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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不再是用力瞪著那廢紙,而是用心靈去感受,去觸摸。
然後他發現,周邊的一切似乎都出現了變化。
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從自己的身體中逸散出去,就象是他的觸手,通過它雷諾甚至感覺能感覺到空氣的存在。
觸摸空氣的感覺!
就象是觸摸世界上最柔軟的絲棉。
這力量繼續向前探觸,來到廢紙前。它舒緩輕柔的捲動著,於是雷諾看到,那廢紙緩緩飛起。
一陣風吹來,呼啦一下,捲起大量的紙屑,凌空亂舞。
但是有那麼一張,卻遵循著人的意志,而不是風的駕馭,在空中載沉載浮。
它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旋轉向著天空,一會又盤旋著飛落地面。
在紙屑紛飛中蹁躚,就象一個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
風止。
紙屑在殘留的空氣波動中滑落地面,那張藍色廢紙伴隨著紙屑飛落,它在空中低飛,就象一架藍色滑翔機,俯衝而過,落在地面時繼續滑行,一直滑到雷諾的腳下。
雷諾一動不動的看著腳下的廢紙。
他彎下腰,揀起這張廢紙,順手捏了幾下,將它疊成一架紙飛機,然後用力向空中拋去。
紙飛機便在空中飛呀飛,飛呀飛,不斷盤旋著……
收回心靈的力量,紙飛機倒栽著摔下。
看著這一幕,雷諾長長地吸了口氣。
自己真的做到了!
用心靈去控制物質!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什麼能力?它可以做到多少事?自己可以擁有這種能力多久?這種能力會不會是以生命或其他什麼為代價使用的?自己是怎麼得到的?基因變異還是別的什麼?會不會這一切都只是個夢?
一連串的問題浮現,然而除了最後一個問題,雷諾哪個也回答不出——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以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但不管怎麼說,哪怕是有一點對未知與可能危險的隱憂,這從天而降的能力還是讓雷諾興奮起來。
他開始測試自己的能力。
於是隨著他一路走來,巷子裡開始發生各種奇怪的事。
路邊的垃圾筒會莫名其妙的倒下;牆壁上掛著的破爛招牌會突然落下;墜落燒毀的飛行車會突然啪的一下趴窩,就好像有什麼重物砸在上面;一棵孤零零的小樹苗彎下樹身,仿佛士兵在向著國王敬禮……
雷諾饒有興致的嘗試著,不過很快,他就感到一種深沉的疲勞。
這種疲勞來自他的精神層面,讓他感覺有些昏昏欲睡,視力出現了一絲模糊,天空也為之陰暗下來。
「見鬼,我就知道沒那麼好的事。」雷諾嘟囔了一句。
他停住腳步,用手扶著牆,晃了下頭,以清醒頭腦。
就在這時,對面正好走過來一個人,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復古的扁禮帽。
看到雷諾,他走了過來,說:「嘿,你沒事吧?」
「哦,我還好。」雷諾回答:「我想我只是暫時有些頭暈,但很快就會沒事……應該是這樣吧。」
雷諾嘀咕了一句,老實說他並不能確定這種精神困頓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也許你需要我的幫助。」黑色風衣人走了過來,伸出手去攙扶他。
「不,不必了。」雷諾搖手拒絕。
但就在他搖手的同時,那黑衣人驟然出手,一拳打向他腹部。
第十五章 體能課(上)
「嗚!!!」
尖利的警報聲刺破寧靜夜空,鑽到熟睡人的耳中。
雷諾神經反射般睜開眼,翻身坐起,他飛快的穿上軍校服,衝出宿舍,來到操場上。
一名教官正在操場上大聲的吹著哨子。
與雷諾見過的絕大多數講師不同,眼前的這位教官看起來不象一位講師,到更象是剛才戰場上下來的老兵。他的一條腿是瘸的,一隻眼睛也是瞎的,腦門上還頂著一塊眼罩,滿臉的凶煞之氣。
在醫療技術發達到已經可以細胞再生的今天,通常只有一種情況才會導致這種情況,那就是他殘疾的時候缺乏必要的醫療條件,且受傷期過長,至少超過三個月,傷口已完全長成,導致無法再生。
伴隨著哨聲的飛揚,操場上很快就到處是飛奔的學員——就象是一群受驚的兔子。
片刻後,這位瘸腿教官手中的哨子一停,大聲喊道:「時間到,從現在起,未進入隊列的,統統判為遲到,扣一分。」
聽到這話,那些未來得及進入隊列的學員紛紛發出哀號聲。
在阿爾法學院,積分是判定每個學員表現的重要依據。
每名學員在進入學院後都會有一百個標準分,然後根據他們的表現進行加減。下到零分,上不封頂。
考試不及格會無法畢業,積分扣光同樣無法畢業。
反過來,如果積分沒有被扣光,甚至反超出了一百標準線,那就是優秀表現。這些表現會進入他們的畢業評語中,成為未來重要的評估標準。
在喊出這句令人絕望的話後,教官又大聲喊:「儀容不整的,扣一分。」
聽到這話,那些因為匆忙而沒把衣服穿好的學員也一起嘆息,再度發出沮喪的叫聲。
「大聲喧譁的,扣一分!」教官的聲音再度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