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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的說辭有板有眼,鄧大鬍子不信也只能信。
他轉告給其他人的,自然也是這一套。
至於劇組裡僅有的三個知情人,陳光、江雅歌和席露都不會說出去。
所以,正是因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無所畏懼。
陳光羨慕他們的無知者無畏,當然繼續拍攝本也是他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就不說破了。
所謂牆倒眾人推,等最遲後天整個白水河官場被連根拔起之後,也不必擔心囊家父子真在外面有什麼死忠小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幫已經見了閻王的舊主報仇雪恨,復仇的對象還是這個國家,這根本就是只有一個答案的選擇題。
有江老爺子在幕後推動,都不能將整個白水河的黑幕連根拔起的話,陳光也只能說一句,我太看不起你們這些掌權者了。
他現在沒空替別人憂心,其實他也沒那能耐為天下蒼生祈福。
琉璃的話雖然沒什麼卵用,但話糙理不糙,事已至此,除了聽天由命之外,他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與其為了無法阻止,但卻又並未發生的災難茶飯不思,惶惶不可終日,倒不如該吃吃,該睡睡。
等突然哪天真的天崩地裂了,自己也才能找到問題,再去想辦法解決問題。
現在的自己雖然鐵拳無敵,奈何根本就不知道敵人在哪裡。
總不能衝到房頂上對天咆哮,然後隔空揮拳,就能震死世上所有潛在的變異生物吧?
所以,事兒過了就過了,日子還是得過。
這戲還是得拍,錢也還是得賺,越是要大難臨頭,才越是不能亂。
珍惜當下,做好眼前的事情,早點多樹幾座神像,想盡辦法多屯一點信仰值才是正道。
當然陳光並不是什麼都不打算做,他有想過在靠近學校的別墅區多買一點房子,哪怕是用忽悠的也罷,還是用強迫的也好,總之得想辦法把自己的家裡人都弄上五京來。
萬一真出了狀況,先救自己人。
還有就是那些與自己交好的人,該提個醒的挨個挨個警醒一下,能全拉身邊來的都不要放過了。
當然這種事他無法細說,說了別人也未必會信,倒不如似是而非的嚇唬人效果更好。
不過變異生物這種事情,終究有些防不勝防,譬如魯菲,假設她聽了自己的建議,在家裡安排百八十個保鏢,結果變異一旦開始,保鏢里蹦躂出幾十個瘋狂的變異人出來,這不反而是害了她嗎?
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能怎樣呢?
帶著這些紛亂的心思,陳光今晚難得的失了眠。
他鼻子裡呼吸著房間裡的空氣,但腦子裡卻也揮之不去的覺得吸進肺里的是聖杯之力,和自己的血液發生交換的除了氧氣和二氧化碳之外,還有元素力量。
他想起王力宏的一首歌,《改變世界》。
要不是自己五音不全,真想關上門來高歌一曲。
四個小時後,外面的天剛蒙蒙亮,轟隆隆的車聲從外面的大街上傳來。
陳光起身站在窗前一看,下面的街道正駛過一列長長的車隊。
江老爺子的手段比想像中來得更快,果然雷霆萬鈞。
這一天對整個白水河縣來說,註定是不凡的一天。
許許多多的人尚且處在睡夢之中,就被突然闖進來的軍警戴上鐐銬,押上了車。
這些人里,有胖胖的老胡,也有景區派出所的老沈,還有縣城分局的宋良吉,更有許許多多的這個局那個局的這個人那個人,還有通遠集團另外幾位高管及其親屬,甚至連一些在過去很多年裡與通遠集團多多少少有些生意往來的人也沒放過。
不僅如此,甚至連市里一些和白水河團伙勾結較深的人,也幾乎同時被羈押。
有些人已經有了比較實錘的證據,還有一些人尚且在調查取證之中,可既然決定動手,當然是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先抓再審,同時取證。
如果最後證明了清白,再釋放了官復原職就是,如果發現了屁股不乾淨的地方,那麼對不起了,你的政治生涯結束了,並且得根據你的犯罪事實,視情節輕重看你得在牢里蹲多長時間。
總之就是,一旦有問題,從重處理,絕不姑息。
很多人為這事倒了霉,如此大規模的抓捕在近幾年裡都很少見。
要怪,也只能怪白水河縣裡的這些人自覺天高皇帝遠,在金錢和權力中迷失了自我,膽兒肥到讓人害怕。
當然他們也夠倒霉,不撞在陳光和江雅歌的手裡,他們也不會有這滅頂之災。
只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為非作歹數十年,終於等來報應。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在揭開蓋子之前,沒人知道下面有多臭。
可一旦被掀了桌子,那麼你過往所犯下的每一樁罪孽,都會一點點慢慢的被人刨根問底,會化作制裁的利刃一刀刀割下你身上的血肉。
作惡多端的人內心總多恐懼,運氣好的或許能安然度過一生,死後萬事皆空,哪怕給人刨了墳也沒什麼打緊。
運氣壞的,大體就是囊家父子和白水河縣裡的這些人一樣了。
等著他們的是雷霆手段,是從天而降的天威難測,不跟你講道理,說端你就端你。
甚至整個彩南省上上下下都噤若寒蟬,這時候誰敢在這個節骨眼裡站出來給白水河的人說情,那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