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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安容望著蕭湛,不解的問。
他當時確實阻止她救人了,可她搖搖頭,他也就不阻止了啊。
要真不想她救,大可以把瘟疫病人帶進國公府啊。
可為什麼在她浪費了三滴血後,又殺了他呢?
安容想不通。
蕭湛則道,“朝傾公主存心算計你,她心機深沉,躲是躲不開的,只有如了她的意,讓眾人知道你的血根本沒用,往後她再提,也沒人信了。”
他可不想他去了戰場後,還得記掛著京都有沒有人惦記安容那點血。
“可他是不是太無辜了……”
安容心中感動,可一個無辜的人就此喪命,她又於心不忍。
蕭湛知道安容善良,她哪裡不知道救了人會讓她陷於危險,可她還是救了。
蕭湛很明確的告訴安容,“你保護好自己,就已經救了很多的人了。”
安容更蒙了,一雙眼睛切切的看著蕭湛,希望他能解釋一二。
蕭湛捏著安容的臉道,“衝冠一怒為紅顏,會血流成河。”
安容臉紅了紅,她明白蕭湛話里的意思了,世上如她這樣百毒不侵的人極少,大周、北烈還有東延不乏煉丹求長生不老之輩,以血入藥,並不罕見。
要是知道她的血管用,還不知道多少人來爭搶,要是她出了事,蕭國公府不可能坐視不理。
到時候,兵臨城下,會死更多的人。
安容臉皮熱的慌,她沒想過自己會這麼重要,只是她的血並非一開始就百毒不侵,是因為浸泡了純善泉的緣故。
她想,純善泉是不是能直接救人呢。
要是可以的話,蕭老國公哪兒應該還餘下不少。
安容把想法告之蕭湛,蕭湛搖頭,“試過了,沒有用處。”
“那瘟疫怎麼辦?”安容輕咬唇瓣,本以為能逼朝傾公主交出秘方,可現在她假死中,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朝傾公主有備而來,拿自己做誘餌,明天上官昊肯定會來要人,朝傾公主又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他這是要蕭國公府成為眾矢之的啊。
偏偏東延太子還在大周,他愛了清顏兩世……
他之前一直藏著,明兒也該出現了吧?
一想到兩座大山壓過來,安容就頭疼的緊。
安容深呼一口氣,蹲下,從蕭湛鞋底取出一把匕首。
蕭湛看著她,“你要匕首做什麼?”
“我還沒有殺過人,與其憑白擔個殺人罪責,我就補幾刀,讓她死透!”
第498章 血霉
一夜淺眠。
第二天醒來時,安容頭暈暈的疼,那是一種很困,卻偏偏沒法安睡的狀態。
身體疲憊,想睡,偏腦袋清醒,在思考。
安容揉著太陽穴,掀開被子下床。
海棠瞧了便有些擔心,“少奶奶,你臉色不大好,還是多睡會兒吧?”
安容搖搖頭,道,“睡不著,不睡了。”
丫鬟伺候安容下床。
珠簾處,芍藥打了帘子進來,步伐急切,臉色很難看,“少奶奶,一夜之間,瘟疫死了六百多人……”
安容臉色一白,“怎麼會死那麼多?”
芍藥搖頭,她不知道。
“得瘟疫的人實在太多了,聽廚房婆子說,前院也有好些人病倒了,像是瘟疫,”芍藥咬了唇瓣道。
前院傳到內院,那是件極容易的事,指不定內院也有丫鬟病了,只不過瞞著不說。
要還是治不了瘟疫,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一想到那麼多人原本可以不死,芍藥就恨不得抽了小几上的刀,去捅朝傾公主幾下,左右她活著只會禍害大周!
安容洗漱完,丫鬟早將飯菜端了來,安容是食難下咽,筷子拿起便擱下了。
可是她懷了身孕,她不吃,喻媽媽就在一旁看著,硬生生的催著她吃了一碗燕窩粥,外加一碗雞湯。
剩下最後一口湯時,冬兒進來稟告。“少奶奶,北烈來要人了!”
安容眸光一冷,嬌唇溢出一聲冷哼。
北烈不僅要人,而且態度還很強硬。
昨兒朝傾公主被安容扔到感染瘟疫的病人身上的事,瞞不了人,京都人盡皆知。
國公府強行將朝傾公主帶進國公府,逼她寫藥方的事,上官昊更是知道。
他忍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便進宮見了皇上。
說他昨夜做了噩夢,夢見朝傾公主被人施用了重刑。遍體鱗傷。痛苦不已。
他要見朝傾公主一面才放心,可是蕭國公府霸道,不許他見,特地來請聖旨。
朝傾公主假死的事。皇上不知道。再者上官昊要見朝傾公主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誰叫朝傾公主是他未婚妻了?
皇上不信蕭國公府不識大體,敢冒主動挑起戰爭之嫌,對朝傾公主用重刑。這不就答應了,上官昊還得寸進尺要了皇上的聖旨。
國公府前,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上官昊要進來見朝傾公主一面,又拿著聖旨來,國公府不能不讓他進來。
上官昊見到了朝傾公主。
面無血色,氣息全部,北烈使臣當時就氣瘋了,指責蕭國公府謀殺朝傾公主,要帶她走,今兒就回北烈。
不用說,等他們回了北烈,等待大周的就是討伐,北烈要替朝傾公主報仇雪恨,要大周還一個公道!
