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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蕎葉將崽崽抱起來,準備放到床上去,「有平,咱們寶崽最近瞌睡還是這麼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抽個空,我們帶他上醫院檢查一下,你看怎麼樣?」
「要得。可惜電視機又買不成了。我還準備攢點錢,過年之前買部電視機回來。」張有平惋惜地說道。
「電視機看不看無所謂。崽崽不比電視機重要啊?」劉蕎葉抱怨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村里都不待見崽崽,我怕他想去別人家看電視會受氣,所以才想買台電視機放家裡,以後崽崽就不用去別人家看電視了。但是崽崽看病重要。等幫完工,我去鎮上轉轉,看有沒有地方打副工。轉點錢回來。有了電視機,崽崽也有事幹了。」張有平搓了搓手,空有一身的力氣,卻找不到一個能賺錢的路子來。
張叫花一進入夢鄉,老道士就出現在他面前。
「今天晚上抄本經。要認真抄這上面的字,一個都不許錯。錯一個,要打板子的。」老道士很是嚴厲地將竹板子用力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啪!」
第12章 抄本經
「今天抄的是開刀接骨止痛水。這個法術,有四種咒語。你今天必須將第一個咒語記下來。要一字不差,錯一個字,打一板子。」老道士遞給張叫花一張黃紙,上面寫了很多字。本來張叫花才上過學前班,在學前班裡,最多就是學會了「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還有「b-p-m-f-d-t-n-l」。這黃紙上的字,本應該不認識的。但是張叫花卻發現他竟然認識上面的字。
上面寫著:弟子奉請華佗刺令,梅山院內猖兵,東西南北中五五二十五路猖兵,弟子叫去便去,叫來便來,楊經武將,孟一孟二孟十三郎,封刀封血,封到劉三郎名下,腫處退消,熱去退涼,痛處則止,吾奉太上老君,親來敕令。
然後老道士就解釋了,「這個開刀接骨止痛符請的神是華佗祖師。用五雷號令請東南西北中五路猖兵。功效是消腫退熱止痛。你可記住了,錯一個字就不靈。」
「這個符管用麼?」那個無法控制的聲音又想起,這一回倒是問了張叫花也想問的話。
「拿手來!」老道長神色一凜。
張叫花想將手縮回來,但是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嫩嫩的小手自己伸過去。
「啪!」
竹製的戒尺重重地打在小手手心,那隻小手連忙縮了回來。
張叫花清晰地感覺到那種痛,刺入骨頭裡面的那種痛。張叫花感覺一種非常傷心的情緒,有一種想嚎啕大哭的想法。
「不許哭!」老道士又用戒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啪!」
小身體又是一縮,嚇了一大跳。
這個咒語總共八十二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老道士也沒說怎麼斷句,也沒有讀一遍,就讓張叫花抄寫。雖然只是抄寫一遍,難度也是挺大的。抄到了「降魔救主顯威靈」,結果寫成了「降魔救主顯靈威」,結果被老道士直接撕掉,手上打了一板子。
八十二個字,抄了好多遍,抄錯了好多回。張叫花的小手都仿佛打腫了。最後才算是把這個符咒抄好了。
抄好之後,老道長用酒娘調和硃砂來斷句。然後將這一頁紙收起來。
「這個等你出師的時候,師父會還給你。」老道長這一次和顏悅色地說道。
一晚上,張叫花就學了這一道開刀接骨止痛水咒語。也不知道以後怎麼用。
早上,張叫花被娘叫了起來,「崽崽,要去放牛了。」
牛在農家雖然乾的是累活,但是幹活的牲口在農家無比的珍貴每天都是要想著法讓它吃飽。中午的溫度高,牛不能放出去吃草,得趁著早上、傍晚的時候,將牛放出去。
張叫花昨天晚上在夢中被老道士用戒尺打了好多下,竟然到現在還能夠感覺到痛,「娘,昨天晚上,我師父打了我好多下。我的手好痛啊。」
張叫花不停地向著手吹氣。據說學了水法的法師吹一口氣就能夠消除疼痛,張叫花這樣吹了一下,也感覺似乎痛覺輕微了很多。
劉蕎葉看著張叫花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你師父昨天晚上讓你幹什麼了?為什麼要打你呢?」
「我是師父好兇惡啊。讓我抄好難寫的字,我寫錯一個,就打板子。」張叫花連忙向娘告狀。
「那你寫給娘看看唄。」劉蕎葉心中一動,她想要知道崽崽做夢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偶爾做一次夢,沒什麼好奇怪的。每天做同樣的夢,就不對勁了。
劉蕎葉在家裡找了一隻張叫花上學前班的鉛筆,又找了一張稿紙。讓張叫花在上面把晚上做夢寫的東西寫出來。
張叫花卻連忙撒嬌,「好難寫的。娘,我要去放牛去了。」
「你要是寫好了,娘給你吃糖果。」劉蕎葉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塊硬糖果。
糖果果的力量是無窮的,張叫花連忙坐到了凳子上,拿起鉛筆就開始寫夢中抄寫過的內容。在夢裡,張叫花抄了幾十遍,一晚上都在抄那八十二個字。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張叫花才歪歪斜斜地將「弟子奉請華佗刺令」幾個寫出來,劉蕎葉便已經張大了嘴巴。她知道這些字裡面不可能全部能夠從學前班學到的。學前班也不可能會教這門一句。那麼只能說明,張叫花夢中的事情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