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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鳴的拳頭終究是沒能打到陳光臉上,一聲慘嚎之後,他捂著腦袋嗷嗷著就往地上軟趴趴的縮倒下去,汨汨的血從他指縫兒里往外面直竄。
空氣在剎那間凝滯,那些向陽鳴的跟班完全慌了神。
短暫的寂靜之後,過道里徹徹底底的亂成一團。
「曹尼瑪!」
「干他丫挺的!」
「揍他!」
「往死里揍!」
「給向哥報仇!」
「向哥你穩住!穩住啊!」
「向哥你怎麼了!沒事吧?」
向陽鳴的跟班嗷嗷叫著轉身就要找白樺的麻煩。
白樺雖然是個靠腦子吃飯的公子哥兒,但平日裡也沒少注重鍛鍊,挺抗打的,借著酒勁帶來的勇氣,反而趁著對方一片混亂,一手抱著頭頂,一手拿著斷出玻璃茬子的酒瓶當成砍刀一樣在手裡胡亂揮舞,嘴裡哇啦啦叫著,瘋牛般頂著向陽鳴跟班的拳腳向前往死里衝去,破開人群徑直殺到陳光身前。
當他站過來時,全身白淨的西裝上數不清的腳印,臉上也挨了三兩拳,看起來十分狼狽,嘴角里還直往外滲著血,嘴唇應該開裂了。
至於他捏著半截瓶子的手上也沾著血,不知道是向陽鳴的,還是他衝過來時劃破了誰的手腳,也有可能是他指頭上不小心碰到玻璃岔子。
「陳……陳月小姐,你……你別怕!有我在!」
白樺衝著看呆了的陳光咧嘴笑笑,然後又是回過身,瘋狂的揮舞著手臂,「來!你們誰敢上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老子……老子是白樺!老子是天近能源的副總裁白樺!」
白樺手舞得太猛,手中瓶子險些將跟著他後面一起硬著頭皮衝進來的林經緯都給劃了下。
「小白哥你喝醉了啊!」
林經緯分外頭痛,他當然知道陳光的本事,其實他本想拉著白樺就在房間裡安安生生的看著「陳月」裝逼就好,可天不遂人願,他一個不查就讓白樺沖了出來,轉瞬間事情就變成這樣無法收場。
林經緯正吼著,後腰不知道給誰狠狠踹了一腳,仰面就往前撲來。
另一頭,向陽鳴給兩人護著藏到後方去,一看手上沾著的血,他也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指著白樺,「打他!給我往死里打!誰也別慫!出了人命我兜著!給我打死他!什麼白樺,我聽都沒聽說過!」
扶著他的小弟有點發慌,「向哥,這畢竟是……」
向陽鳴再度咆哮著,「媽的!明星又怎麼樣?明星不就是高級點的婊子?老子向家雖然折了個大伯,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就不信連個明星都得罪不起了?動手!」
有向陽鳴的保證,他的跟班膽子頓時更大了三分,裡面一個長得特別粗壯的傢伙,也終於瞅住機會捏住了白樺握著半截瓶子的右手,用力一擰。
白樺手上吃痛,五指散開,掌心裡的瓶子應聲而落,那傢伙左手捏拳,照著白樺正臉就要轟來。
這漢子嘴裡還念念叨叨著,「白樺?誰特麼認識誰是白樺!敢傷了向哥,今天不斷個手腳,就別想離開五京!」
白樺看起來很威猛,但論打架他自己也就那麼點拳腳本事,哪兒是向陽鳴手下這些專業打手幫凶的對手。
這種街頭巷戰,一鼓作氣時看著兇猛,可轉頭氣勢一消,給人穩住陣腳,接下來就該倒霉了。
向陽鳴跟班後面的通道里,會所保安還在往前擠來,他們也很頭痛。
雖然不知道這個自稱白樺的究竟是什麼身份,可既然能跟明星一塊兒過來,多半也不是小人物,可向少家裡好歹也是五京的豪族,也不能得罪。
他在會所里流了血,不給個交代終究說不過去的。
所以他們也就是假惺惺的往前沖,假裝想維持住秩序,但其實沒真箇動手,或許要等白樺至少斷一隻手,或者破了相,總得流點血,他們才會真箇拼命動手維持秩序。
在這種黑白混雜的地方發生鬥毆,作為地主,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平衡,不然他們將來也不好交差。
白樺看著越來越近的拳頭,被擰著的手裡上傳來劇痛,但他酒勁沖頭,痛感削弱,腦子裡卻非但不怕,只擔心著自己身後的三個女人,他只暗恨今天出來沒有帶保鏢,不然哪兒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更恨自己的無能,自己和林經緯一旦被徹底放倒,背後三個女人肯定得吃虧。
他死死咬著壓根,瘋狂發力,打算拼著右手給人擰到脫臼甚至是斷掉,也一定要掙脫出去,心裡動著濃濃的殺機。
今天只要我不死在這兒,我不管你這想向少到底是什麼背景,我白樺拼著賣出去天大的人情,我也一定要你全家上下付出你們根本承受不住的代價!
他雖然貴為華夏國內真正的第一公子,是燕京無數老頭的掌心寶,但因為他自己個人修養與性格的緣故,幾乎從未仗著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反倒與人和善。
但這一次,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決定破例,他要動殺機。
他甚至暗暗後悔。
這個世界,不是你與人為善,別人就對你分外尊重。
如果早點拿人開刀,不要那麼低調,讓自己在國內的太子爺圈子裡的名聲更響亮些,更符合自己的身份,誰敢動自己的人!
林經緯依然往前傾倒著,腦袋後面傳來呼呼風聲,他知道有人手裡正撈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傢伙,打算從後面給自己來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