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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不在乎這點名氣,覺得酒香不怕巷子深,該是我的榮譽和神像,遲早都是我的。
但現在,我沒時間等了,我要活下去!
所以,今年奧斯卡的對手們,對不起了!
我配得上奧斯卡!
雖然我的打算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是有些無恥,但那是因為我問心無愧!
演技再難量化,也沒有關係,只要先在最權威的評選里力壓群雄得了獎,給人造成先入為主的觀念,到時候哪怕外面的爭議洪水滔天都沒有關係。
和以前一樣,必定有一部分人認可,也會有另一部分人質疑,認可自己的人會逐漸去說服質疑自己的人,質疑自己的人則會想辦法在電影裡去挑刺。
他們會想盡辦法去雞蛋裡挑骨頭,但這沒有用。
陳光可以百分之百的篤定,到時候那些想挑骨頭的人,非但找不出任何的刺來,反而會因為研究自己變成自己新的粉絲。
因為,我的表演本來就完美無缺!
他們研究得越深,就會陷得越深!
如果不去拿下奧斯卡,別人就不知道有一個叫陳光的演員已經超越了時代。
但只要先拿下奧斯卡,有再大的爭議都沒有關係,只要有時間的累積,爭議會慢慢變成認可,自己就會擁有越來越多的自來水粉絲,再配合上輿論方面的造勢,自己就能輕鬆擺脫明珠蒙塵的局面,一舉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演員,演技之界的神像就能應運而生!
演技就和文學作品一樣,只要它本身就達到了足夠高的境界,別人先認為誰誰很厲害,誰的文章內涵豐富,後人去剖析與解讀這個東西時,甚至會在作者的本意之上主動的發散出更多深意來,越看越深奧,越看越高端。
比如國內的紅學界就有這現象,可能原著的曹雪芹只是隨手的一句話,後世里的紅學家分析時卻能給找出幾十上百種不同的解釋來。
比如,「薛寶釵手裡端著的盤子裡這個雞蛋很圓。」
假定曹雪芹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說,紅學家就有解釋了。
雞蛋表示薛寶釵的八面玲瓏,身板兒厚實,又能生養又能怎樣。
很圓,表示薛寶釵在賈府里處事圓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噹噹,秩序井然。
一個雞蛋圓的簡單描寫,能往上引申到賈府在朝堂上危如累卵的處境,往下又能牽扯出薛寶釵與賈寶玉的床底關係,簡直內涵豐富得讓人髮指。
如果曹雪芹能從棺材板里蹦出來,或許會拍著案板鬧將起來,我當時也就是寫這麼一句話,水點字數,有個屁的深意啊!
你們咱這麼能耐?
你們怎麼不上天呢?
可古人已逝,誰也不知道曹大師真箇在想什麼。
演技也是如此,演員在面對同一個鏡頭時,有可能皺眉,也有可能瞪眼。
要表達同一種感情,卻有無數種方式的選擇。
比如憤怒,有人表演時會大喊大叫著宣洩,也有人會無聲冷漠的瞪眼,究竟怎麼樣的處理方式更恰當,卻是各有千秋見仁見智的事情。
到時候,陳光在鏡頭前的各種細節處見真章的微表情,哪怕只是簡單的一挑眉,額角上極其細微的一根皺紋,嘴角處需要放大鏡才能看出來的弧度,甚至都能被解讀出無數種極其豐富的內涵。
因為他的表演經得起推敲,他總是將自己代入到鏡頭下角色真正的世界裡去,徹徹底底的活成了另一個人。
搞定這些事情之後,陳光又陷入了長考,思索著最強完美肉身的事情。
這事真挺難實現的。
他正發著呆,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一看,他頓時眼睛大亮,是卓老師打來的!
卓老師終於下飛機了!
電話一接通,裡面傳來卓靜思甜糯的聲音,「陳光,你在通山嗎?」
「在,我在的,卓老師你呢?在五京機場嗎?我馬上來接你!」
「不不,我已經到通山工業廠啦,在華玲她們的實驗室里呢,你如果有空的話,就現在過來一下吧,但你有別的事的話也不用著急,我不急的。」
「馬上過來!」
陳光心想,這都多久沒見了,卓老師怎麼可能不急?
咱們又不是普通的男女關係,是吧?
他一看時間,不知不覺竟已經晚上七點過,想來卓靜思在五京機場下了飛機之後,就直接趕來了通山。
她之前不告訴自己,或許就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華玲,你快調整一下水浴鍋的溫度,一定要控制在54.3攝氏度左右,越精確越好。」
「鍾月,你幫我查一下十六元環大環內酯類抗生素的相關資料,通山工業園區裡的製藥廠生產的應該就是這一類藥,我要確定一下具體的催化反應方程式。」
「華玲,水浴鍋溫度設定好之後配置1.379%濃度的氯化鈉溶液,先要把觸媒載體放進去預反應五十五分鐘。」
「很好,鍾月,現在你查一下普林斯實驗室上上個月十七號發表在SCI上的那篇論文,裡面有用這種光觸媒催化酯類化合物的實驗過程概要和相關參數,咱們得把實驗過程完全複製一次,才能確定最後到底有沒有用。」
陳光還在路上時,剛剛下飛機的卓靜思卻已經換上一身白大褂,進入了工作狀態。
雖然華玲和鍾月已經許久沒見過卓靜思,甚至都給分到了別人的項目組,可一旦卓靜思回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適應的過程,三人瞬間就又仿佛回到過去那個配合默契,各司其職,效率超高的實驗小組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