明明是北烈覬覦我大周疆土,存心侵犯我大周,如此一來,就變成了報仇,正義之戰了!
到時候,蕭國公府為民說譴責,而北烈卻是民心所向,所向披靡。
這樣的屎盆子,蕭國公府會接下才怪了。
蕭國公府明確的告訴那些使臣,朝傾公主是假死,三天後就會醒過來。
可是北烈使臣說不是,說國公府故意拖延,其心可誅。
蕭老國公瞬間大怒,真是好說歹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老國公的眸底被怒氣席捲,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迫感。
“你們認定朝傾公主已經死了?”蕭老國公最後問道。
北烈使臣倒是膽子大,兩國相交,不斬來使,這是規矩,便挺著背脊道,“沒有了氣息,豈能有假?”
蕭老國公笑了,仿佛烏雲散去,彩霽歸來,“既然你們要接回朝傾公主的屍體,那便接回吧!”
北烈使臣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見蕭老國公抽出劍,要刺向朝傾公主,結果被上官昊給攔下了。
連軒摸著鼻子道,“把道讓讓,我外祖父就是想捅朝傾公主兩刀,反正她也是死人一個,沒知覺的。”
北烈使臣上前一步,呵斥道,“我北烈公主的遺體,其實你們想動就……”
砰!
他話音未落,蕭湛一腳踹了過去。
那使臣騰空飛起,砸在了房樑上,掉落在地上,瞬間咽氣。
可憐一個北烈二品大員……就這樣嗝屁了。
蕭湛這一腳,來的突然,來的迅猛,一下子就怔住了北烈使臣。
當即一個個不敢再說話了。
連軒翻白眼道,“找死,連皇上在御書房都不敢和我外祖父這樣大吼大叫,你們在蕭家地盤上叫囂,膽子很肥啊。”
蕭湛瞥了上官昊,眸底暗沉,有洶湧波濤,“你和東延太子的恩怨,我蕭國公府不想參與,交出瘟疫藥方,我讓你帶走朝傾公主。”
朝傾公主的假死計謀,夠毒,夠狠。
挑起戰爭且不說了,她還把東延太子耍的團團轉。
讓東延太子以為她死了,一腔怒氣肯定會撒在蕭國公府頭上。
而她呢,出了蕭國公府的門,過幾天就能醒來,大可以換個身份,和上官昊雙宿雙飛,相敬如賓。
等過一兩年,熄了戰事,再將她假死的事昭告天下,她還是她的北烈公主,北烈墨王世子妃!
她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噼啪響,能算計到的人都算計上了。
可惜,不論是箭靶,還是黑鍋,蕭國公府都不會去做。
要不是為了解救瘟疫,蕭國公府豈會容忍她活到現在?
上官昊冷目看著蕭湛,“若是我今天一定要帶走朝傾呢?”
蕭湛望著他。兩人眸光相交,殺氣森森,火光四溢。
連軒無語了,“一個個登門,不帶腦子就算了,還不帶耳朵呢?都說了,要帶走,只能是屍體,非得重複好幾遍。”
說著,連軒笑著走到其中一個北烈大臣身邊。哥兩好的摟著他的脖子。問道,“對了,你們北烈公主死了,要人陪葬麼。像你這樣級別的大臣夠不夠資格?”
那大臣臉色一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滴落到眼睛裡,火辣辣的疼著,眼眶都紅了。卻不敢抬手去擦,生怕連軒胳膊一用勁,他脖子咔嚓一聲,就去見了奈何橋排隊喝孟婆湯了。
蕭湛勾唇一笑。
笑容邪魅,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展露無疑。
“要麼你帶走朝傾公主,要麼連你的命一起留下。”
蕭湛的話,聽得北烈大臣,身子都哆嗦了。
朝傾公主是假死的事,他們當然知道了,這主意是朝傾公主提出來的,本來世子爺不同意,可是公主一定要,沒人奈何的了她。
老實說,這是個好辦法,可以說是一舉數得。
可偏偏蕭國公府眼睛賊,竟然識破了!
要是墨王世子真硬碰硬,這裡是蕭國公府啊,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虎落平陽被犬欺,在人家的地盤上,總是勢弱些,況且蕭國公府不是地頭蛇,更不是犬牙,他是雄獅烈虎啊啊啊。
北烈使臣勸上官昊道,“世子爺,我們先回行宮吧,晾他們也不敢把公主怎麼樣,等三日後,我們再來接公主回去就是了。”
說完,北烈使臣對蕭老國公道,“我們公主和靖北侯世子無緣無故,他卻綁架了我們公主,我們公主若是在蕭國公府有什麼萬一,我等回去,一定會帶著百萬雄師,踏平蕭國公府。”
北烈使臣氣勢洶洶,連軒噗呲一聲笑了,“百萬雄師?來蕭國公府鐵羅漢麼?少說也能疊十七八層了呀,甚是巍峨壯觀。”
連軒一臉神往,北烈使臣險些吐血。
尤其是連軒說著的時候,還用腳碾著地,好像是在說:不用等你們回去了,爺今兒就能把你踏成肉泥了。
安容出了臨墨軒,朝小院走來。
剛走到岔路口,芍藥就道,“少奶奶,你看,北烈使臣們出來了,好像沒帶朝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