大太太賞賜的丫鬟,又模樣清秀水靈,莫不是給少爺做通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