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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由武彤提前打來這個電話,顯然是上層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今天自己走這一趟,也只是對大川省警方一個交代,某種意義上,是給武山一個交代。
但這些都是旁支細節,真正讓陳光心底發寒的卻還是那些人的手段。
在今天之前,他曾以為內勁勢力或許只是將他們自己當成了身懷絕技的普通人。
但通過這件事,陳光卻清醒了。
那些習練內勁有成的人,打從心眼裡就沒把普通人的性命當一回事。
他們壓根就把普通人當成是牲畜來對待,未必所有武人都是這樣,但與自己和文雯作對的那一批武人,卻必定如此!
武彤正站在大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陳光突然給卷進這麼大一件事裡,她原本今天就要回五京,但昨晚武山給她打來的電話卻改變了她的行程。
四條人命並非小事,其中牽扯卻極為重大,現在能讓陳光老實下來願意接受與特殊局談判的,恐怕也就只有武彤了。
陳光再見著武彤的時候,發現她比之前瘦了些,黑了些,顯然這段日子她在外面執行的特殊任務並不輕鬆。
曾永泰就站在武彤旁邊,陳光瞧見他頓時瞭然,自己果然沒猜錯。
「走吧,我們到裡面談。」武彤湊上來,在外人面前她倒是沒顯得過分親密。
陳光點點頭,跟著就要往裡走。
曾永泰卻突然從旁邊閃身過來,從手裡摸出副手銬,嘴裡對那和陳光同車下來的隊長罵罵咧咧著,「犯罪嫌疑人也不銬著?怎麼辦事的?」
陳光微微扭身,「曾局長,你也不是警察,就不用你越俎代庖了吧?再說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像嫌疑人了?我今天撐死了只是過來配合調查,你這一張嘴就給我定罪?誰給你的權力?」
曾永泰卻不依不饒,「私自動用警務關係調查受害人的落腳處,當天就住進了受害人隔壁房間,這還不算證據?」
陳光一咧嘴,「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要什麼我懂,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如果那家人遇害這事背後真有什麼隱情,到底和什麼人有關,你該比我清楚,我提醒你一句,最好別節外生枝。他們是什麼時候遇害的?我查他們又是什麼時候,你心裡猜得再多,沒用,這證據都不足!」
說著,他索性把雙手舉到曾永泰的面前,「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等會兒好和我談判,那你試試銬我?我手就放這兒,你銬一下試試?」
結果當他真把手這樣擺過來之後,曾永泰試著把手銬拿起來兩次,卻又揣了回去。
他不敢。
武彤親自把陳光送到燕京這邊警務部門的審訊室里,問訊的東西也還是那套沒營養的內容,什么姓名籍貫,來燕京做什麼,從什麼時間段到什麼時間段在哪裡之類的。
陳光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除了和文雯開房那天的事情給他扯成了一個人很無聊的四處漫遊之外,別的他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結果他眼睛一瞟,發現這人在做筆錄的時候,寫的什麼從順德特訓營第一次離開之後一直到現在,都動向不明!
稍一推敲,陳光心頭瞭然,必定是曾永泰與燕京這邊的警務部門做了工作。
曾永泰想讓自己背了這黑鍋!
事情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
姓曾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與老爺子們的關係,好歹對外還掛著個靳詩月男朋友這樣的身份,他居然敢明目張胆的動手腳?
姓曾的膽子有點兒肥啊!
「行了,口供就錄到這裡,在我們查清楚你的底細之前,你都不能離開。小楊,帶他去拘留室!」
負責審訊他的這燕京警務人員職級似乎挺高,審完之後合了本子就要往外走,也不與陳光廢話,和另外一名警員打過招呼就算完事了。
陳光並未急著發難,自己一下子給卷進這麼大的事裡,又在燕京本地,不可能沒人去通知靳詩月。
不出所料的話,來接他這特警隊長應該已經把電話打出去了,方才自己下車時,那人的眼神里意味深長得很呢。
走出審訊室房門,武彤便先湊了過來,「一起談談。」
燕京這警員原本想將武彤與陳光隔開,但看了看一直冷著臉站旁邊的曾永泰,兩人一個眼神對接,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間拘留室顯然是單獨給陳光準備的,良好的通風,明亮的採光,乾乾淨淨的單人床,比一般旅社的配置都更好些,就是這結實的大鐵門讓人不是很舒坦。
陳光坐在床上,武彤也跟著他旁邊坐了下來。
陳光抬頭看著曾永泰,「曾局長,要談什麼,談唄。」
就在這時候,武彤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她起身接過電話,沒聊到兩句,面色大變。
掛了電話之後,陳光與曾永泰同時問道:「大川又出什麼事了?」
武彤先多看了曾永泰一眼,似乎不想和他談,但又覺得肯定瞞不過他,直接說了:「剛剛接到消息,又有六個牽扯到當初陳家火鍋店中毒案的家庭離奇死亡,一共二十二人。有些是一覺醒來一家三口人煤氣中毒,也有今天一早一家人出門晨跑時突然倒地不起,還有一家人是在麵館吃早餐時中毒。死因都很奇怪,毫無徵兆。」
陳光蹭的站起身來,渾身發寒,在他的記憶中,算上燕京這家人在內,的確一共是有七家人當初在火鍋店食物中毒的跡象最為猛烈,賠償金額也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