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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慌,莫慌。我再看了一看。」張積旺看了看,卻發現明明沒有問題,但是梁樹仿佛卡住了,就是推不動。
張積旺立即知道事情糟糕了,出邪事了,連忙大聲唱道,「東家捧出銀鑲壺,奉敬神仙酒三杯,一敬天來二敬地,回頭再敬二大仙,保得東家福氣大,保得東家壽也長。」
張積旺再喊上面的泥水匠,「再拉,再拉,使點力氣。」
上面再用力拉,那紅布拉動梁樹都發出咯咯的聲音。但是梁樹卻卡得厲害,就是沒辦法拉動。
下面等著撒梁的人也看出來有些不對勁了,這明顯是有事啊。
泥水匠們咬牙用力將梁樹往上拉,那紅布發出嚓嚓的聲響,再用力往上拉,說不定這紅布就給崩斷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不能蠻拉,不能蠻拉,再拉就崩斷了。」泥水匠連忙向張積旺說道,使勁地搖手。
張景兵急了,連忙爬上樓梯,向張積旺問道,「積旺叔,這是怎麼回事呢?」
「咳咳,這事,只怕是撞了煞,必須化解了這煞才上得了梁了。」張積旺也是無奈搖頭。
「怎麼好好的就出了這事呢?從來沒聽人說起過啊?」張景兵急的差點沒跳起來。建這新屋,可是把他們家的老底都給用光了,還借了不少。準備過了年去廣東打工,把欠下的帳慢慢還上。這要是上不了梁,這屋誰還敢住啊?
「景兵,你快去喊叫花來,看他有什麼法子沒有。這種事情,我們木工師傅都不太懂。要是我師父那會,學了魯班書的木匠,肯定是有法子對付的,但是我們鄉里把式誰看過魯班書啊。我就是在我師父那裡看過幾頁魯班書的圖紙而已。」張積旺有些羞赧地說道。他曉得他自己是算不得木匠師傅的。
張景兵連忙從樓梯上往下走,走得有些急,差點沒直接從樓梯上滑下來。
張叫花與張元寶也在下面等撒梁,沒想到,梁樹卡在上面半天都沒動,這撒梁也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
「叫花,梁樹是不是卡住了?怎么半天都停在那裡沒動呢?都等了這麼久了,等下上學又遲到了。張順林要是逮著了我,非讓我站一天講台不可。」自從上一次張元寶出走,張順林可再也不敢把學生趕出教室了,都讓他們站講台。張元寶這麼短的時間,已經站了幾回了。誰讓他已經成為張順林打擊的重點對象呢?
「我怎麼曉得。看起來不太對勁。」張叫花也沒看出什麼名堂。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屋場地(屋場地=宅基地)似乎有煞,張叫花感覺得出來。
「我看是積旺爺爺那梁樹沒弄好,這頭卡住了,那頭就扳不動。」張元寶說道。
張景兵下了樓梯,便在房屋四周尋找張叫花,「你們誰看到叫花來了沒?」
「叫花啊,叫花跟元寶在屋後面呢!」立即有人說出了張叫花的位置。
張叫花也聽到了張景兵在找他,便走了過去。
「叫花,叫花,你快過來一下。」張景兵看到張叫花就喜出望外地向張叫花招招手。
張叫花走了過去。
張景兵立即說道,「叫花,積旺叔說我家的房子可能沖了煞,想讓你去化解一下。不然這吉時要是過了,就不吉利了。」
「可是我沒給別人上過梁啊。」張叫花也有些為難。就算是在夢裡,這種事情他也沒幹過啊。不過跟著老道士師父,給別人尋龍點穴,倒是有過的。
「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你去給我想想辦法。事到如今,也只能靠你了。」張景兵說道。
「叫花,待會你到上面,給我多撒點糖果,我就站在這個地方。」張元寶連忙向張叫花說道,他真是羨慕張叫花啊。要是他有機會上去撒梁,那他肯定先抓幾把放到自己口袋裡面。每次上樑,上面撒梁的,可不會將所有的東西都撒下來,最後總是要留一點,裝進自己口袋裡面。
「待會我給你去家裡多抓一點。」張景兵苦笑著向張元寶說道。
張叫花上了樓梯,到了張積旺那裡,「積旺爺爺,怎麼撞煞了?」
「我也不曉得啊。這種事情幹了幾十年,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情,沒想到今天撞上了。你快想想辦法。」張積旺額頭上都已經布滿汗珠子了。
「我也沒弄過啊。只能碰碰運氣。」張叫花抓了抓腦殼。
張叫花倒是記得一個修造上樑遇邪法,於是低聲念咒語:「主家修造時,正遇黃道日上樑,正遇天上紫微星,神祿財神架到此,天降銀水往屋流,左流貴子,右流進黃金,吾師今日奉吉利,人興財發萬萬春,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號令!」
張叫花咒語一念,手捏法印往那梁樹上一指,那梁樹似乎一下輕了數倍,本來那紅布被壓得扎扎做響。一下子沒有了聲響。
那幾個泥水匠只感覺手中一輕,竟然輕鬆地就把那梁樹拉到了垛孔上。
「積旺叔,成了!快!抓緊時間,吉時快到了!」
張積旺連忙端起梁樹將梁樹架在了屋脊上,「神聽處世說,木聽匠人言,魯班來到此,正是上樑時。請出花梁在堂前,右風開出上高梁,一盤饅頭甜的糕,大菜師傅手藝高。」
張積旺將梁樹安正固定好,便上了屋頂,將叫花的手一拉,「叫花,今天你功勞最大,來來來,這裡面的好嘗火隨你呷。現在還莫呷,先把這儀式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