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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法場雖然很簡陋,可是警衛森嚴,法場上的每個人都帶著一種殺氣騰騰的樣子,如臨大敵,尤其是那個監斬官,我這一輩子部沒有看見過這麼陰沉可怕的人,他走進法場的時候,連天色都好像變了。”
“他剛坐下丁寧就來了,看起來居然樣子很好,好像並沒有把生死放在心上。”伴伴嘆了口氣:“丁寧這個人,就是這個佯子的,好像從來沒有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其詞若有憾焉,其實心乃喜之。
伴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聽的人立刻就可以了解她對丁寧的感情。
“最後走入法場的是姜斷弦,慕容秋水和韋好客居然都沒有來。”
伴伴接著說下去。
“我想他們大概也不好意思眼見一個本來就是他們好朋友的人,頭顱被砍下。後來發生的事,就是我想不到的了。我作夢也想不到,姜斷弦居然沒有殺丁寧,反而用刀把他挑飛。
就在這時候,牧羊兒忽然把他的長鞭從煙囪里飛卷出去,把丁寧從煙囪里卷了進來。”
姜斷弦推刀和牧羊兒揮鞭,配合得真是好極了,就好像兩個已經在一起練習過很多次。
聽到這裡的時候,她的朋友才問她:“然後呢?”
伴伴說:“然後牧羊兒就立刻要我拖著丁寧走出密道坐上詹總管的那輛馬車,離開了法場。”
“那時候丁寧還被反綁住,功力也還沒有恢復,臉色更難看。”伴伴說:“我了解他的心情,他寧願落在姜斷弦刀下,也不願死在牧羊兒手裡。”
(五)
丁寧心裡的想法的確就是這樣子。
——姜斷弦為什麼不殺他?他多少還可以了解到這一點,可是他實在想不通姜斷弦為什麼要把他從那個方向挑出去?就好像已經很精確的計算過,特地要讓他越過那個煙囪。
——難道他和牧羊兒是早就約好的了?難道他們對他還有更惡毒的計劃。
丁寧心裡不但混亂,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恐懼和屈辱。
像牧羊兒這種人,在他心目中,只不過是一堆渣滓而已。
可是現在他只有任憑這個渣滓擺布。
牧羊兒一直在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一直在不停的吃吃的笑。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牧羊兒說:“你心裡一定在猜想,不知道我會用什麼法子來對付你?”
他得意的大笑:“你永遠都猜不出的,因為你跟我不同,你是個好人,我卻是個瘋子,像我這種瘋子做出來的事,你連作夢都想不到。”
他忽然一把揪住柳伴伴的頭髮,把她拖了過來。
“可是你只要看看這位小姐的樣子,你多少總可以想像到一點了。”
丁寧幾乎忍不住要嘔吐。
他實在想不到這個淫猥的瘋子曾經對這個女該做過什麼事,他連看都不忍去看她。”
伴伴的心幾乎已經被撕裂了,為了丁寧,她不惜去做任何事,不惜犧牲一切,可是丁寧卻好像根本不認得她這個人。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要用什麼方法對付你。”牧羊兒說:“我要把你關在一間很舒服的小屋子裡,每天餵你吃七、八斤諸油,把你養得像一條超級肥豬那麼胖,胖得連肚子上的肥肉都可以一直垂落在地上。”
他又大笑,“那時候我就會好好的把你放出去了,讓江湖中人都來看一看,風流瀟灑的丁公子,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丁寧連脊椎里都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牧羊兒這種人只要說得出,就能做得到,不管多卑鄙下流醜惡的事都做得到。
伴伴當然更明了這一點,她忽然撲過來,一口往牧羊兒後頸的血管咬了下去。
牧羊兒既沒有回頭,也沒有閃避,只是一巴掌打了出去。
他的手又瘦又小,就像是個發育不全的小孩子,他連眼角都沒有去膘伴伴一眼。
可是他一巴掌打出去,正好就打在伴伴嘴角上,伴伴被他這隻小小的手打了一下,就好像被人用大鐵錘子錘了一下。
伴伴後來對她那位親密的朋友說:“那時候我心裡只有一種想法,我想這一次我們真的完了,我和丁寧都完了,都糊裡糊塗掉進了一個萬劫不復的地獄裡,永世都不得超生。”
“後來呢?”她的朋友間:“後來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想不到的事?”
“後來發生的事,我的確沒有想到,”伴伴說:“我連做夢都沒有想到,奇蹟就在那時候出現了。”
就在那時候,姜斷弦忽然出現了。忽然出現在他們那輛馬車裡。
看見了姜斷弦,牧羊兒就忽然變得像是一隻羊,忽然就縮成了一團。
“你老人家要我做的事,現在我都己做到了。”牧羊兒對姜斷弦說:“現在丁寧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你老人家的了。”
姜斷弦冷冷的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冷冷的說:“我從來不殺不是人的人,可是今天我卻要破例一次。”
“後來呢?”
聽到這裡,那位親密的朋友才間伴伴:“後來姜斷弦是不是真的殺了牧羊兒?”
“當然是真的。”