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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稿子一發出去,熱度比先前那篇寫官司的還高,畢竟最近大家最關注陳光的地方還是他的電影。
電影圈各界人士對此看法不一,但大體都是覺得陳光的行為太過分,完全不給人活路了。
以前別人想得到奧斯卡雖然也會公關,但公關公到像你這麼生硬的,你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家。
不過對電影界不是特別在意的人討論到這事時就分外有趣了,覺得全美電影協會的這些大拿們太丟人了。
你們至於嚇成這樣嗎?
陳光雖然是挺乖張的,但咱們美利堅好歹是法治國度,他再怎麼瘋狂總不能為了評獎就把刀子架在你們脖子上吧?
你們這行為豈不是丟了上流社會的人?
再說了,《巾幗》的確很好看嘛,你們會不會對華夏人表現得太苛刻與過分了?
如果說在《巾幗》的口碑爆發之前,北美這邊的觀眾和普通人還覺得電影協會對陳光的抵制是在伸張正義。
那麼現在隨著輿論風頭的轉變,尤其是配合著《巾幗》與《世界派》的雙重口碑爆發,不少普通人真覺得陳光得到奧斯卡是實至名歸,電影協會現在的舉動就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失了大國風範了。
所以這篇明明是打算抹黑陳光的稿子,卻並未取得預期效果,反而讓不少人公開抨擊全美電影協會的人現在的舉動是在將公正嚴肅的奧斯卡評選當成兒戲。
此時身在審判庭內的陳光滿腦子都放在卓靜思和普林斯實驗室的事上,都不知道外面的輿論已經鬧成了這樣。
如果他發現此事,說不定會想辦法把那個記者找出來好好的感謝一頓。
原因無他,也正是因為這篇稿子揭了老底,讓全美電影協會的人突然給推到風口浪尖,本打算立馬跑路去歐洲的協會大拿們竟十分尷尬的發現,不能走了!
倒不是誰將他們攔著了,而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爆了出去,真跑掉的話,豈不是真就坐實了外面的說法,自己這些人給嚇得尿褲子了?
悄悄的閃人,還能勉強找點藉口,可現在不行了啊!
哪怕真是那麼一回事,可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往後還得出門見人呢。
於是乎,這些人又默默的退掉機票,坐車回了伊頓莊園,對外宣稱自己這些人到普林斯頓來和陳光根本毫無關係,只不過是來這邊度假的而已。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們信了。
如果讓陳光知道,自己這無心插柳出現在普林斯頓地方法院上處理卓靜思的事情,反而繞了個大圈子將電影協會的人雙腿安上無形的枷鎖,給他們綁在伊頓莊園裡,恐怕他反而會笑掉大牙。
卻說審判庭中,又是經過一番長達半小時的交鋒,在皮薩羅的刻意引導之下,他在場面上雖然漸漸落入下風,但控方律師團隊的思路卻慢慢被拉進了他的思路。
原本正與對方爭執卓靜思作案動機的皮薩羅突然話鋒一轉,提到了另一件事。
「請問原告,我方認為,即使被告真因為個人疏漏的緣故,從實驗室中帶走了裝著樣品的瓶子。但關於她帶走的東西究竟擁有多大的價值其實也很值得商榷。比如說,如果被告方帶走的是一瓶裝著蒸餾水的瓶子,那麼我方是否可以認為,原告方太過小題大做呢?」
控方律師正打算說話,卻被普林斯法務部的負責人搶先了,「皮薩羅律師,我認為你的提問很可笑。如果卓博士只是在實驗室中拿走了一柄掃把,我們當然不會提出任何意見。但她拿走的卻是我們實驗室最新的光觸媒研究成果,這一點毋庸置疑!」
皮薩羅笑了笑,揶揄著,「是的,你們都是了不起的科學家,你們完全可以把一瓶銀色油漆說成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價值數億美金呢。」
大法官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辯方律師,請注意你的態度和用詞。」
皮薩羅點頭,「法官大人,我有理由認為,原告方故意在誇大卓博士帶走的瓶子的價值,如果要證明其價值,我認為原告方必須拿出更多的依據。否則我可以認為,我的委託人帶走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原材料!」
普林斯實驗室法務部的負責人給氣壞了,正欲發飆。
那邊控方律師卻對他使了個眼色,轉而順著皮薩羅的話說道:「那麼請問皮薩羅律師,我是否可以將你的話理解為,如果我們能夠證明證物的價值,就能認定卓博士從普林斯實驗室中帶走了價值不菲的樣品呢?」
皮薩羅點頭,「是的,但究竟是故意作案還是無心之失,還需要法官的評判。」
控方律師咧嘴一笑,然後回頭對法務部負責人點點頭,自覺終於將聲名顯赫的皮薩羅大律師帶進了自己的陷阱里。
既然要控告卓靜思,這些基礎工作怎麼可能沒做?
看樣子,現在只需要將普林斯實驗室資助卓靜思當初那個實驗小組時的帳務明細,以及階段性的成果驗證及鑑定書拿出來,就差不多能給被告定罪了。
法務部負責人與控方律師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心頭大石紛紛落地。
本以為碰到皮薩羅會讓這起官司變成曠日持久的攻堅戰,少說還得有持續幾個月的取證等等扯皮的過程才能給被告定罪,沒想到大律師皮薩羅盛名之下名不副實,在庭辯的過程中露出如此明顯的漏洞,將被告人的立場陷於十分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