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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不知道多少遍,總算能夠走對了。剛好能夠歇一口氣了,又被搖醒了過來。
「寶崽,別睡了,起來吃飯了。」劉蕎葉將崽崽搖了搖。
「娘,我師父叫我跳田字(農村孩童非常流行的遊戲)。老是打我。我好不容易歇一會,你就把我叫醒了。」張叫花嘟著嘴巴埋怨。那個夢實在太真實,讓他一個小屁孩如何能夠分辨究竟是夢幻還是現實?
「你師父教你跳什麼田字啊?」這幾天崽崽每次睡覺起來,都會說師父教他什麼,不由得劉蕎葉不引起重視。
「娘,你來,我跳給你看。」張叫花拉著娘的手來到院子裡樹蔭下,撿了一塊碎瓦片,在曬穀坪上畫了很多格子,這可比平常小孩子玩的田字要複雜得多。張叫花一邊念口訣,一邊在上面來回跳動,跳了一會,張叫花懊惱地停了下來,「跳錯了,要是師父在這裡,又要打手心了。師父的板子好痛的。」
張叫花認真的讓子讓娘忍俊不禁。
「趁著師父不在這裡,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劉蕎葉噗嗤一笑。
「娘,今天有好吃了麼?」張叫花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娘。
「今天吃荷包蛋。」劉蕎葉莞爾一笑。崽崽嘴饞得很,可是家裡實在拿不出崽崽喜歡吃的菜。
「太好了!」張叫花興奮地跳了起來。
「寶崽,娘告訴你,夢中老道士教你跳田字的事情,誰都不能告訴。你有師父的事情,也不能告訴別人,只能跟爹娘說。聽見沒?」劉蕎葉知道崽崽做的夢絕對不簡單,連忙告誡崽崽。她是真的擔心,將來崽崽在外面,被別人當成怪物。
「知道了,娘。」張叫花用力地點點頭。
梅子坳的人家一天只吃兩頓,頓頓米飯。早上一頓在九點鐘前後。下午一頓在兩點到三點。吃過了飯,歇一會涼,張叫花就要去放牛了。
張叫花早上在田埂上放牛,結果挑起了大戰。娘連忙叮囑別在田埂上放牛,去梅子山。梅子山是一座很高很大的山,深處還有原始森林。梅子山是梅子坳人的物資寶庫,也是梅子坳人的精神家園。放牛隻能在梅子山山腳下,灌木稀疏,有比較多的草皮。而且地勢平坦,牛在上面行走容易。只是缺點就是離農田菜地比較近,一不小心,牛會跑下山去偷食。一頭水牛的胃口極大,要是讓它吃飽,一兩分田的禾苗還不能完全填飽它的胃。
這一次,張叫花主動地背了一隻小竹簍,準備在山裡撿點柴火回來。
張叫花一路走還一路哼著歌,歌詞只記得一兩句,「我們亞洲,山是高昂的頭,嗯……」
到了山里,天氣很熱,將大水牛放到山裡的時候,特意威脅了一句,「你別去偷吃,不然用竹條子往死里打。」
「哼。」大水牛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哼了一聲,晃動了一下腦袋,耳朵不停地煽動了幾下,尾巴則是不停地甩動。
張叫花將牛繩子挽在大水牛的兩個大牛角上,在大水牛的屁股上輕輕一拍,大水牛立即邁開腳步跑開了。大水牛到了山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棵樹擦擦痒痒。牛身上簡直就是一個養殖場,牛虱子、牛蠅、牛虻……在牛龐大的身軀上盡情地享受生活。大水牛身體龐大,對付這些小個子卻毫無辦法。
第16章 意外收穫
張叫花看到大水牛跑了沒多遠就在樹上擦癢,就放心的去撿柴火去了。他的小竹簍也裝不下多少柴火,所以他專挑松球撿。娘說松球最好燒,撿一竹簍可以坐一天的飯菜哩。
以前張叫花與金虎他們幾個一起放牛,各撿各的,傍晚回家的時候,一人背了一簍子松球回去。現在張叫花與他們五個撿的松球全部放一個簍子了,沒一會功夫就撿滿了。松球撿好了,張叫花也沒別的事情可幹了。
「沒事幹,我就跳田字玩吧。師父說了要是下回還跳錯,又要打手心了。」張叫花一直沒有意識到,每次在夢中,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算把步天歌記得再熟,也沒有什麼用。
但是張叫花完全沉浸在對夢中情景的回憶之中,那個夢竟然如此真實,他竟然將所有細節記得清清楚楚。
「師父說了,這個田字格子的方位非常重要的,要用羅盤來進行校對。但是我今天出來的時候沒把羅盤帶在身上,真是可惜了。」張叫花抓了抓腦袋。突然眼睛一亮,「沒有羅盤,我可以用太陽來辨認方位啊。師父曾經講過,看太陽月亮的位置,也可以計算方位。我正好可以試一試。」
福至心靈,張叫花也許在這方面確實有天分,就憑藉著老道士說過的一點經驗,他竟然掐指算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就已經大抵上將方位算清楚了,直接照著他計算出來的方位進行布置。
雖然地上畫出來的線條歪歪斜斜,但是大致上已經與夢中老道士畫出的田字格接近了。
「中元北極紫微宮,北極五星在其中。大帝之坐第二珠,第三之星庶子居。第一號曰為太子,四為後宮五天樞。左右四星是四輔,天一太一當門路……天理四星斗里暗,輔星近著闓陽淡。北斗之宿七星明,第一主帝名樞精,第二第三璇璣星,第四名權第五衡,闓陽搖光六七名。」張叫花在一片松樹下光禿禿的地面上跳動著,絲毫沒有覺察到,四周的樹木竟然無風而動。空氣中一種似有似無的東西在朝著這裡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